“表叔,我們派去的人回來了,帶來了那個年輕人的消息......”
一個滿臉敦厚像的中年胖子,走到正在客廳中品味功夫茶的曹朗老頭兒面前,低了聲音道。
“沒讓他發現吧?”
曹老頭兒看了眼胖子:“我雖然就見了這小傢伙一面,卻能看出他是個有主見的人。要是讓他知道我派人跟蹤他,估計連這一面之都沒了,到時候再想收他爲徒,可就難嘍......”
“放心吧表叔,他沒發現。”
中年胖子看了曹老頭一眼,有些不平地道:“表叔,這小子居然拒絕您的好意,是不是狂了點兒?我看還是算了,您要傳承鉢,不是還有我這個表侄子麼?您也知道,我這一生最的就是廚藝,當年創業的時候,更是毫不猶豫就選擇了餐飲業,您老看......”
“打住吧小釗,你心裡尋思什麼,當老叔我不清楚?”
曹老頭兒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你喜歡廚藝,這我知道。可是以你的天賦,這一生最多就是個中技一級廚師了,想要爲高技特級,絕對不可能。張釗啊,不是表叔不肯教你,實在是祖師爺不肯賞你這份機靈啊......”
“表叔......”
“不用說了,你表叔我好歹也是執掌京邦菜牛耳的人,真要想收鉢弟子,想磕頭的人都能從承安門排到八里橋去,難道京城食界的那麼多人才,還都不如你?”
曹老頭打擊起他這個表侄來,可謂是不餘力:“這個周易的小傢伙,就是個天生的好廚子啊,我老人家是認定他了,誰勸都沒用!你還是快說說,這個小吃貨從咱這裡走後,都到什麼地方去了,電影院?”
“他可沒去電影院,那本就是騙您老人家的......”
張釗道:“他是跑到跳蚤市場的小吃一條街去了。”
“怎麼,這小子去了小吃一條街?”
曹老頭兒雙眼一亮,重重地拍了下大:“就說呢,我老人家怎麼可能看錯?這小傢伙剛出了飯館,就去了小吃街,果然是吃貨中的吃貨,正是我道中人啊!”
張釗聽得直翻白眼,心說吃貨我見的多了,人家去個小吃街,您老人家也不用這樣激吧?
“快說說,我這位小朋友都買了些什麼東西吃?看來楚都的小吃街藏龍臥虎啊,他這麼會吃的人,居然也會對那裡的小吃興趣?我老頭子改天倒是要去看看了。”
“呃——他就是買了一份炒涼,然後跟擺攤兒的孩說了幾句話,就幫人家炒起涼來了,據說他炒的涼味道極好,排隊的食客都差點打了起來......”
“炒涼......你說什麼,周易幫攤主炒涼?咱們的人有沒有買一份兒帶回來?”曹老頭一愣,急急問道。
“呵呵,表叔放心,就知道您得這麼問,這不是買了一份兒?”
張釗看著憨厚,其實也是個蔫兒壞,這些年他不知道求了曹老頭兒多回了,可曹老頭兒就是不肯真正傳他手藝,這次回家,心特別好,也才教了一道香糟酒而已。
所以他剛纔就把裝了炒的飯盒藏在後,沒有立刻拿出來,存心讓老叔起急,也算變相地出了一口悶氣。
“好你個小釗子,快拿來!”
曹老頭兒一瞪眼,走過來劈手奪過飯盒,然後就迫不及待地打了開來:“我倒要看看,這小子......咦?三面焦,炒兒的最高境界!”
“真是......這兒也太好看了!”
張釗拿到這盒後也沒打開來看,此刻見老叔一副吃驚見了鬼的樣子,好奇之下也湊了過來。當他看到一塊塊猶如黃金裹翠的涼時,不由不自地了下脣,有些不敢置信地道:“表叔,涼還可以這樣炒嗎,這......這簡直就是藝品啊......不!這每一塊涼,都像是有生命的。”
別看張釗現在胖,又是個人們眼中世儈的商人。人家讀大學那會兒,可是個‘溼人’,正經地在校刊上發表過詩歌呢。
這一盒妙如詩的炒,讓他彷彿穿越了時空,回到了大學時代,想起了‘那些年,我們一起吃過的炒’......
曹老頭兒本沒理他,這倒不是老頭兒扮酷,而是他的全部神,都被這一盒炒涼吸引了過去。
他的祖籍就在汴京附近的應天,那也是從小吃炒涼長大的,可是絕對的行。
可此刻他的雙手都開始微微抖起來,一雙原本半瞇起來的老眼,也霍然睜大,宛如見找到了深海寶藏的傑克船長。
“金鑲玉,果然是金鑲玉啊......有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的手藝了?想不到啊......”
曹老頭兒輕輕起一塊炒,那作輕地就像是青春期小正太在初妹紙的臉,深地注視了半天,才緩緩放口中。
“哦......”
涼口,舌尖和焦的涼塊輕輕一,頓時一被包裹在焦殼中的味醬噴濺出來,那種突如其來的鮮香味道,讓曹老頭兒差點把一雙老眼瞪出了眶外!
“丫的,居然是金鑲玉中的極品!憑藉頂級的炒功和對火候的控制,火熱的醬被完全包裹在焦殼,哪怕是到了現在,都仍然保持著可口的溫度......完,太完了!”
曹老頭兒也不顧還有晚輩在場,竟然激地說出了一句髒話:“可惜啊可惜,炒工和火候控制都已經到了巔峰!就是醬差了一點,不然就更加完了,就是稱爲天下第一炒都絕不過分。小釗,這醬是周易自己調的麼......張釗!你小子等會兒再吃不?”
就在他大發慨的這會兒功夫,張釗已經幹下去大半盒炒了,正瞪著倆眼珠子,還要手去抓。好在曹老頭兒反應的快,迅速把炒收到了後。
“呃,讓我再吃一塊啊表叔,再吃一塊嘛......啊,您剛纔說什麼,醬?”
見到老頭兒一臉怒容,張釗才勉強從涼的中‘清醒’過來,咂了咂道:“聽咱們的人說,那攤主的生意本來不好,兒都賣不出去,是周易幫忙才賣的,那醬應該是攤主的。”
“這就對了......”
曹老頭兒點點頭:“我說呢,堂堂一個廚神級的大宗師,怎麼可能在醬上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呢?”
“廚神?表叔您是說......”
張釗瞪大了眼睛道:“該不會是那小子吧?”
“可不就是他麼......”
曹老頭兒苦笑一聲,抱著剩下的半盒炒坐回沙發上,長嘆一聲道:“可笑我還要收人家爲徒,卻不想竟然遇到了真正的廚神啊......可笑,可笑,這次我的老臉都丟了。”
“不會吧老叔,這小子涼炒的好,未必就能做好菜啊?華夏有八大菜系,是名菜就有上萬道,有誰敢說都能做做了,您老是不是太過誇獎他了?”
“呵呵,他當然不可能會做天下所有的菜,可就這一份炒涼顯示出來的炒功和控火的功夫,我老頭子是萬萬不及,說是廚神的境界毫不爲過!”
曹老頭兒看了張釗一眼,忽然正道:“張釗你記住,奇人必有怪癖,我看周易這人不張揚,就是個大於世的奇人。所以今天這事兒,你就給我爛在肚子裡面,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我曾經給過他‘廚神’的評價,記住了沒有?”
“不過你倒是可以尋找機會和他好、拉近關係,說不定到了關鍵時刻,他是可以幫你渡過難關的人啊......”
曹老頭苦笑了一下:“還有我要收他爲徒的事,也要當保守。此子早晚有飛騰的一天,到時要是被勤行的人知道,我曹朗曾經自不量力地要收他爲徒,我這張老臉還有地方擱麼?”
“是,老叔。您老放心,這件事我一定藏在心裡,打死也不說。”
張釗的眼睛已經開始放了,周易的事當然是越人知道越好,他纔不是傻瓜呢......、
Ps:謝‘古啊古啊’兄弟的打賞,老古,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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