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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錦官城》 第152章

沁瑤聽到師父的聲音,忙三下五除二掃清眼前的幾隻怨鬼,轉跑到牆角下問:“師父?”

清虛子沒想到沁瑤也在書院,這下不好再發作了,只得閉了,由著藺效領著他進了書院。

如此一來,藺效想不驚盧國公夫人都不行了。

很快盧國公夫人便得著了下人的通報,扶了婢的手出來,所幸因從康平喜宴上回來沒多久,還沒就寢,見著清虛子,先吃了一驚,忙問:“惟謹,出了何事?”

藺效上前低聲解釋了幾句。

因著狐貍一事,盧國公夫人跟清虛子打過好幾回道,對其道十分信服,聽清虛子說書院氣,不免暗暗蹙眉,難怪最近不學生懶怠飲食,甚或還有告病回家的,只當是季節替,孩子們有些氣不調,不曾想竟是遊魂作祟的緣故。

“那就有勞道長了。”盧國公夫人下了臺階,微笑著對清虛子行了一禮。

又令後幾名去院舍傳話,讓學生們各自待在寢舍,未得允許不得出來。

幾名領命,下去傳話。

走在最後頭的正是上回爲難沁瑤的那位陸,走過藺效旁時,不知是心虛還是懼怕,頭低低地埋在前,生怕藺效對突然發難似的。

因院中游的大多都是靈力低微的怨靈,偶爾有一兩個年頭久遠的,也都算不得難對付,故而等清虛子進來,阿寒和沁瑤已將書院裡這一堆遊魂清掃完畢。

“師父。”師兄妹倆幹完活,一前一後奔到師父跟前。

劉冰玉本來正寸步不離地跟在阿寒後,也忙跟著跑了兩步,誰知阿寒見了師父,立刻將忘到了九霄雲外。

劉冰玉就這樣被晾在了當地,委屈地看著阿寒的背影,見阿寒沒有回頭看的意思,而那邊裴敏已然開始用促狹的目看著了,沒好意思再繼續杵在原地,悻悻然地一步一挪到了王應寧和裴敏的邊。

那邊沁瑤好奇地問師父,“您怎麼也來了?”

清虛子顧不上回答沁瑤的問題,只抓時間左右掃一圈花園,見沒有邪,方接話道:“爲師剛纔跟你師兄路過此,發現裡面有些不對勁,故而想著進來看看。”

阿寒聽了師父這話,出微訝的表,似乎開口想反駁,卻被清虛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活生生給憋了回去。

沁瑤和藺效何等聰明,飛速對視了一眼,暗自訝異,看師父這模樣,多半是在扯謊,可兩人都知道清虛子的脾氣,不敢揭破,只佯作不知。

清虛子捋須四了一會,轉頭看見院中一株蒼天大樹,忽然提氣飛縱到樹上,立於樹梢,俯瞰整個書院。

沁瑤更覺奇怪,忍不仰頭問:“師父,可是書院本有什麼不妥?”

清虛子未在樹上逗留太久,沿著樹梢走一圈,便飛下來,問藺效道:“世子,貧道聽說二十年前先皇曾經下旨關閉雲書院,你可知道是爲了什麼緣故?”

二十年前?沁瑤看向藺效,二十年前他還未出生,即便知道點什麼,恐怕也是後來聽旁人說的,而他向來不喜歡捕風捉影、以訛傳訛,對不確定的事多半不會多加置喙。

果然聽藺效道:“只知道是皇祖父突然下旨關閉書院,一夜之間遣散書院的學生,的緣由我也不知。 ”

清虛子點點頭,略站了站,轉又在花園裡大步走了起來,沁瑤留意師父腳下的步法,卻發現他往東走三步,停一步,繼而側,改爲往西走三步,停一步。

不過小半柱□□夫,已然走完離、兌、震、巽、乾、坤、艮、坎八個方位。

沁瑤看得真切,師父一步不差,用的恰是正反四象步法。

驚訝地擡頭,四環視書院,難道書院因爲什麼原因被改了風水,所以才引來這許多怨靈?

清虛子走完一圈,臉上的疑未有稍減,停在原,茫然思索了一會,忽然想到什麼,回問藺效:“世子,你可還記得先皇當年下令建造南苑澤是哪一年?”

南苑澤?沁瑤這回是徹底跟不上師父的思路了,南苑澤不正是當時玉手下的羣從五牛山的倉恆河遊長安城的水路麼,記得當時師兄被玉擄走也是在南苑澤,可那地方跟書院足隔了大半個長安城,扯得上關係嗎?

藺效沉了一會,答道:“若沒記錯,應該是元二十三年。”

“也就是二十年前?”清虛子掐指算了算,老臉忽然綻放出一層彩。

“是。”藺效雖然不知道清虛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仍給了肯定的回覆。

沁瑤終於不了被師父一再忽視了,忍不住走到師父邊,看著他道:“師父,到底怎麼了?”

清虛子側頭見沁瑤滿臉疑地看著他,繃著臉道:“不是爲師要故弄玄虛,只是爲師自己也沒看明白,就算這時候跟你說,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沁瑤狐疑地問:“真是這樣?那您剛纔爲什麼好端端地要使四象步法?可是書院裡發現了什麼?”

清虛子惱怒,擡頭就給沁瑤一個慄,“爲師的話豈容徒兒質疑?爲師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沁瑤雪白的額頭登時紅了起來,藺效看得好生心疼,可師父管教徒弟天經地義,他實在沒立場指摘清虛子,只好上前將沁瑤一把攬到後,免得再被師父教訓。

清虛子自知理虧,眼風一掃,見沁瑤躲在藺效後,高高地撅著,滿臉委屈,不住頭上的痛,他重重哼了一聲,語氣放緩道:“你和你師兄兩人在書院立刻設下**陣,防止怨靈再飄到書院來。”

沁瑤哦了一聲,不敢跟師父賭氣,急忙從藺效後出來,取出符,沿著書院外圍畫起符來。

等幾人布好陣,已過了子時。

清虛子領著兩個徒弟重到書院各掃了一圈,見確實沒有網之魚,猶豫了一會,忽對藺效道:“世子,書院已然清掃乾淨,但保不齊還會有道行較深的惡鬼衝破**陣,貧道近日可能還會回書院察探一二,不知世子的手下可還會向今晚那樣將我等視作賊人?”

沁瑤微訝,師父這是拐彎抹角地讓藺效給他們發放“通行證”?

藺效果然並未立即接腔,雲書院雖然名義上與長安城其他書院無異,但因就讀的大多是王公大臣的兒,乃至皇室中幾位公主郡主,歷來守備森嚴,輕易不可放外人進來。

如今書院裡進了邪靈,要除祟當然可以,但需得由皇伯父欽點了人來作法,譬如國師緣覺之流,而不是民間道士遂自薦。

沁瑤也明白這道理,見藺效久久不語,原以爲他會一口回絕,沒想到藺效竟點點頭,道:“好,我這就吩咐下去。”

清虛子本來正地盯著藺效,聽了這話,暗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隔日再來,若沒有不妥,往後便不再勞煩世子了。”

藺效道:“道長何需如此多禮。”

回去的路上,沁瑤問藺效:“方纔師父的要求不算合理,你大可不必答應的,萬一被人添油加醋傳到皇上耳朵裡怎麼辦?還不如我每日來書院看看,若有邪靈,我來對付便是了。”

藺效將摟到懷裡,額上那紅印,見沒起疙瘩,不過略紅了些,放了心,道:“我明日一早便進宮向皇上一二,務必讓此事明朗化,斷不至於落了把柄到旁人眼裡。而且道長他老人家最近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好不容易對書院有些興趣,我們做晚輩的不好忤逆,不如順水推舟,幫他老人家一把,這樣一來,即便道長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總不至於事後才知道。”

沁瑤順著藺效的話細想一回,明白過來,藺效這話明面上是爲師父打算,實則是對師父行事起了疑心,預備用旁的法子旁敲側擊,便斜眼看他道:“你真壞。師父他老人家子雖烈,可著實不傻,未必會讓你知道他在查什麼,說不定還會半路撂挑子不幹了呢,咱們白白得罪了師父不說,還會惹來他老人家一頓教訓。”

藺效嘆氣,“我這妻子什麼都好,就是太聰明,什麼事都別想瞞過。”

沁瑤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他腰間一把道:“你這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呢?”

笑了一回,藺效將手重又捉住,正道:“你那日跟我說的有理,近一年來長安城發生了太多怪事,若放任不管,說不定會釀大禍,不如早做防範。只是我派人去查緣覺底細的人至今未回長安,我見道長似乎跟他是舊識,只好從道長這邊手,想著沒準能查出些緣覺的來歷。”

沁瑤愣了一愣,問:“你查到了些什麼?”

藺效搖頭:“ 如今我只知道緣覺是二十歲那年的大寺,拜在前方丈慧深座下,因極有悟,在一衆弟子中穎而出,深得慧深重,慧深去世後,便將鉢傳與了他,其後有一年,瘟疫橫行,皇伯父出城視察給災民施粥的況,因微服出巡,所帶隨從數目不多,剛出城便遇了襲,恰好緣覺在附近施粥,以爲皇伯父擋了一箭。皇伯父險後,見緣覺捨爲國,又生得風采斐然,便有心擡舉大寺,而緣覺極善逢迎,很快便在長安城一衆權貴中如魚得水,大寺的香火因而日漸鼎盛,乃至爲當今的長安第一寺。”

沁瑤疑,“緣覺的過去二十年難道是一片空白不?”

藺效道:“明面上自然是有記載的。緣覺自稱是青州人士,無論是青州府的記載還是照他自己所述,都說是他曾是一介書生,家中寒陋,一無家人,後因屢第不中,無以爲繼,這才遁空門,青州府關於他幾次科舉都能查到記載,清清楚楚,極難做假。是以我派去的人到現在還未有音訊,想來要查清緣覺的來歷,不得大費一番周章。”

沁瑤聽得皺眉,彷彿眼前突然生出厚厚的迷霧,當好不容易撥開其中一層迷霧時,卻發現後面還有層層疊嶂,永遠無法看清迷霧後面的真相。

藺效見沁瑤臉不好看,寬道:“至如今我們我們不再像之前那樣毫不知,往後行起事來,比旁人總能占上一份先機,。”

沁瑤點點頭,知道這世間很多事無法一蹴而就,需要耐著子等待,因爲時間不僅會帶來真相,更會帶來解決問題的答案。

重新靠到藺效膛前,聞著他上的淡淡酒香,忽然想起來時藺效給看的那雙鞋,忍不住問:“對了,剛纔忘了問你了,當日壽槐山上,除了陳渝淇,還有兩人換了鞋,你們找到了其中一雙,那另一雙呢?”

“沒找到。”藺效臉了下來,默了一會才道,“如你所說,當日壽槐山未曾落雨,能將鞋踩至泥濘,繼而不得不換鞋之人,極有可能當晚去了山崖。至於爲何只有一人半路棄鞋,多半是因爲那個人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而另一個人許是行事更爲自由,又或者不認爲旁人會懷疑到上,故而未曾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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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國公府

夜已深,因夏芫素來怕冷,早早燒起了地龍。

從淨房出來,夏芫徑直上了牀,丫鬟冷香幫掖好被褥,笑道:“今日公主大婚,駙馬府真是熱鬧。”

見夏芫臉算得和緩,又低嗓門道:“聽福生說,世子跟太子和吳王殿下席上飲了幾壺酒,福生說世子看著興致極高,飲了一杯又一杯,只不知爲何馮駙馬跟公主親,世子會這般高興?”

夏芫目凝了一瞬,放在被褥外面的手不自覺,依然未接腔。

冷香察言觀,不敢再說話,便要輕手輕腳退下去,暖香卻進來了,手中拿著一個小包袱,打開,裡面卻是一雙滿是泥濘的緞牡丹花翹頭履,上面各綴了碩大的翡翠珠,滿臉疑地問夏芫道:“郡主,這雙鞋是頭先洗房的公孫大娘送來的,說這雙鞋若要扔的話,鞋也就罷了,這翡翠珠卻可惜,讓奴婢問您一句,可要將珠子摘下來?”

夏芫轉過頭看向暖香手裡的鞋,目在鞋上停留片刻,像是想到了什麼極愉悅的事,角翹了翹,聲道:“也是,扔了可惜,不如,賞了給你罷。”

暖香意想不到,高興得連連致謝,要知道這樣做工的鞋便是宮裡的貴人怕也一年穿不上幾回,更何況上頭還有翡翠珠子,平日不能穿,以後嫁人時總能穿上一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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