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不搬出昭仁殿嗎？我有辦法！如果鄭琰與徐瑩不掰，還不好手，現在好了，鄭琰必不會幫徐瑩的。

周王太妃當即就去找衛王去了：“這還不簡單？皇太后嫁給先帝這麼多年，皇帝庶子生了一堆，偏只有一個兒，顯是沒有生兒子的命的。要是侄隨了，到時候聖上無嫡子，一堆庶子彼此不服，又要生出事端來！說與皇太后，先冊侄或爲婕妤、或爲昭儀、或爲妃，都行，生出兒子再立爲皇后。昭仁殿，就讓侄先住著唄。”

衛王心說，你別是傷心得傻了吧？又不好跟個死了老公沒了兒子的寡婦計較太多，只道：“荒唐！昭仁殿是皇后居所！還有，約定生子立後之事，本是聞所未聞，亦未見諸史書！真是七八糟！”

周王太妃道：“不記不就行了？難不你有旁的辦法請出那位皇太后？昭仁殿？！我早住過了。到時候你們再推一皇后，讓徐氏妃給皇后騰地兒。”

衛王被這種兒戲的態度給激怒了：“這是萬萬不可的！”

周王太妃沒有說衛王，出了衛王府卻忽然生出悔意來：衛王一定不要大啊！這主意說出去就不靈了！結仇倒不怎麼怕，只擔心白白結了仇家而不能壞了杞國公家的計劃，那就不劃算了。急得不行，於車直跺腳，害侍問：“娘子，有什麼吩咐？”

周王太妃一頓，不知怎麼地想到了老皇帝，當初他那樣瞞著自己，也是怕走了風聲了吧。越傷心，又落下淚來：“去池府。”

對了，還有一個小朋友——鄭琰。

鄭琰聽說周王太妃來了，心中非常奇怪，這位這些年都很宅，尋常不出門的，這是要做什麼呢？忙命擺茶果，又親自迎了出去，卻見周王太妃臉上很有些倉惶，不由問：“怎麼了？”

周王太妃抓著鄭琰的胳膊進了門，附耳問道：“衛王這個人，可靠不可靠？口風不？

“？”

“若我能把徐九弄出昭仁殿，又將如何？”

鄭琰連忙把拉到室，周王太妃也不矯，一五一十說了自己的計劃，又說了自己的擔心，最後問：“我看你家大娘就很好，你可有意讓主昭仁殿？”

怎麼一個兩個都這樣想啊？鄭琰黑線地道：“這是國家大事，聖上是很好，我卻不想日後兒婿拌的時候難說話。”

周王太妃略失，又打起神：“那我說的——”

鄭琰並不想執行這種計劃，當然，這計劃作好了還是可行的：“等一下，我邀幾個人來。”

邀的人裡就包括了家鄰居、爹、師母等人，周王太妃說了自己的想法，又說：“讓皇太后遷出昭仁殿不易，又不能把死殿中。讓個妃子遷出來，簡直太容易了。徐氏一進去，就另冊皇后，讓移宮！到時候皇太后已經不在昭仁殿了，後悔也晚了！”

慶林大長公主表示：“也要給皇太后安排個差不多的去，否則是不會搬的。”對周王太妃真是刮目相看。

鄭琰道：“這個好辦，修葺保慈宮就是。”保慈宮在大正宮之北，也北宮，與大正宮連一片，只是已經許久沒有個正經的皇后升上去的皇太后住了，已經荒廢，需要重新修整。

李神策下限也不算太高，對於這種計謀毫無力，他也是被杞國公家弄煩了，很痛快地道：“可。還請大長公主作一回說客。”

鄭琰吐吐舌頭，本來這個任務該落頭上的，現在跟徐瑩掰了。只好攬下了，本請修葺保慈宮的任務，當然也不是自己出頭，而是找了代打。

李神策與鄭靖業完善了這個計劃，把它一環套一環。

先是，鄭琰找的人上疏：“朝臣爲聖上議婚，累年而不決，之所以不，是因爲沒有考慮到皇太后啊！”接著奏本的容卻急轉直下，“昭仁殿是皇后居所，聖上婚之後，皇后遷居昭仁殿，則置皇太后於何地？請修葺宮殿，供奉皇太后，頤養天年。”

並不是每一件事都要拿到大朝會上討論的，討論什麼，這裡面就看安排了。這封奏疏過了政事堂，到了蕭復禮那裡晃一晃眼，有關部門那裡轉一圈就被批準了。

接著，世家開始攻擊皇太后無所出（指兒子），懷疑日後還有這樣的擔憂，皇帝本來就比徐歡年齡大，實在等不得！皇太后又偏心侄，到時候制得皇帝沒孩子怎麼辦？

接著，慶林大長公主與宜和大長公主一齊登場了，遊說莒國夫人：“事已至此，不如各讓一步吧，總要有個臺階下的，對上這麼些人，其事難，不如一步一步來。總好過僵著。這麼僵著，聖上今年都十二了，再大些，照樣臨幸宮，照樣生孩子，生出一堆庶子來，阿歡如何自？”人跟人說話，總是能說到最在意的地方。

莒國夫人不得不心，猶豫著問：“如何讓步？”

慶林大長公主就說了個折衷方案出來：“阿歡先爲妃，只要阿歡有子，便立時冊後。”

莒國夫人也不傻：“阿歡比阿元小三歲，等十五，阿元都十八了！能不先曉人事嗎？還有，阿歡，要是……生了兒呢？”

慶林大長公主笑道：“所以說是個臺階嘛！先把阿歡弄進宮是正經，先佔位子，就能暫時管後宮，下面就看的本事啦。退一步，兩人都在宮裡，日日相，嗯？兩人投了脾氣，就算沒孩子，也不是做不得皇后。”

莒國夫人心了，自與杞國公商議，杞國公依然不肯鬆口。慶林大長公主對他也有說法：“一拖二拖，你還有旁的辦法讓人幫你家孫爭爭爭的嗎？人都有累的時候。世家不一樣，人家是爭自己的東西，不知道累。沒人幫忙，你爭得過？”

“世家現在要個面子，你得裡子，否則，耗到皇太后去見先帝，聖上依舊不了皇后。誰耗得過誰呀？”宜和大長公主給妹妹幫腔。

杞國公的智商商比妻高些，也發現如今是勢騎虎，卻依舊不肯輕易答應：“兩位公主來與我說這些，是爲人做中人麼？是他們比我急吧？再者，這樣做與世家有何好？”

兩位大長公主被他的態度氣到了，宜和大長公主道：“誰倒是能支使我！論起來你還是我表兄，說這個話實在是沒意思了，願與不願，全在你。給句話吧，別讓我來回跑斷，真當我是牙婆麼？！”

慶林大長公主語氣斯文一些：“雖說已經不太好看了，總比鬧開了強些。至於世家有何好……他們也不缺這一兩個皇后，不過是爲了證明他們說的是對的。世家，越來越磨牙了。我們人家，也就只好來回傳幾句話了，你若不願意，只當我們沒說，你們也沒聽到過。你要願意呢，我就爲你再去世家那裡說一說，只當我們姐妹整日無事閒的想找點兒事做。”說著撣了撣襬。

【蕭家兒生事，這一點是大家的共識，倒真有可能是們自作主張刷存在。】杞國公暗忖，卻還沒拿定主意，從皇后變妃子，落差太大。

宜和大長公主拉了妹妹就走，杞國公家還在猶豫，世家已經出手了。從第二天開始，許多彈章便往史臺涌去，直衝到政事堂。權貴人家侵個民田、遞個條子免罪求的事是常有的，端看有沒有人找茬兒了。杞國公家也不乏一些不能言明的事，衆人把火力集中到了徐歡之父、徐瑩的大哥上，意圖也很明白了——罪犯的兒怎麼能做皇后？

杞國公家也組織了反擊，一方是蓄謀已久，一方是倉促應戰，雙方都丟失了些陣地，前者的損失比後者要小很多。而他們損失的這部分，正便宜了鄭黨，鄭琰也趁此機會擴大了所謂池黨的陣地，塞了不人進去。恰逢崇道堂第一期畢業生開始走向工作崗位，那還有什麼說的？捲起袖子，搶吧！

杞國公家開始堅持不下來了，再下來，不定這些人還有什麼招數。不得已，杞國公夫婦著頭皮找上了慶林大長公主，請做箇中人。世家這裡也急，把徐歡從後座上扯上並不難，難的是讓徐瑩比昭仁殿裡搬出去。否則杞國公家就是死絕了，只要徐瑩不肯讓出正殿，一切也是白搭。

兩下都有需求，不須再多跑幾回了，很快就達了一致。他也留了一個心眼兒，只與世家商談——世家代表就是韋知勉和李神策——拒絕了鄭黨的加，並且要求：池氏不可宮。其他人他倒是不怎麼怕的，就是怕池氏的親媽。

慶林大長公主心說，瞧你這點兒出息！痛快地答應了，還讓李神策等人與杞國公家盟誓了。

接著，保慈宮工修葺，再接著，次年秋天保慈宮修葺完畢，徐瑩搬離了昭仁殿，廣擇淑是沒有了，徐歡直接做了德妃，婚房就是昭仁殿。至於年齡，完全沒問題，先舉行婚禮，長大了再圓房也是一樣的。

杞國公家就這麼蠢蠢地被騙了！徐歡月還沒過呢，朝中已經開始商議著立後的事兒了，聖上過年就十四了，能通人事了，不能這麼傻等著！

沒錯，揍是這麼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