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著他上的熱度, 秦抑莫回想起某次和溫遙討論的話題來,鬼使神差地開了口:“沈辭,你覺得什算喜歡?”
“嗯?”沈辭沒明白他怎問這奇怪的話題,表些不解, “喜歡就是喜歡啊, 喜歡一個人, 他就會心,看他高興自己會高興,看他難過自己會難過, 如果看他做出什不惜自己的事就會非常生氣——就比如你剛剛坐在這裡開著窗戶吹冷風。”
秦抑突然被罵, 不微微抿:“你裡好像沒人過你這些。”
“這還需要嗎?”沈辭更加疑『』了,“就算裡沒人, 在學校總會學啊,現在信息這方, 什了解不,看看小說電視劇之類的, 經常能看什至死不渝的,一方為了另一方傾盡, 甚至放棄金錢、地位, 放棄一切,只為了和對方在一起,這不都是喜歡嗎?”
“哥哥,”他說著湊近了對方,“你該不會以為我不懂吧?以為我說喜歡你只是說著玩玩?”
“……沒, ”秦抑些不自在地開了眼,“只是隨口一問。”
看來確實是溫遙贏了,在沈辭邊待了十幾年, 對他的了解的確更徹一些。
沈辭不太開心,起去冰箱裡拿飲料,邊走邊小聲嘟囔:“居然我當小孩子……”
秦抑沒再為自己做出辯解,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覺得他的沈辭點長大了,這一年以來的朝夕相,每天面以覺不出變化,今天才發覺,原來他已經長高了不,上那青的年正在逐漸褪去,開始往更加的青年發展。
沈辭從冰箱裡拿了兩盒酸『』,遞給秦抑一盒,秦抑好像並不太想喝,但接都接了,還是只能喝完。
他從開始吃『藥』現在一段時間了,確實在逐漸適應,但又跟醫生說的適應不太一樣,純粹是適應了每天睡中午的息,甚至影響得沈辭起得比以前晚了。
不過反正是高三畢業的暑假,多睡會兒倒沒什,就是覺每天的時間變短了,原本好的上午時只能在睡夢中度過,只剩下了“下午”和“晚上”。
這天午後,沈辭因為無聊去幫廚房阿姨刷了碗,剛從廚房出來,就看溫遙在玄換鞋,順口問:“要出去?”
“嗯,回拿個快遞,”溫遙說著,拿了車鑰匙出,“給蜘蛛買糧,忘記改地址了。”
他說的“”就是秦抑給他的那間公寓,搬墅之前他一直住那邊,沈辭跟他說了句“路上小心”,回臥室,就看秦抑又睡下了。
沈辭在心裡歎氣,看他前扣著一本書,小心翼翼地手將書走,想讓他睡得更舒服些。
書就是平常放在床頭的那一本,是本於哲學的書,秦抑偶爾會拿起來看看,但從沒他看完過,裡面的容過於晦難懂,很容易讓人看困。
這本書之以一直放在床頭,用可能只是用來夾那張糖紙。
沈辭指尖忽然一頓——以那張糖紙,該不會是十四年前留下的吧?
他以前一直以為是秦抑自己吃完糖留下的糖紙,用來當書簽,現在想來,是當年原主送他的糖,吃完後保存的糖紙的可能『』更大。
連一張糖紙都要留著……
沈辭的心難以描述,他書重新放在床頭,沉默地起了。
不知道這樣的狀態要持續什時候。
現在秦抑的況還不能算完全穩,他不敢去練琴,生怕琴聲反而會刺激他。
他上午睡太多了,現在不想再睡,隻好自己去客廳找了個電影看,快看完時,溫遙回來了。
沈辭放下手裡的薯片,看了眼時間:“拿個快遞,怎去這久?”
“提了,”溫遙歎口氣,“可能運輸的時候流太暴力了,我一開箱,麵包蟲撒出來了好多,我隻好順屋子收拾了一下,就折騰了這久。”
沈辭一扯角:“麵包蟲……”
“你那是什表啊,麵包蟲怎了,沒比麵包蟲更好的飼料了,人都能吃。”溫遙說著,從冰箱拿了水,坐他旁邊,“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為你沒事去喂花園裡那窩麻雀,導致它們賴上我了,天天拖帶口在我窗戶外面討食,我的麵包蟲能消耗得那快?”
沈辭點心虛地過頭,裝沒。
“哦對了,”溫遙忽然從兜裡『』出一件東西,“收拾屋子的時候找出來的,給你。”
沈辭疑『』地接過他遞來的東西:“口琴?哪裡來的?”
“你小時候的,”溫遙說著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我初沈,為你的保鏢時,送你的面禮,當時你還喜歡的,但後來長大了就不怎吹了,我它收起來後,忘了放在哪兒,剛才突然找出來。”
沈辭拿著口琴——這口琴看上去確實些年頭了,可能因為沒得很好的保養,金屬的琴已經些生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吹。
電影正好進行片尾,他索『』找了螺刀,直接口琴拆開了,發現不外面生鏽,連裡面的簧片出現了鏽跡,頓時些發愁:“這還能用嗎?”
“不知道,”溫遙顯然不是很懂,“要不,你試著清洗一下?”
沈辭去打了盆水,又找了支牙刷,盡可能地口琴各個部件都清潔了一番,但鏽跡沒辦完全清理掉,除非直接打磨,但他怕這樣反而琴弄壞,沒敢這乾。
清洗過後,口琴還是乾淨了不,看上去沒那陳舊了,他又用酒拭過一遍,晾乾以後重新組裝起來。
不管能不能再用,留個紀念是好的。
等他折騰完口琴,才發現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忙回秦抑房間,果然看他已經起了。
秦抑正坐在床邊,一副剛剛睡起來還沒完全清醒的樣子,沈辭往他旁邊一靠,像跟他分新鮮玩意似的,給他展示剛剛清理好的口琴:“哥哥,你看。”
秦抑垂眼看口琴:“哪來的?”
沈辭:“溫遙給我的,說是我小時候用的,他送我的面禮。”
“……他倒還會討小孩子開心的,”秦抑意味不明地說了這一句,“沒送你這種看起來致的小件吧?”
沈辭著他這話,總覺得完整的句子應該是“沒送你這種宜但看起來致的小件吧”,沒忍住翹起角:“你又醋了?”
“沒。”
狡辯沒用,這酸味,還是他秦無疑。
沈辭果然還是更習慣時常打翻醋壇子的秦,心裡點開心:“我試試還能不能吹。”
他自己是玩過口琴的,因為這種小樂非常宜,不買那些牌的話,一支普通的口琴就幾十塊錢,他裡買不起鋼琴,但口琴還是完全可以,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曾送過他一支口琴當做生日禮,一直他年,那支口琴都還能用。
沈辭口琴湊邊,輕輕吹奏起來,他選了首比較簡單的曲子,但吹一半,還是略失地停了下來。
不知道是簧片生鏽還是什原因,吹出的音已經不太準了,尤其一個音失真得點嚴重,這支口琴恐怕沒辦再用。
修的話不知道能不能修好,倒還不如直接買個新的。
秦抑他停下,忍不住問:“怎不吹了?”
“口琴好像壞了,你要是喜歡的話,我改天去買支新的吧。”
“壞了?”秦抑皺眉,“不是吹得很好嗎?”
沈辭愣了一下,些臉紅:“哥哥,就算你想誇我,不能誇得這違心吧……”
“我是認真的。”
沈辭疑『』地抬頭看他,兩個人面面相覷,沈辭忽然意識什,種不太好的預,猶豫著道:“你……剛才沒出,口琴跑調了嗎?”
“嗎?”
被他這一質疑,沈辭自己不太肯了,又吹了一下那個走調嚴重的孔位,確實是跑調了沒錯。
他小心地再次問秦抑:“現在呢?”
秦抑眉頭皺得更,抿直,半天沒吭聲。
沈辭心頭一涼。
秦抑真的……沒出口琴跑調?
這是他從未預想過的狀況,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近乎慌張地口琴收了起來:“呃……應該是我錯了,太久沒吹,我不知道本來是什調了,還是不玩這個好了,你去洗臉,等下吃飯。”
他說著起:“我去廚房看看,晚上吃什。”
沈辭倉皇地逃離了現場,上臥室,他口劇烈起伏,心無比慌『』。
他好像幹了一件錯事。
他本來只是想讓秦抑開心一下,沒想弄巧拙了。
屋,秦抑還僵坐在原地,皺的眉頭遲遲沒舒展開。
許久,他緩慢地轉移了視線,手從屜裡拿出一支筆,輕輕在床頭放著的玻璃杯杯口敲擊了一下。
玻璃杯發出“叮”的一響。
他瞳孔微微收,像是不死心般,又往杯子裡倒了些水,再次敲擊,發出一聲更低的“叮”。
指間的筆突然掉了下來,他臉『』變得極為蒼白,脊線繃直,五指不自覺地收,因為太過用力,手背上青筋凸起,在蒼白的皮上格外顯眼。
他確實不出來了。
不出口琴跑調,不出剛剛這兩聲“叮”底是什音高。
這是從未出現過的狀況。
存在了二十余年的絕對音,似乎在這一刻,消失了。
忽然,他臥室被打開,沈辭回來了:“哥哥,阿姨做了糖醋排骨,晚上可以多吃……”
“沈辭,”秦抑甚至沒完就打斷了對方的話,他用力地閉了閉眼,“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