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有外人,我才朝羅有方揚了揚下,示意他繼續說。
羅有方想了想,說:「我也忘了那個人真名什麼了,隻記得他好像姓蘇,唉,時隔太久,有些事真的想不起來了。」
蘇漢生皺了兩下眉頭:「我師弟也姓蘇。」
羅有方:「他什麼?」
蘇漢生:「蘇文正。」
羅有方搖頭:「雖然我忘了那個毒師什麼了,但可以肯定他不蘇文正,我約記得,他的名字好像帶著數字……不行,還是想不起他的全名。」
這時候梁厚載在旁邊了一句:「是不是蘇三通?」
他說話的時候,黃昌盛正端著盤子過來,他聽到梁厚載的話,立刻說道:「蘇三通是我們老黃家的先祖,你們不是在地宮裡見到他的骸了嗎?」
言下之意就是,蘇三通在百年前就死了,不可能在七十年前跑到西南邊村去投毒。
梁厚載對我說:「很難說那是不是蘇三通的骸。」
黃昌盛流出了一不悅的表,我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不要說話,黃昌盛倒也賣了我一個麵子,沒再說什麼。
隨後我對梁厚載說:「如果咱們在老黃家地宮裡見到的骸不是蘇三通的,那又會是誰的呢?」
梁厚載:「誰能證明那是蘇三通的骸,就憑黃老太爺在他上發現的嗎?」
我挑了挑眉:「可如果那骸不是蘇三通的,又會是誰的呢?」
梁厚載:「不知道,其實我也就是懷疑,當初羅有方在西南邊村見到的人是蘇三通,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種猜測是對是錯。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梁子之所以能知道七十年前發生的事,絕對不可能是看到了什麼檔案,關於邊村投毒的這份記憶,弄不好是有人強加給他的。」
羅有方也沖我點頭:「我贊同梁厚載的說法。」
這時候張真人也開口了:「我也贊同。」
自和蘇漢生手至今,我一直開著天眼,此時朝張真人那邊看去,就見他從梁子的出了一道念力,那念力非常粹,其中還夾雜著一不易察覺的氣。
張真人甩手將拿到念力打散,隨後對我說:「這道念力之中,還夾雜著一份記憶。雖說我也讀不出那份記憶裡到底說了些什麼,不過,這孩子上一直帶著這念力,其心智必然會到極大的影響。」
難道說,鬼並不是梁子,他隻是被人控製了?
我立刻意識到,莊師兄的提前收網已經打草驚蛇,那個深藏在組織部的鬼,恐怕在很長時間裡都無法被挖出來了。
不過這已不是我當前需要考慮的問題。
我將手放在大偉的背上,就察覺到他的也有一念力在流,這道念力藏得很深,已完全和他的三魂七魄糅在一起,如果不是我將黑水棺的炁場凝聚在了指尖,就算開著天眼也知不到它。
張真人快速來到大偉跟前,探手一抓,當時我的手還放在大偉上,就覺融在他魂魄中的念力正一點一點地被剝離出去。
從魂魄中出念力,這可是大手筆,我自認就算再修行幾十年也達不到這樣的境界。
張真人將大偉的念力出來以後,大偉那張臉就猛地搐了幾下,在這之後,他就用一種非常驚愕的眼神看著周圍的人。
我拍了他一下,試探著喚一聲:「大偉?」
大偉將視線轉向了我,吞吞吐吐地說:「我怎麼……怎麼到這來了?」
恐怕他現在已經將中之後經歷的事全都忘乾淨了,梁厚載立即問他:「那你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在哪?」
大偉:「我不是剛從祠堂那邊出來嗎,怎麼……」
梁厚載:「在離開大堂之前做了什麼?」
大偉:「離開大堂之前,我正和有道還有莊隊說話來著,莊隊還特意囑咐我,這次聚會的事不要讓梁子知道……梁子怎麼在這!為什麼把他綁起來?」
看樣子大偉在離開祠堂的時候就已經中了,那時候我沒開天眼,也沒應到附近有人凝練念力。
麻煩了,看樣子對方在幾天前就已經來到這裡了,今天在大堂發生的事,說不定也被他看到了。
我和梁厚載對視一眼,梁厚載則問張真人:「張真人,在這次參加聚會的人中,有沒有哪個門派會這樣的法?」
他平時於和陌生人說話,可現在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張真人仔細想了想,搖頭:「應該沒有。」
換句話說,那個在梁子和大偉上施的人,應該不在大堂裡。
這時候梁子也醒了過來,他和大偉剛才一樣,也是用很驚愕的眼神掃視著周圍的人和,過了好半天,他才開口問我莊師兄:「莊隊,我怎麼在這啊?我上的繩子是咋回事?」
莊師兄問他:「你還記得自己在斷片之前出現在什麼地方嗎?」
梁子:「斷片?什麼斷片?」
我對梁子說:「你的記憶被人給篡改了,還記得自己來這裡之前在哪嗎?」
梁子想了想,說:「在火車站啊,王大富讓我去接人。」
梁厚載:「接得什麼人?」
梁子:「好像是……組織裡的一個什麼人……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梁厚載:「你在老家是不是有個朋友,幾年前才和你分手?」
梁子立即搖頭:「分手?分什麼手?我的初就是我老婆啊,現在還在家帶孩子呢!」
莊師兄:「你哪來的老婆啊,組織上調查過你,你本沒結婚,哪來的孩子啊!」
「不是……我咋沒結婚呢,莊隊你跟我這開玩笑呢吧,」梁子盯著我莊師兄,慢吞吞地說:「我孩子都一歲了。」
梁厚載:「男孩還是孩,你什麼時候結婚的?老婆是哪裡人,什麼?」
麵對這一連串的問題,不知道梁子是因為一時間回不過神來還是怎麼了,好半天沒有給出回應。
最後,他巍巍地說了三個字:「我忘了。」
梁厚載:「你是不是隻記得自己結婚,卻不記得是跟什麼人結婚了?」
梁子:「不是……我老婆就是我的初啊,上高中那會我們倆就好了。」
莊師兄有些惱了:「什麼初,你蒙誰呢!從你進部隊那天開始,除了你爸媽,就沒有其他人給你寫過信!」
梁厚載問梁子:「你還記得那個人什麼嗎?」
梁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還是回了句:「我忘了。」
壞了,看樣子梁子被控製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關於結婚生子的這段記憶,恐怕也是別人強加給他的,這些記憶在他的腦海裡沉澱了太久,就算對方的念力散了也無法消除,甚至讓梁子本的記憶都出現了混。
我記得梁子說過,他沒結過婚,我們第二次去陝西的時候,他之所以神萎靡,是因為自己的朋友要和他分手,可現在他開口就說自己已婚,還說什麼自己有個孩子。
可以這麼說,這些年藏在組織裡的第五個鬼極可能是就是梁子,但他並不知道自己是鬼,也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
莊師兄看了我一眼,問我:「現在怎麼辦?」
「敵人比咱們想像中還要高明。」我先是對莊師兄說了這麼一句,又對梁子說:「梁子,我們現在已經不能信任你了,這段時間你先待在村裡,哪也別去。」
「那就是說你們要我唄,」梁子很苦惱地問我:「可你們為啥不信任我啊,總得給我一個說法吧?」
我說:「現在行當裡出現了危機,我們沒有時間向你解釋太多,我保證,等這次的事結束以後,我會將詳細地告訴你。盧先生!」
盧雲波湊過頭來:「我在這!」
我對他說:「你帶著梁子離開棱堂,最好將他藏在一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讓人將他看住。」
梁子:「不是,我說左家小哥,你怎麼防賊似的防著我啊?我保證不逃走,不用讓人看著我。」
我對梁子說:「梁子,你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被葬教的人給控製了,你自己應該也發現了,對於這些年發生的事,你的記憶出現了混。他們過去能控製你,以後也能,你是組織裡的老人,知道的事太多,我讓人看著你,其實是保護你,不能再讓葬教的人得手了。」
梁子還要說什麼,我擺手將他製止,又對盧雲波說:「儘快帶梁子出去,路上小心。他上的繩子先別解開,等你把他藏好了再解。」
盧雲波點點頭,立刻扶起梁子,並帶著梁子朝門口那邊走。
也就在盧雲波的手掌扶在銅門上的時候,我應到有一純的念力順著連通棱堂的隧道流進了大堂,我不會認錯,這念力上附帶的特殊質,和大偉上的那念力一模一樣。
接著,大堂裡就傳來了兩聲槍響。
我一個箭步衝到盧雲波跟前,他將手按在銅門上,又耳朵則門,仔細傾聽著外麵的靜。
槍響過後,大堂中揚起了一道純的念力,這念力應該是曹天沖的,我之前應過他上的殘留念力。
蘇漢生也走了過來,他湊到銅門前聳了聳鼻子,隨後就將手在門板上,將銅門一點一點地推開了。
門慢慢張大,我先是看到了肩頭沾滿跡的草天沖,隨後又看到姚先生正朝曹天沖那邊跑,直到銅門被完全開啟,我才見到那兩個倒在大堂口的戰士,兩人的腳邊都落著一把步槍。
見大堂裡沒有其他靜,蘇漢生第一個沖了出去,他離開震字堂以後就直奔大堂口那邊,我喚他一聲:「蘇前輩,你要去哪?」
蘇漢生轉過頭來對我說:「剛纔有念力順著隧道進來,肯定是有人在祠堂裡施法,我出去看看。」
我沖他搖了搖頭:「別去了,對方已經走了。」
蘇漢生看看和口相連的隧道,又看看我,我又對他說:「對方應該是想調虎離山,千萬別中他們的計了。」
說完我快速走到曹天沖邊,看了看他的傷勢,好在他沒有直接被步槍打中,是子彈擊中了他旁的石柱,迸過來的彈片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個不算太大的傷口。
姚先生撕開了他的袖子,為他做了簡單的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