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是安排在營部莊嚴的小房間裡吃的。

四人多年未見，今天在大草原上重逢，多有些慨。

更難得的是，老蘇這次居然也湊巧跟著副軍長來這邊觀，要放在平時，恐怕也冇這機會。

第二天要演習，酒那是肯定不敢的，不過可樂倒是隨便喝。

老戰友在一起，難免憶當年。

不過也不會總是憶當年。

說著說著，話題就轉到了演習上。

莊嚴說：“老徐，這次C旅的千裡轉運是亮點啊，分路進發，偽裝迷，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實在是妙！前兩次，A旅和B旅都是在轉運的路上中招，這回你們是乾得漂亮，實在是漂亮。”

嚴肅也接著誇：“對，看來咱們藍軍旅這個‘磨刀石’還是有用的，現在這種演習模式，更能鍛鍊部隊。你看看，不是咱們的參謀人員冇智慧，是得給他們一個發揮的空間。這回規則放鬆，演習近實戰，C旅參謀人員的戰指揮立馬就發揮得淋漓儘致。你們可能不知道，這幾天，基地導演部的人都在說，C旅是這第一階段的轉場投送，就已經足夠給一個高分了。當時發現你們在火車上的裝備都是假貨的時候，導演部的人都驚了。”

提起這事，徐興國難掩自己心中的喜悅。

蘇卉開在旁說道：“這個妙計可不是什麼參謀人員想出來的，你們都錯了。”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徐興國。

“是老徐提出的戰建議，張旅長是采納了，並且進行實施。”

他的話音剛落地，徐興國忍不住“咳咳”地輕輕咳嗽兩聲，說：“老蘇，那是群策群力，在會上研究出來的，最後也是咱們旅長拍板的，我可不敢貪天之功。”

蘇卉開一向直來直去，他顯然看到了徐興國那一臉掩蓋不住的得，便道：“得了，老徐，過分謙虛就是驕傲，是啥說啥，這事軍裡都知道了。這回我跟副軍長過來，他在車上都說了，你上調軍裡作戰的當副長，本來還有領導質疑你一搞特種作戰的能不能勝任這個位置，現在冇人有意見了，都誇你是個人才。”

徐興國聽了，更是心花怒放，臉上還是繃著冇咧笑起來，說：“我也不是謙虛，作戰這東西，我還有很多業務上的東西要學習。”

嚴肅輕輕鼓起掌來：“好！不驕不躁，老徐現在可是有點兒當高級指揮員的範兒了。”

又轉頭對莊嚴說：“莊嚴，你看看，這回遇到對手了吧？”

莊嚴喝著可樂，笑笑道：“老徐打自新兵那會兒就比我牛，冇什麼稀奇的。”

這回到嚴肅看不下去了：“得，剛纔老蘇怎麼說來著？過分謙虛就是驕傲。剛說完，你又來了？”

莊嚴還是笑笑，冇吭聲。

徐興國盯著莊嚴，留意著自己這老對手臉上的每一表變化，馬上拋出了一個試探的問題：“莊嚴，你上回整B旅可慘了，直接在演習前就把偵察小組投送到彆人的防區裡埋伏下來，人家的炮營剛進陣地，就被你們呼炮火炸了一，要我說啊，你不會也這麼對我吧？這樣好像有些取巧的分。”

莊嚴抬起頭，放下可樂杯，看著徐興國道：“老徐，如果打起仗來，你說我能不能在敵人可能出現或者可能集結的地區投送偵察小組？”

徐興國一怔。

莊嚴說的話冇病。

要是打仗，那還不是怎麼打怎麼打？

預先投送怎麼了？

一點問題都冇有。

他說：“我可勸你彆以為我們也是B旅。”

言下之意很明顯了。

意思是莊嚴還敢玩這手，肯定冇啥好果子吃。

莊嚴當然也聽出了弦外之音。

要破這招也不是冇辦法，藍軍能派小分隊，紅軍同樣也可以。

不就是搜尋和反搜尋嘛。

都輕車路了。

就看誰厲害而已。

莊嚴忽然樂了，嘿嘿兩聲，問徐興國：“老徐你猜我會不會這麼乾？”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難以言表起來。

嚴肅不說話了，拿著杯子看著莊嚴和徐興國。

老蘇吃著羊，眼珠子也是從徐興國和莊嚴倆人的臉上來來回回巡脧。

徐興國最後說：“我看你不敢，除非你當我手下那些兵的反搜尋是白學的。”

莊嚴看起來一點都不張，臉上依舊笑意滿麵：“老徐，我會不會這麼乾你猜不到，不過你可是敢這麼乾的，我知道。”

這話一出，徐興國的臉微微一變。

莊嚴歎了口氣，說：“說實話吧，就在咱們剛纔開會的時候，我接了兩個電話。都是我營裡的人打來的，他們說發現了紅軍旅的偵察小組，逮到三組，分彆是1號、5號和7號地區。”

徐興國的臉徹底變了。

蘇卉開問徐興國：“噯噯噯，老徐，你是真學莊嚴，預先派人滲，準備守株待兔啊？”

片刻後，徐興國這才輕描淡寫道：“也許是我的人走錯位置了，這演習還冇開始，你們抓到也冇用。”

他的意思很顯然，演習冇正式打響，現在的戰係統還冇開啟，抓到了，在導演組的評估係統裡也冇有判定是傷亡和被俘。

莊嚴說：“那倒是冇啥用，不過我可以暫扣，扣到演習開始了，我讓我的兵直接拉出去槍斃得了。”

蘇卉開噗一口可樂噴了出來。

嚴肅也冇想到莊嚴來這麼一手。

演習開始，戰係統啟，那時候直接開槍就能“擊斃”那幾個兵。

可是這麼做本並冇問題，隻是由莊嚴說出來，而且還是當著徐興國的麵，這覺就怪異了。

徐興國腮幫子旁的都在跳，老半天才道：“隨便！打仗就這樣，學藝不，犧牲也就怨不得誰。”

然後忽然口風一轉。

“不過，好歹現在冇開始演習，老莊，能不能把我那幾個兵放了？我本來是派他們去戰前線區域檢視地形的，可能不小心越界了。回頭我好好批評下。”

這話出口，嚴肅和蘇卉開又愣了。

他們終於明白，雖然這麼多年過去，老徐也好，莊嚴也好，和當年新兵或者紅箭大隊時幾乎就冇啥變化，都還在暗暗較勁。

隻不過，一個真敢說，一個還真敢做。

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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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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