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府廂房。
清風室,紅燭搖曳,燈下雙影蠕,香掩芙蓉帳,滿室春乍乍泄。
幾聲如泣如訴的脆低,靜謐的夜晚悠悠迴盪在室中,更增幾分旖旎氣息,寒夜猶如盛春。
不知過了多久,悠悠的愉悅低終於漸漸停歇,如同風浪過後的小船,駛了寧靜的港灣,廂房只有男重綿長的息聲。
紅的幔帳輕紗被風微微吹起,又徐徐掩上,一對男纏的白皙影一閃而逝。
“相公,我快死了……”陳鶯兒的息聲人心絃,的令蕭凡沉迷。
“娘子可還滿意?”蕭凡的呼吸也很急促。
陳鶯兒又又氣,輕輕捶了他一下。
“娘子以後若有需要,爲夫我絕不推辭,不過……不準太猴急了,更不準把我砸暈,只顧一個人爽快,那樣太自私了!”蕭凡很認真的強調。
陳鶯兒俏臉頓時一片紅,逆推蕭凡的事,一直是於啓齒,連想都不願想起的回憶,那種經歷實在太丟人了,到現在還不敢想象,自己當時爲何會有那麼大的勇氣,幹出這等不知恥的事來,若蕭凡是個迂腐保守的儒士,恐怕那晚的強推已徹底斷送了和他的緣分。
幸好蕭凡不迂腐,也不保守,進了蕭家的門以後,這些曰子與他同牀而眠,共赴雲雨,愈發證明蕭凡不是個保守的人,不但不保守,而且超出想象的開放。
一想到這裡,饒是陳鶯兒已爲蕭家婦,也不住意滿面。
這死鬼,纏綿牀榻時會的花樣還真多,而且每種花樣和姿勢都令人臉紅心跳,強烈的恥和異樣的刺激相沖擊,讓每每仙死,愉悅如臨仙境,活了二十年,如今方知男歡之事的妙。
二人頸溫存纏綿了一陣,激的餘韻終於漸漸退去,陳鶯兒從天堂又回到了人間。
輕輕著蕭凡白皙如玉般的膛,陳鶯兒幽幽道:“相公,錦衛調用陳家的糧船次數越來越頻繁,每次糧隊商隊北上,大量錦衛冒充夥計充斥其中,人人臉上神凝重張,聽說朝廷暗中從南邊調了數十個千戶所的兵北上……相公,朝廷和燕王是不是要兵戎相見了?”
蕭凡一楞,接著點頭道:“不錯,雙方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過不了多久,便要刀兵了……”
京師西郊皇家馬場旁的講武堂第一批學員已經順利結業,由兵部委派到各地千戶所,兩千多名百戶,總旗充大明軍中,中低級將領的能力強化,對暮氣漸深的大明軍隊絕對能起到以點帶面的積極作用,再加上如今兵部下令軍戶不必務農,全力艸練,武舉考試高中的數百名武舉人也被兵部委派了職司,充軍中任職,至此,蕭凡一力推行的軍制變法已初見效,三管齊下,大明軍隊的戰力自然大大提高。
軍隊的戰力提高了,接下來,也該是圖窮匕見之時,朝廷與燕王之戰,在所難免。
陳鶯兒幽幽一嘆,道:“三位姐姐足不出戶,自是不知天下局勢,而我卻是終曰在外經商,知道的比們多一些,相公,若是朝廷與藩王開戰,天子是否會任你爲主帥出戰?”
蕭凡苦笑,這是基本跑不了的,朱元璋爲了鞏固皇權,不使朱姓江山到外臣威脅,一大批能征善戰的開國武將藉由胡藍兩案被誅殺殆盡,或有幸存者,亦惶惶抑鬱病死,唯剩長興侯耿炳文,武定侯郭英這兩位長於固守,不善征戰的老將,而年輕一輩的武將中,盛庸,平安二人勇武有餘,智謀不足,李景隆,徐輝祖這樣的功勳之後則更是無能平庸,洪武朝揚文抑武的國策這個時候終於顯示出它的後果,戰事即啓之時,竟連一員能統率三軍的主帥人選都找不出,不能不說這是一種悲哀。
而蕭凡雖是文出,可於朝政多有建設,奉旨出巡北平時,率三千弱旅孤軍深草原,將韃子大營鬧得天翻地覆的同時,居然還能全而退,這樣的戰功擺在面前,而且他還是天子最寵信的近臣,軍制變法一事由他一力推行,更要命的是,他頭上還掛著一個武狀元耀眼環……高矮胖瘦如此合適的主帥上哪去找?
朝廷若與燕王開戰,主帥人選舍他其誰?朱允炆和滿朝文武怎麼可能會掉他?
這就是做人太出的罪過啊……陳鶯兒雪白的玉臂緩緩勾上蕭凡的脖子,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輕訴:“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相公,鶯兒等了你這麼久,好不容易得償夙願,怎忍與你相離?相公,鶯兒願和你一起同生共死……”
蕭凡一驚,急忙正道:“不可!這是打仗,不是出去遊玩,會死人的!你一個婦道人家別瞎摻和,好好待在家中,莫行魯莽之事。”
陳鶯兒微微嘟起了,撒道:“相公出徵,鶯兒爲相公調集糧草,運送輜重,有什麼不對嗎?鶯兒這幾年走南闖北,積累了不世故經歷,相公若是爲戰事煩心之時,鶯兒還可以幫你出出主意,想想辦法,至不濟……相公心火旺盛之時,鶯兒……鶯兒亦可在軍帳之中自薦枕蓆,爲相公……爲相公稍泄心火……”
陳鶯兒說著說著,聲音愈發細微,不勝卻又勇敢的出纖手,悄然握住蕭凡下那一團火熱……“噢——”蕭凡似快樂似痛苦的一聲,掙扎道:“你……來這套,使人計也沒用,戰爭不關人的事,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京師,哪兒也不準去……噢,大力一點……”
陳鶯兒抿一笑,輕輕揭過此事不提,湊在蕭凡耳邊悄聲道:“相公……又想了麼?”
蕭凡咬牙使勁點頭。
陳鶯兒笑嫵,盡顯人風,香舌慢慢著脣,眼如緩緩道:“那……相公喜不喜歡新奇的花樣?”
“什……什麼新奇花樣?”
陳鶯兒俏面紅,忍住怯慢慢轉過,半跪在牀榻上,白圓潤的滿香然對著蕭凡,捂著無限的俏臉,輕聲道:“相公,鶯兒想給相公生個孩子,畫眉妹妹說,這個姿勢……比較容易讓子孕……”
蕭凡靈臺一清,愕然道:“畫眉怎麼知道這些?”
“我也不知,反正……反正畫眉妹妹最近老是尋些道家房中的書籍,看得很認真,而且……而且還經常召集我們姐妹,的開會,討論如何給咱們蕭家生兒育之事,畫眉妹妹說……我們負爲蕭家開枝散葉的重任,我們姐妹與相公歡好之時,必須……必須要用這種姿勢……”
說完陳鶯兒將頭埋在枕頭裡,得再也不敢擡起頭了。
蕭凡哭笑不得:“畫眉還真是……盡職盡責啊。”
家有大婦如斯,真是三生有幸,我堂堂誠毅侯爺什麼了?蕭家的種馬?從此和四位漂亮的小母馬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前的小母馬軀一陣輕,白的香高高擡起,如綢緞的皮卻冒出一片皮疙瘩,一聲輕輕的低悠悠發自的櫻脣間,勾魂奪魄。
蕭凡壞壞的笑了。
“鶯兒可曾聽過一句詩?‘妖姬臉似花含,玉樹流照後庭;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意無限,待郎採擷的陳鶯兒微微一楞,道:“這是南朝陳後主的詩,相公爲何突然說起這個?”
蕭凡嘿嘿一笑,接著提槍一刺……陳鶯兒一聲痛:“啊……相公,捅……捅錯了……”
“沒錯,狡兔有三窟,好人,也一樣……”
“你……你真是不折不扣的混蛋……”陳鶯兒又痛又氣,反手狠狠捶打著他。
微風幔帳,又是滿室春無邊。
同是高高在上,一呼萬應,卻同人不同命,蕭凡墜溫鄉樂不思蜀的時候,朱允炆卻陷了痛苦的糾結中。
當了皇帝也不一定事事順心,比如泡妞這種事,跟皇帝的份沒什麼太大的關係,泡不上就是泡不上,誰也沒轍。
莫愁湖邊,數十名便裝打扮的漢子遠遠分散站著,行人路過時,漢子不著痕跡的上前,將行人驅開,湖邊幽靜恬然的某形了一片無人能接近的空白地帶。
垂柳發了新芽,鬱鬱蔥蔥,爲江南報知早來的春天,一對男站在柳旁,男子俊臉泛著化不開的愁容,心事重重,鬱結於,不時扭頭看一下旁的子,接著便重重嘆氣,早春的新綠彷彿融化不了男子心中的嚴冬。
相比之下,旁邊的子倒是愜意許多,穿著淺藍的比襟扣甲小襖,淡綠的褶,襬邊繡著一雙戲水的鴛鴦,隨著子搖曳擺,栩栩如生。
子彷彿當邊的男子不存在似的,一邊深深呼吸著莫愁湖邊清新的空氣,一邊小不停的吃著男子獻殷勤帶給的雪棗餞等等零兒,吃得不亦樂乎。
氣氛沉默而尷尬,子似乎純粹出來吃零食似的,對邊的男子不搭不理,甚至眼波流轉掃過男子時,也將他當作一明的空氣,目一閃而過,毫不停頓。
朱允炆脣抖了抖,有點想哭……“瑩兒,瑩兒……你難道真的看不見我嗎?”朱允炆特意出五手指在黃瑩面前晃來晃去,神很不自信,急切尋求存在。
黃瑩不耐煩的一把拍開朱允炆晃的手:“別晃!當本姑娘是瞎子呢?”
朱允炆哭喪著臉道:“我不當你是瞎子,你也別當我是鬼好不好?”
黃瑩使勁朝他翻了個白眼兒,纖指拈著一顆餞,往櫻桃小裡一送,然後嘎嘎嚼了起來……又是一陣沉默,朱允炆俊臉漲得通紅,猶豫許久,終於一咬牙,重重一拍大,大聲道:“瑩兒,我……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黃瑩拒絕得非常乾脆。
“爲……爲什麼?”朱允炆急得直跺腳。
黃瑩裡塞得滿滿的,聞言鼓著腮幫子,朝天翻了個白眼兒,道:“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原因可說?”
“那你喜歡什麼樣兒的人?”朱允炆眼眶泛淚。
黃瑩眼中冒出了星星,憧憬道:“我喜歡的人一定很英俊,他文能安邦,武能定國,份尊貴,萬人景仰,更重要的是,他對我溫如水,深如海……”
“瑩兒,我有很多優點……”朱允炆癟著道。
“那是你的事,我可沒中意過你……”
朱允炆垂頭喪氣,又是一次失敗的表白,對男,他實在是太青了,如果能像蕭侍讀那樣該多好,聽說那傢伙最近又娶了一房妾,……又娶了一房!
想到這裡,朱允炆恨得牙直。
莫愁湖邊,朱允炆的目注視著面前平靜的湖面,呆呆的出神,不知過了多久,他面漸漸變得淡然。
“瑩兒,以前蕭侍讀曾告訴過我,每個心中都有一個白馬王子的夢想,那個騎著白馬的男子英俊非凡,手持利劍,一路斬妖除魔,解救困在惡魔塔裡的公主,從此他們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蕭侍讀說,這話,每個心中都有一個話,很,但不實際……”
黃瑩有些驚異的轉過頭,盯著面一片平靜淡然的朱允炆,彷彿直到今天才認識他似的。
“夢想這東西,每個人都有,有的雖高遠但很虛無,一生都無法實現,有的雖低淺但很實際,也許只是爲了一曰的溫飽而已,滾滾紅塵,蕓蕓衆生,我們不能只活在虛無中,那是沒有任何基的空想,瑩兒,你仰天空累了的時候,不妨低下頭好好看看腳下,比如……你腳下的這片浮萍。”
朱允炆指了指湖邊水面上漂著的一塊綠浮萍,目中有一種深邃的東西在流。
“瑩兒,你不覺得你的夢想就像浮萍一樣嗎?麗而且脆弱,輕輕踩它一下,它不會沉……”
說著朱允炆用腳尖輕輕點了一下水面上的浮萍。
“……但是,如果你重重一踩,……啊!!”
撲通!
朱允炆慘一聲,掉進湖裡去了。
周圍分散開的數十名便裝漢子見朱允炆遇險,頓時慌了神,毫不猶豫的跳進湖裡,開始打撈。
黃瑩眼睛瞪得圓圓的,吃驚的捂住了,呆楞半晌沒回過應,只看見朱允炆在水中上下直撲騰,手腳胡掙扎……“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夢想如浮萍,是靠不住的……”黃瑩結結道。
“瑩兒,我……我就是這個意思……咕嚕咕嚕……”朱允炆一邊掙扎,一邊欣的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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