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平淡,甚至出一點厭倦。
缺影劍劃出一道黯淡的劍。
不見凌厲,也無鋒銳。
卻避無可避。
當被劍鋒抵在脖子上的時候,袁詠之在恐懼之余,到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他的劍已掉在地上。
一寂滅之意穿四肢百骸,浸滿心脾,令他恍惚覺自己已是個死人。
這人沒有用靈力。袁詠之絕地想。
沒有用靈力尚且有如此威力,他難以想象,對方的劍道境界究竟是何等之高。
擁有這樣的劍法,他以前居然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人的名頭。
眼前人眉目依舊得驚心魄。
袁詠之卻覺到了畏懼。
冷汗從他額角淌下。
那人走到他後,長劍從直,變橫在他脖頸上。
對方上有淡淡香氣浮,像是從黃泉盡頭傳來的,彼岸花的花香。
他聽到自己心跳如擂鼓,震耳。
對死亡的恐懼與無法遏製的並生,經脈裡氣流竄,撞得他發漲發疼,像是快要炸裂開。
他想大口氣,卻難以呼吸。
想拔逃跑,雙卻抖無力。
他聽到耳邊那人清冷聲音。
“帶我去見沈殊。”
——
昏暗的牢房,只有高窗戶裡斜斜進來一點殘的。
沈殊被鎖鏈吊在牆壁上,大半子都沉在黑暗裡,只有小半邊臉頰浸在殘中。
那顯在殘裡的半邊狹長眼眸極為幽暗,似乎連都無法融其中。
有滴答滴答砸在地上,匯一灘泊。
地面上的影子在緩慢扭。
他忽然聽到開鎖的聲音。
有弟子打開了門。
強照進牢房中,地上的影子不了。
那弟子端著一碗散發著難聞苦味的藥湯過來,“來,將藥喝了,試試效果。”
沈殊低頭盯著那碗不知是解藥還是毒藥的東西。
給藥廬弟子試藥,對他已是常事。
劉慶並不把他當人,藥廬裡這些弟子也隻當他是工。
他早已習慣這些,也早已學會忍耐,去等待一擊斃命的機會。
但今日他卻實在沒有什麼耐心。
因為葉雲瀾還在等他。
那弟子見他遲遲不低頭喝藥,斥道︰“袁師兄說得不錯,你真是越長大越不識趣。”
說著就要上前扳住沈殊下顎,把那碗熱燙的藥往他裡倒。
然而那弟子沒有注意到,有幾詭譎扭的影,已經蜿蜒到了他頭頂的房梁之上。
就在他手快要到沈殊的一剎那,他忽然覺脖子被什麼東西勒了。
“什麼東西——”
他嚇得手松開,想要去扳脖頸上的東西,可旋即,他便被猛然拖拽著撞到後方牆壁上,發出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響。
而那碗藥眼見著就要掉在地上,卻被一隻手抓住。
沈殊手腕上垂落著一截斷裂開的鎖鏈。
他端著藥碗,在鎖鏈晃的聲響裡,慢慢走到了那弟子面前。
那弟子驚恐地睜大眼,“你,你是怎麼掙鎖鏈的?”
沈殊漆黑眼瞳直視著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沙啞道︰“徐師兄,你總是要我喝藥,不如……你也嘗嘗吧。”
“不,不要,來人,救命啊——唔!”
沈殊乾脆利落卸了他下,端著藥碗,慢慢把藥灌進他中。
“呃…… ……”
苦的藥味布滿整片空間,徐師兄掙扎的作越來越小。
沈殊忽然低頭嗅了嗅。
他的五是常人的數倍。痛覺是,嗅覺也是。
他聞到在滿屋苦氣味之中,隨風傳來一陣淡淡的香。
那香氣他很悉。
他眨了眨眼,黑漆漆的眼楮慢慢綻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