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的作止住了。
他愣愣地看著上面的數字,艱難地嚥了嚥唾,不知爲何聲音都跟著沙啞了:“悠師妹……不對,俞道友,爲什麼變欠一萬靈石了?”
“因爲剛剛救了你一命,丹鼎宗治療被異咬傷的人一般都收一萬靈石,但是此次試煉是爲了四境大會做準備,我們也算半個隊友,所以就只收你個零頭,一千靈石就夠了。”
“當然,被異咬傷了難免虛弱,如果還需要健的丹藥,過兩天回去了我給你煉,也給你友價,一千靈石大全套。”
俞悠聲音毫無起伏,聽在狂浪生的耳中彷彿惡魔呢喃。
“若狂道友需要,我現在就把欠條再加一千。”
狂浪生眼含熱淚,飛快地按下手印。
“夠了夠了,我吃不起了,吃不起了!”
*
有了狂浪生的慘痛例子在前,在後面兩天的試煉之中,所有修士都萬般小心地拿靈力護,且隨時分出一小隊修士在周邊巡視。
俞悠他們三人在煉製辟穀丹之餘,也順手煉製了一些驅逐異蟲的藥。
這讓原本開口就是嘲諷的那幾個劍修都無話可說。
畢竟吃人短,他們居然開始有意地護衛起了幾個丹修,在後者採藥時,往往後會跟著三四個劍修。
這樣的警戒雖然耗費靈力,但是後面卻再沒有人傷了。
三天過後,這羣年輕修士們沿著原路返回,總算從萬古之森中出來了。
長老們早已等在外面,看到這羣年輕人們一狼狽的模樣,彼此對視的眼底都帶了點兒幸災樂禍的意味。
畢竟當年他們也是這樣熬過來的。
哪個參加四境大會的不是整個宗門的天才人,哪個第一次進萬古之森又沒有被狠狠地教育過?
盾修們纔剛剛出來,狂長老就狠狠地瞪了自己兒子一眼,罵罵咧咧:“丟人!”
狂浪生沒法解釋自己爲什麼會被一隻小螞蟻放倒,只能努力辯解:“這是有原因的,爹,我回去再同您解釋……”
狂長老指著下這羣不穿上的盾修們,劈頭蓋臉地罵過去:“什麼原因?還不是因爲你們老以爲自己材好想包一下,不肯好好穿服!要是穿好了服,能被蟲子咬嗎?!”
“我被咬的是耳朵……”
“那你他孃的不知道戴個耳套啊!”狂長老指著邊上的數位劍修還有俞悠:“你看看,這兒還有娃呢!你們不!你們以爲這是咱們天盾門,一個娃都沒有嗎!”
被點到的俞悠抱著胳膊大方地欣賞著盾修們的腹,顯然沒有。
幾位劍修師妹雖然沒這麼直白,但是也沒有害的樣子。
“……不是,爹你自己都說不穿服可以更好淬鍊.嗎?”
狂長老沒理他,最後盾修們是被迫雙手捂著口,眼含著熱淚坐上回程的雲舟的。
徐長老收回視線。
他在弟子面前都很親和,帶著笑容看向雲華劍派的弟子,不不慢地寬道:“你們都是第一次進萬古之森,雖說仍有不足,但是想來吸取教訓後,在四境大會上不會再犯了。”
姜淵低頭拱了拱手,沒說話。
他本想斬殺一隻異爲師父爭臉的,奈何三天時間太短,他們所在地又是萬古之森的最外圍,爲了護著師弟師妹們他也不敢貿然深林。
歷屆四境大會中,盾修跟丹修都是負責輔助劍修們的。
因爲最後的名次主要按照斬殺的靈計算,於殺戮之道最強的劍修自然是其中的主力軍,也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然而這次,劍修們僅僅跟在丹修後保衛他們採藥,又或者是同盾修一起巡視,竟然連最弱的靈都不曾斬殺一隻。
丹修們倒是收穫了不異。
哦不對,那不異蟲。
纔想到這裡,邊上就傳來那位丹鼎宗那位馬長老的大嗓門——
“哈哈!不錯不錯,雖然你們是我們丹鼎宗拿出來湊數的吊車尾,宗門裡比你們強的也有幾百個,但是就這次試煉看來,最靠譜的居然還是你們三個小王八崽子!”
馬長老本想拍俞悠的肩膀,但是不聲地避開了。
於是啓南風跟蘇意致的肩上被印了兩個油手印。
馬長老聲音又提高了幾分——
“哎呀,雖然你們才煉氣期,比其餘兩宗的道友修爲弱了整整一大截,跟那些有大本事的劍修們比起來更是手無縛之力,但這樣居然也能殺掉幾隻異,長能耐了啊!”
劍修們:“……”
雖然嘲諷劍修的話對方一句都沒說,但是劍修們的心口好像被了很多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