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妖皇突然看向他們，沉聲道：“啓小子，蘇小子，你二人對小魚多有照拂，我亦曾虧欠你二人人，今日請你二人來便是想問問，你們可有什麼想要的？”

妖皇目灼灼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族年，經過那兩月的相，他對這兩個看似孱弱實則意志堅韌的丹修很有好。

這兩年敢不懼生死拋卻見救他，風骨極佳，等會兒大概要婉拒謝禮，他得好好想辦法勸他們接……

然而那兩個年對一眼，然後竟然真的一本正經地跟俞悠商量起來了——

啓南風思考：“我們還缺什麼藥材嗎？”

蘇意致計算得很明：“不缺了，前兩天在寶庫的時候把用得上的靈藥全塞小魚的芥子囊了，丹爐也不缺，好歹是珍寶閣的品呢，再不還能拿的僞仙丹爐用。”

那兩個丹修看樣子很憾：“多謝陛下，但是我們暫時沒什麼想要的，下次若是有想要的藥材還能來找您嗎？”

妖皇：“……”

他剛剛那些在腦中暗自醞釀的勸詞全都用不上了。

蘇意致甚至還沒忍住，習慣地又口嗨：“當然，陛下若是能讓我倆頓悟，突破到金丹期，那就再謝不過了。”

本來事到此爲止，豈料妖皇在聽到這句話後反而略帶深意地注視著他們。

“你二人真想要頓悟？”

蘇意致笑嘻嘻：“那當然了，您的府靈力驚人，我倆修爲早就到築基巔峰境，就差頓悟了。”

妖皇頷首，淡然道：“你們二人既出於大宗，想來應該也知曉在何種況下最容易頓悟罷？”

啓南風琢磨片刻，想起趙霽和周卓山好像都是在淬劍捶盾時頓悟的，於是點頭：“嗯，我們知道！”

一定是在淬鍊法寶時最容易頓悟了！

妖皇聞言，眼底閃過一欣賞：“竟如此不懼生死，不愧是小魚的摯友，好，我便賜你們這場機緣！”

啓南風和蘇意致面面相覷：“好像哪裡不對？”

然而已經遲了，妖皇拂手一揮，可怕的修爲化作兩殺意猛地朝著啓南風和蘇意致過去！

世家大派的弟子皆知曉，在生死邊緣最能頓悟，但那瀕死的恐懼即便是修士都不願面對，更別說多次驗了，這也是妖皇爲何會如此欣賞二人。

然而……啓南風跟蘇意致就不是正常的世家大派弟子，他倆門前一個是賣棺材的，另一個是種藥材的。

丹鼎宗的長老們素來都是溫和煉丹派，爲同門師長也著實讓弟子沒法產生瀕死的恐懼，而且他們就沒想到他們來妖族兩年就突破到金丹期！

妖皇拿得很準，讓殺意不斷朝著兩人去，卻又不會讓他們真的死掉。

啓南風和蘇意致皆是閉雙目渾僵，額上背上全是汗水，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俞悠放下啃了一半的羊，擔憂地看著那邊的靜。

白狼不知何時走到了的邊坐下：“不用擔心，陛下曾多次助人頓悟，不會有事。”

烏未央大口吃著炙羊，淡淡道：“是的，我和百里大人都有過這麼一遭，不同的是陛下是用修爲制我，讓我驗生死危機。而百里大人則是直接被丟到高出他一個境界的異面前驗。”

“……”

俞悠偏過頭，恰好看到不知何時化人形的百里空山正拿著劍，作優雅地割著羊，似乎對那些被磨礪的年毫無波瀾。

定定地看著他，張張，言又止。

百里空山垂著眸，沒有看，依然沉默地切著羊。

俞悠終於忍不住了，開口：“你割的是我的烤羊。”

烏未央沒忍住，被噎了一下。

然而百里空山卻彷彿出神思考著什麼，直到把俞悠的羊快切完了，纔好像回過神。

俞悠：“……”

你過來其實就是爲了我的吧？

那邊的殺氣磨礪也進行到了極限，等到妖皇收斂起可怕的殺意和威時，兩個丹修已經渾汗溼地癱在地了。

俞悠連忙跑過去扶起他們，飛快地往他們裡塞定神補氣的靈丹，低聲呼喚：“南風，老二！你們還好嗎？”

蘇意致的眼角有兩行淚痕，他吸了吸鼻子，雖然哽咽，聲音卻很堅定：“我可以，再來。”

啓南風亦是住了角，深吸一口氣：“我沒問題，再來！”

“南風你放心，我肯定比你先到金丹期，你這老三當定了。”蘇意致紅著眼也不忘挑釁好友。

啓南風擡起巍巍的手，朝蘇意致的口捶出綿一拳：“老二你等著，等會兒你就要降老三了。”

俞悠一邊胡地給他們兩個汗，一邊無地提醒：“沒事，你們慢慢爭，反正我穩當老大。”

妖皇極難察覺地微微頷首。

這兩人的意志力和品皆是世間罕見，看到俞悠能擁有這樣的同伴，他亦能安心放重返人族了。

事實證明，妖皇富的養崽經驗果然能訓出強者。

在連續驗了數月的近距離妖皇威後，無數次被瀕死駭得昏過去的兩個年終於突破築基期，一前一後地晉升到金丹期了。

蘇意致走路都在飄：“你說怎麼就這麼巧呢？我怎麼就剛好比他快一盞茶功夫晉升呢？你說是吧，啓老三？”

啓南風：“……我勸你謹言慎行。”

辛苦訓了好幾月崽子的妖皇冷哼一聲：“居然這麼遲才晉升，丟人！”

跟妖皇逐漸絡的兩個年一點兒也不怕，還在嬉皮笑臉。

在邊上安靜煉製丹藥的俞悠擡頭道：“我懷疑他們之所以一直沒晉升，就是因爲知道你不會真下殺手。”

要換百里空山那樣被直接丟到異面前，這兩人保準一天就能原地晉升。

啓南風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大聲道：“都說了小魚的外公就是我們的外公，我們不怕外公不是很正常嗎？”

蘇意致狐假虎威：“小魚你好好說話，對咱們外公態度好點！”

妖皇又冷傲地哼了一聲，然而後的巨大銀尾卻悠哉地搖擺著。

俞悠把手邊的藥匣子和散發刺眼芒的雙生爐一概收好。

起走向兩人，淡聲道：“既然已經到金丹期，那咱們也差不多該準備回丹鼎宗了。”

妖皇的尾倏然停住，沉默地盯著俞悠看。

擡頭，視線與那雙如夏日夜空的深沉眸子相對，而後沉默地走到他面前，不不慢地把這些日子趕著煉製出來的三品和四品療傷靈丹一瓶一瓶地往他手中塞。

“我明年就會帶著自己煉的五品靈藥回來看你。”

在最後一個藥瓶遞過去後，俞悠想了想，又從芥子囊取出滿滿一匣子的糖豆，也塞進妖皇的懷中。

仰頭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我要走啦，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