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陣的點和無數道攻擊落在骨龍的軀上。
它似乎了一座巨大冰山,這些星星之火撲到上面會飛快泯滅,然而只要那些火不曾熄滅,就終將讓它慢慢消融。
這一戰持續了許久。
終於,那隻骨龍在淒厲的嘶吼聲中變得碎。
天自東邊升起,被黑霧和塵埃霾籠罩的萬古之森,終究迎來了。
那些仍未死掉的傀已經變得虛弱許多,它們四逃竄想要躲避,然而隨著氣的消散,跑著跑著,便化作一堆森然白骨。
忽而間,雅逸低聲喃語——
“我們贏了嗎?”
俞悠睜眼,低聲答:“不是我們贏了,而是蒼生贏了。”
在骨龍倒下的瞬間,眼前又閃過了戒靈的回憶畫面。
在那遙遠歲月長河中,也曾有一羣人以殉蒼生,也曾拼死斬下了另一隻渡劫境的傀,且拼盡全力修建這一大陣,想要還天下海晏河清。
這一戰確實太長了,從數千年至今,他們與他們並非簡單的前後輩,而是曾並肩作戰的道友。
俞悠眼前變得模糊起來,卻依然支撐著邊冰冷的棺材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深淵邊上。
底下依然有集如蟻的傀,然而眼下大陣已重啓,修士們將其慢慢清剿只是時日的問題。
看著這一幕,難以抑制地抖起了肩膀。
尚且醒著的啓南風勉力擡頭,開口問:“你在笑什麼?”
“我想起高興的事。”回頭。
俞悠知曉,不會再有那個人類一敗塗地的末日出現了,他們的未來都已被改變。
當心神放鬆的時候,的疲憊也難以控制地涌了上來。
在想要往後癱倒的時候,一道影籠罩在前方。
下一刻,渾是的白狼從對面一躍而來,將小了好幾圈的銀狼叼著走到安全,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地替了背上的傷痕。
發現在仰頭看自己時,白狼低聲道:“傷口一會好得更快。”
這是小時候妖皇教給他的話。
然而還未等俞悠幫它回傷口,那邊一隻更大的巨狼迅猛地奔過來,強地開白狼,大口大口地給自家小狼崽子著。
了兩口,妖皇別過腦袋,吐了一出來,眼中流出晦的嫌棄。
發現白狼一直在看自己,妖皇眼睛一瞇,最後還是沒把這隻年輕公狼叼走,而是低頭,也在它的頭頂了。
俞悠想起什麼,回頭對著其他人介紹:“對了,這就是我外公。”
啓南風和蘇意致最先反應過來,異口同聲:“也是我們外公!”
狂浪生撓撓頭:“那……外公好?”
張浣月略不好意思,卻還是囁囁地開口:“見過外公。”
其他人紛紛問候狼外公,妖皇只高冷地嗯一聲,尾尖卻歡快地搖晃了兩下。
那兩個丹修聽傻眼了,蘇意致憤怒糾正道:“我說的我們是指我和南風,沒帶你們!”
雅逸裝作沒聽見,躺在地上笑得舒暢無比:“出門賺了個厲害又有錢的外公,我覺得太值了。”
看其他人的表,就知道他們想的都一樣了,肯定還惦記著妖都的寶庫呢!
兩個丹修:“……”
深淵那邊,妖修們倒是再淡定不過,這就是妖族的日常,傷了長輩幫晚輩再正常不過了。
而在場的人族修士神各異地看著這一幕,卻也無人說什麼。
沒誰腦子不對突然震驚呼喊“原來丹鼎宗真的藏了個妖族細作”,也無人追問爲何百里空山也變了妖族的人,又是否是早就安在雲華劍派的臥底。
即便是原本最厭惡妖族的那位修真家族族長,亦是不由自主地浮出略虛弱的微笑,沒多言一句。
馬長老湊上去,討嫌地問:“你不是說妖族都是些兇殘野蠻的野嗎?現在看野還看得這麼高興?”
“滾!”那個族長頂著後面那些妖修們的齊齊注視,只覺得頭皮開始發麻。
他手腳並用地爬起來跑去清剿遠的傀了,順便還踹了馬長老一腳解氣。
卻見方纔未重傷的修士都不分人族修士或是妖修,三三兩兩地就近組合數隊去周邊斬殺未死的傀了。
劍修和翼族齊飛在空中,劍氣和箭糾纏在一起穿前方的傀。
盾修和獅族一人拿盾一人握斧,三兩下便突進傀羣中,也不知是何時配合得如此默契。
……
那邊重傷的俞悠和白狼被妖皇叼到十三人小隊旁邊,而後就見大夥兒的外公踹走棺材往下一躺,巨大的尾一甩,便將這羣便宜外孫全都圈在溫暖的子中間,大方地舌替他們一一過腦袋。
頭一次驗妖族特式長輩疼的衆修了溼漉漉的頭頂,全都僵住了。
馬長老看著這一幕幕,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