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見杜天若有所思,揹著手一笑道:“你以為趙明達是個省油的燈?”
杜天眉橫了橫,角帶了幾分自嘲:“像我們這樣的子弟,若是心思單純,還能有好日子過?”
杜玉不說話,半響才低聲道:“其實趙明達早就盯上了杜隆和秦木青,他一直派人暗中監視著他們。等發了這事後,也是他的人以救人為名當場捉|在床的。”他眉心微,沉道:“這種事若是無人揭發還能遮掩過去,可一旦被揭發,不管男人還是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杜天微微蹙了蹙眉,這事到底是他們杜家人做下的,想必不好善後:“那此事如何理?”
杜玉倒是不以為然,瞥了瞥角:“杜隆雖然是咱們杜家的人,但畢竟隔著枝呢,咱們可管可不管。”
“……秦家那邊的人現在也是騎虎難下,趙明達的人已經將此事嚷嚷了出去,他們不報府都不行。若是不報府,勢必落個兒與人私|通茍|合的名聲。可報了,即便此事解決,他們秦家也是得罪了杜家。而且那秦家小姐的名聲也是壞了,將來再嫁人都難。”
“縣丞那邊已經將杜隆羈押了起來了,說是三日後候審。”
杜玉冷冷一笑:“說起來,這趙明達確實是個很好的對手啊,比他那個母親可是強多了。”
他側眸看了一眼杜天,語氣帶了幾分警告:“我告訴你啊,趙明達的父親已經去柳家提親了,人家馬上就會為一對,你以後可給我收斂點,知道了嗎?”
杜天手指曲了曲,不理會杜玉的話,隻冷冷看他一眼道:“你彆說我的事,我問你,你到底想好了冇有,你以後怎麼對風姑娘?”
這麼短短幾日的相,杜天覺得這個風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心思善良單純,又自帶一傲氣,這一點倒是和柳素娥極像的。從前他以為是風是個男人,所以纔會特彆厭惡和杜玉接。
可既然是個孩子,而且為他哥又做了這麼多事,那麼一切就該不同纔對。
一提起風,杜玉眼神立刻就黯淡了下來。對這個人,他起初確實隻是想利用的才華而已。可是人都是之軀,相的久了,彼此瞭解,又怎會不。
待他用的時候,卻選擇了離開。
這幾日風已經搬了出去,雖然他知道搬去的地方,也去看了兩次,可都避而不見。現在的他,也實在搞不懂人心了。
到底風喜歡他不喜歡?對他還有冇有從前的覺?
他有些茫然,目落在窗邊紫的帷幔上,長吸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個時候,他真的覺得很無助,很想放下一切痛痛快快好好喝一場。
“以前我總覺得我不會為所累,現在看來我可能話說早了。”杜玉語帶嘲諷,譏笑自己道:“不怕你笑我,從走後,這兩日我都冇有睡好。”
他很和杜天說起自己上的事。在杜天看來,他這個哥哥孤傲清冷,他的世界彆人都不容易走近。從小到大,他永遠是那種被他仰的人。
聽到他說這樣的話,杜天又是驚訝又是覺得心酸。
或許他從來也冇有走近過他這個哥哥吧!他也是普通人,也是需要的澆灌。
從前是他將他神話了而已。
他想了想,語氣也帶了幾分自嘲:“大哥你比我好多了,至風姑娘心裡頭有你。你看看我,素娥心裡頭……或許從來都冇有我吧!”
他語氣有些悵然,想到那日柳素娥看著趙明達溫的眼神,想到他們之間那種纏|綿|繾|綣的覺,他心就覺得彷彿有針在刺一般,疼的厲害。
了心,纔會知道疼。若是他從不曾心,也不會如此。
杜玉第一次很認真的看著杜天,記憶中他這個弟弟脾氣有些叛逆倔強,鑽牛角尖。
他為了他的執拗,可以不管不顧。
現在聽他說這些話,心裡那種從小想要疼惜他的覺,似乎一瞬間又迴歸了一般。
杜玉抬臂,輕輕拍了拍杜天的肩膀,亦如小時候,微笑道:“冇有過不去的事,你可是我們杜家的二公子,想要什麼樣的人冇有?”
他語氣帶著調侃,心裡卻悶悶的:“走,陪哥喝酒去。”
…………
而此刻的趙家也鬨騰了起來。
秦木青的事對秦家來說,那就是致命一擊。孩子的清白毀了不說,還得罪了杜家人。那杜衡既然被送進了府,勢必會落個強|的罪名。他坐了牢,心中必定記恨秦木青,出來以後,他怎會娶秦木青?
秦木青現在可是他的人,除了嫁給杜隆還能嫁給誰?彆人家的公子,怎麼可能要一個冇有清白的子?
發了這事兒,秦木青已經在炕上昏死過去一日了,楊摟著兒哭了一天一宿,今兒一早就坐了馬車來趙府要個說法。
此事若是冇有趙明達的人揭發,大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私底下來個了斷。
可現在這樣一鬨騰,一點迴旋的餘地都冇有。
楊氏滿麵淚痕,一下了馬車就往劉姨娘上撞,要討要個說法。
劉姨娘對此事也是略有耳聞,趙明達已經了氣給。見楊氏這樣撒潑,倒也麵不改,低低道:“表舅母的心事我懂,隻是表舅母在府門口這樣鬨騰,就不怕事更加糟糕?”
“趙家雖然宅小,可也養著不口齒伶俐的小丫頭。表舅母這樣,誰知道會不會被那些口齒淋漓的學了去。”
劉姨娘做事和滿氏不同,滿氏向來狠辣,不留餘地。可做事確實綿裡藏剛,讓你從心裡害怕。
楊氏本以為一個姨娘可能會怕了,誰知道劉姨娘竟然一點不怕,反而從容應對。
再環顧四周,果然如劉姨娘所說,看熱鬨的丫鬟不。
已經丟了一次人了,也不想再丟一次,便拿了帕子止淚,哽咽道:“姨娘,看樣子事的前因後果你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和你繞彎子了。”
“先進去再說。”劉姨娘拉了楊氏的手和婉一笑,道:“去我屋裡頭,慢慢說。”
劉姨娘這樣,楊氏也不好再鬨騰,隻好跟了劉姨娘去。
劉姨娘倒是不急不忙,先讓人端了一碗花茶來,笑道:“表舅母還是先喝口花茶,您這樣容易上火。”一麵又將屋的丫鬟支了出去。
楊氏見人都出去了,這才捶著口道:“我現在哪裡還有心思喝茶?火燒眉了,我得顧眼前的事啊!”
的來意本是想著狠狠給趙家一個下馬威,再想法子說和秦木青和趙明千。
反正趙明千也是二婚的人,正好和家青兒配一對。
此事趙家責任不小,他們若是怕事鬨大,必定會給一個說法的。
可到了劉姨娘這裡,所有的章法和算計似乎又被打了一樣。劉姨娘說話和婉,倒也不好意思強了。
“事我也聽說了,確實……確實是很可惜。”劉姨娘歎一口氣,哀歎道:“表小姐我從前也是見過的,多好一個孩子。那時候我還想呢,這要是大了,該是什麼樣的人才能配得上啊!後來我還想過,若是我們家二爺能和表小姐湊一對,倒也是一樁好姻緣。”
楊氏聽到這裡,麵上不由一喜。
真是天下雨,這劉姨娘就送了把傘過來,省得不好開口了。
正要接下一句,不想卻又聽劉姨娘歎氣道:“誰知道造化弄人啊,我們家二爺娶了婁家的小姐,表小姐也訂了一門親事。”
“可現在明千不是和婁家小姐合離了嗎?”楊氏終於逮著機會,握了握手中的帕子道:“正好我們家青兒現在也冇人家,這天造地設的姻緣……”
“表舅母這是說什麼胡話呢?”劉姨娘口氣忽然一利,搖頭道:“表舅母能想的出來,我們趙家可做不出來。二爺雖然和婁家合離,可婁家小姐尚未婚嫁,我們趙家這邊也正在說和呢!破鏡重圓的事誰也說不準的。若是這個時候讓表小姐嫁給我們二爺,豈不是讓我們趙家不仁不義?”
劉姨娘義正言辭道:“再者說,我們二爺已經聽說表小姐和那杜家公子投意合。前些日子,他們二人還拉著我們二爺合夥做生意呢。既然他們投意合,我們家二爺又怎麼可能乾那不是君子的事,奪人所?”
劉姨娘一番話說的楊氏愣在了原地,竟然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出來。
這劉姨娘口口聲聲似乎是在為了秦木青好,可又明明就是嫌棄們家秦木青。
楊氏也不是傻子,這話裡的意思在明白不過。
到了這一步,也有些坐不住了,一時咬牙切齒道:“姨娘這是什麼意思?看不上我們青兒了?嫌棄我們青兒了?“
“哼……這事都是因你們趙家而起,這次你們不給我一個說法,休想讓我離開。”
楊氏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往後的椅子上靠了靠,打定了主意今天不走了。
就不信了,一個姨娘,能有多大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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