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後李有得麵如常召人端了熱水進來，陳慧躲進了寢室中，莫名有種被玷汙的小媳婦。

過會兒外頭準備好了，李有得一臉小意討好的神進來了，湊到陳慧邊道：「慧娘，熱水備好了。」

陳慧扭過頭不看他。

李有得也知自己做得過分了些，語氣愈發忐忑：「慧娘……你莫生氣，是我不好，你若要出氣隻管打我罵我……」

「公公，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陳慧沒看他，聲音裡甚至帶上了些許哭腔。

李有得又是愧疚又是心疼，語討饒了許久，陳慧才忽然摟住了李有得的脖子，在他耳邊曖昧輕笑：「公公，我跟你鬧著玩呢……隻要是公公，怎樣我都很喜歡。」李有得一愣，摟著陳慧細腰的手慢慢收，心中的幸福快要滿溢位來，卻又有些哭笑不得，他的慧娘，總是這樣與眾不同。他也不知自己上輩子究竟做了多善事，此

生才能遇見。

他驀地掐腰抱起了陳慧，往外走向浴室。陳慧掐掐李有得手上的，雖說缺睪丸分泌的睪酮，他的不太可能太大，但好歹腎上腺還能分泌量，經常練練，確實多了那麼點，至如今他要抱輕鬆

多了，公主抱也不再是夢想。

「一起洗嗎？」陳慧摟著李有得，聲音更輕了些，不滿地哼道，「不能就我一個人。」

李有得：「……」

「公公？」

「……一起。」

「公公你真好，你！」

明明好的是你啊，慧娘。他都不知道，為什麼這世上能有這樣完的子，還被他這樣的人遇到，獨。大約是老天瞎了眼，那麼他希它永遠瞎下去。晚飯後，陳慧拉著李有得，再帶上了李孚，一起在李府走，權做消食。這時有下人來報，說是有人登門拜訪，問清楚對方是來賠禮道歉的之後，陳慧對李有得解釋道：「

今日初雪因口角跟人打架了。」至於打架原因，就沒有細說。

李有得心知肚明，卻故意不點破，隻看向李孚問道：「李孚，你待如何？」

李孚一怔，忙道：「與人打架，孩兒也有錯，他們不必來賠禮道歉。」

李有得冷哼：「你是我李有得的兒子，誰敢挑釁你便是大錯特錯，隻賠禮道歉還便宜了他！」

李孚下意識地看向陳慧，爹孃教的不一樣，他也不知該怎麼辦了。陳慧挽著李有得的手臂道：「公公，既然對方是跟初雪起的恩怨，便由他自個兒去置吧，他不小了，都……」說到這裡頓了頓，看向李孚問道，「當時我們說算你幾歲

來著？」

「七歲。」李孚忙回道。

「他都七歲了，便讓他自己拿主意吧？」陳慧道，「他總要長大的，你這個當爹的又不能幫他拿一輩子主意。」

「行，李孚你便自己去吧。」李有得停了停，叮囑道，「不要讓爹丟臉。」

「……是，爹。」李孚小小的臉皺了起來，恭敬地行禮後便先行離開了。

「公公你幹嘛恐嚇他呀，他才幾歲！」陳慧不滿地掐了李有得的腰一把。

李有得無言以對，方纔說李孚不小了的人又是誰？

陳慧也不在意，看向李孚那小小的影沉穩地向前走去，有些期待地笑道：「公公，我看初雪很會讀書的樣子，你說將來有沒有可能真給你考個狀元回來？」

「他若考不上，也不用當我的兒子了。」李有得哼了一聲。陳慧嬉笑道：「他考試的時候，公公你歲數也不小了，到時候還不知是誰著誰不放呢！」二十多歲能考上的都是天才了，還好李孚不是親生的，沒有「我家小孩最聰明

」的破病。

李有得上卻不肯認輸，故意道：「慧娘你說得也有道理……不如再收養幾個，總能有一個出息的。」

「那公公你乾脆想法子把新科狀元也認下來當兒子好了，如此你就穩穩的有個狀元兒子了。」陳慧笑道。這話自然不過是個笑話，狀元是天子門生，前途不可限量，哪可能認一個宦為父？文人最要的就是臉麵，對他們來說丟人丟到這份上還不如去死了。所以說，黃仁厚

此人確實很厲害，各種意義上的。

「哪有我親自養一個狀元來得有意思？」李有得上不說，心裡其實對李孚亦是寄予厚的。「是是，公公說得有道理。」陳慧笑著附和了一句。至於說將來李孚真考上狀元了該如何……不說狀元，便是三甲，他就算是耀門楣了。他的宦爹必定會時時被人提起，

被人奚落，文人的最毒，罵人罵得比直白的三字經狠多了，可那就是李孚自己該調整的部分了，頂多就是做個引導，指導他該如何建立一個強大的心城池。李孚去了不久便回了，麵上帶著輕鬆的笑，不過見了李有得時他又忙斂了笑，端著小臉肅然道：「爹，孩兒與對方已化敵為友。娘說，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孩兒覺

得很有道理。」

李有得瞥了陳慧一眼，後者朝他一笑，他即便不太滿意李孚的置，也隻隻得說道：「就這麼辦吧。」

陳慧給李孚豎了個大拇指，這孩子將來絕對非同小可，這會兒便知道拿來李有得了，還能裝得如此純良，將來估計把人賣了對方還會替他數錢呢。

李孚朝陳慧出個的笑容，心裡滿滿的被讚揚肯定的喜悅。這一年，舒寧郡主和鄭蓉蓉先後婚。鄭蓉蓉嫁的正是當初差點一起私奔的魏巍，不過他這時候還沒有考上科舉，也不知鄭永怎麼就改了主意。舒寧郡主出人意料地下嫁

給了陳慧也悉的顧天河，這場緣分始於一場瘋馬事故的英雄救。小笤還是跟陳慧說了的意中人，是木訥卻老實的小五，二人恰好兩相悅，由陳慧做主，讓小笤嫁給了小五。不過二人都是在院伺候的，除了住到一起去之外，跟過

去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陳慧與陳家稍微多了些來往，不過不冷不熱，偶爾可以幫些小忙，但也絕不慣著他們。陳家或許也是懾於李有得的威勢，倒是老實得很。

又一年春節，陳慧照例纏著李有得去了別院，不過這回還帶上了一個李孚。

李孚起先有些拘謹，被李有得趕到另一輛馬車上後便興得不行，掀開車簾看向外頭，纏著小六問東問西的。

別院一如既往的幽靜，因這一行人的到來而添了不人氣。

陳慧一到便拉著李有得去泡溫泉，本還想帶上李孚，被李有得堅決回絕了。

荒唐過後，陳慧麵頰猶帶紅暈隨著李有得來到外頭，卻見往常很是沉穩的李孚正歡著與下人們丟雪球玩，從這頭跑到那頭，樂此不疲。

陳慧笑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偎依在李有得邊，輕聲喚道：「公公。」

「嗯？」李有得正看著李孚滿地撒歡，倒難得的沒有出聲訓斥。

「公公，我真的好開心啊。」陳慧聲道，「跟做夢一樣幸福。」李有得在旁人眼裡絕對算不得良配，如今大概隻有舒寧郡主和鄭蓉蓉知道確實是因為才與李有得在一起，其餘人或許至今以為不過是出於被迫或者別的考量。可……

管他們的呢，過得好不好是很主觀的事，樂意，誰又管得著？若是爸媽得知了在這個時代發生的一切，得知了的選擇，相信他們也會祝福的。

李有得側頭著陳慧臉上那洋溢著的溫和又燦爛的笑容，心中狠狠一，低頭在角親了親，低聲道：「嗯……我也是。」陳慧側頭笑了他一眼，忽然蹲下捧了一堆雪團，猛地朝剛好經過前麵的李孚丟去，得很散的雪團剛砸到他腦袋上就散了。見他一臉懵地看了過來，陳慧叉腰

大笑，見李孚漲紅臉撿了一團雪要丟回來，忙子一躲到李有得後。

李孚剛要甩出去的作猛地一僵。

李有得冷著臉看李孚。

李孚委屈地看了陳慧一眼，本不敢丟過去，隻得可憐兮兮地轉，欺怕地把雪球丟到了小六上。

陳慧笑得不行，李有得無奈地瞥了一眼：「怎麼跟孩子似的。」

陳慧了嗔著斜他一眼：「是不是孩子公公您還不清楚？」

說完悄然又拾起一團雪，貓著腰到李孚附近，又一次很有準頭地丟到李孚上。

李孚瞪大眼看向陳慧：「娘！您又襲我！」

陳慧趁他說話又丟了個雪球過去。

李孚嗷嗚了一聲，也了個雪團追著陳慧跑去，如今爹不在娘跟前擋著，他可就不怕了！

陳慧跟李孚玩得氣籲籲，歡笑聲響徹別院。

李有得佇立一旁，著陳慧那明燦爛的笑容，他知道他願意守護一輩子。

陳慧遠遠地喊道：「公公，你也來玩嘛！」

李有得綳著臉微微搖頭。他堂堂司禮監秉筆太監，還下場跟他們這樣玩鬧，像什麼樣子！

見李孚被陳慧出奇好的準頭打得連連求饒，李有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而就在他注意力稍稍放在李孚上時，一個大大的雪球朝李有得麵門砸去，等他發現時為時已晚，那雪球在他腦門上炸開，雪濺了他一頭一臉。

其他人都呆了，唯有始作俑者的陳慧笑得前仰後合。

李有得慢慢把臉上的雪撥開，咬牙瞪著陳慧：「陳、慧、娘！」他冷著臉大步朝陳慧走去，一場雪球大戰，一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