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慶占了個大便宜,大步走到島西沙灘來,將那些大力天牛盡數扔到海裡,隻留下一隻星甲蟲放在掌心,越看越。
這隻星甲蟲和大力天牛一樣,頭上獨角,左右各一隻鉗子,整呈很好看的古銅,散發著金屬般的澤,隻是有些萎靡不振。
周慶出一枚下品元珠來放到手掌前端,這傢夥立刻就變得敏捷起來,飛快地向前竄了幾步,然後用兩隻鉗子夾著元珠捧到口邊,一將堅的元珠外殼啃了一個小口,然後貪婪地吸食起裡麵的元炁來。
按《公羽雜聞》上所說,這星甲蟲蟲時每三日要吸食一枚中品元珠,連續一年之後才能長蟲,這點消耗對周慶來說不值一提,而且他本用不著餵食,落魂鐘元炁濃鬱,將這隻蟲丟進去,它自己就會吸食元炁長起來。
又等了一會,章彥才帶著一個小孩來到沙灘,一見周慶,他便拱手稟道:“老爺,這就是小章曼衍。”然後又轉頭吩咐那小孩給老爺磕頭。
“曼衍見過老爺!”那小孩乖巧地跪到地上磕了一個頭,周慶揮袖將扶了起來,嗬嗬笑道:“這孩子頗有靈氣,資質也還不錯,應該已經開通靈脈了吧?”
“這孩子資質確實要比小的好上一籌,開脈仙經隻修煉了不到兩年便開通了靈脈。”說起孩子,章彥也是滿麵笑容。
“回山之後好生修煉,若是開了九脈,我就允你我門下。”
“多謝老爺!”章彥一聽此言,頓時大喜,連忙又躬拜謝。
“好了,此間事已了,咱們這就。”周慶放出飛舟一步了上去,章彥也牽著曼衍跟了上來。按這飛舟的速度,回踏雲山最快也要六天,周慶讓章彥駕舟,自己則坐到後麵,閉目參詳無鋒劍訣最後一式。
…………
“孫兄,章彥和那道人乘坐飛舟往你們那邊來了。”
周慶三人剛剛離去,離他們剛才站立之數十丈遠一名中年修士便從懷裡掏了一張傳訊符出來,在上麵寫了這句話,然後撒手將符放了出去。
在他旁,還有兩名中年修士,也是四五十歲左右年紀,看他們上氣機,卻也有化炁境修為。
站他旁邊一名錦修士不解地道:“這道人所乘飛舟看上去就不同凡響,趙師兄,要不咱們就不去招惹他了吧?”
那被喚作趙師兄的中年道人撇一笑,道:“要是他乘坐的是件破爛法寶,那纔不值得咱們手。顯古,你們三人若是怕了,不如就留在此地,不過孫兄有言在先,沒有出力之人,是一枚元珠也分不到的。”
錦青年顯古連忙辯解道:“趙師兄,我怎麼會怕?隻是……怕這道人不是等閑之輩,因此才會提醒師兄一聲。”
趙師兄冷笑道:“這道人上氣機不顯,顯然是用了什麼掩藏修為的法寶或符籙,他若真是修為高絕之輩,又如何會如此遮遮掩掩,生怕別人知道了他的底細?依我看來,此人修為最多和你等不相上下,就算再加上章彥,要對付他們卻也是輕鬆得很。”
“就算此人有空相境修為,我們有四名空相境修士,照樣吃定了他!況且那道人出手大方,就連賞給章彥也是上品元珠,上肯定不了寶貝,就算冒一些風險也是值得的。”
另外一名赤袍修士也言道:“趙師兄說得沒錯,他們兩人在玉清池不到盞茶工夫便買了五十名上等魚姬,花錢如此爽快,這道人上的元珠怎麼會?”
“休要再爭了,看孫兄如何安排,咱們隻需照做就是。”話音未落,一張飛符從西麵疾遁而來,趙師兄一把將它抓到手裡,拆開來一看,上麵卻隻有短短一行字:“島西三萬裡,速來會合!”
“孫兄讓咱們去西麵三萬裡會合,都抓點,千萬別誤了時候。”趙師兄話未說完,抖手便放出一艘狹長的飛舟來,三人一步了上去,眨眼間就遁得無影無蹤。
看那速度,竟然比周慶的淩雲舟速度還要快上三分。
…………
飛舟已經飛遁了兩個時辰,周慶坐在章彥後,眼睛似閉非閉,腦中卻在一遍一遍地默頌那無鋒劍訣第四式“天崩”的法訣。
這數百字法訣,他已經反反復復背誦了不下萬遍,其中每一句他都明白說的是什麼意思,但卻總是進不了那種意境,如今別無他法,也隻能行此下策。
讀書萬遍,其義自現,他已經讀了不下萬遍,卻仍然一無所獲,隻能寄希於靈機一現。
就在這時,卻突然覺飛舟慢了下來,他睜開眼來,一眼便看見前方兩三裡外三艘狹長的飛舟懸停在那兒,卻正好擋在他們飛遁的路線上。
周慶皺眉問道:“他們這是為何?”
“老爺,恐怕是到強人了!他們人多勢眾,要不咱們換個方向?”
“他們有備而來,就算換個方向恐怕也難逃!章彥,如果是東海海盜,一般都有何等修為?”
“琳瑯島數萬裡之的盜匪,規模稍微大些的這些年來都已經被琳瑯島主派人剿滅,隻剩下一些零星的,小的估計修為頂多就是空相境。”
“既然隻有空相境,那還跑什麼跑?隻管迎上前去!”話雖如此說,周慶心裡卻還是做好了準備。一旦形勢不妙,他就會將章彥父收進落魂鐘,然後立即施展七曜遁,走為上策。
片刻之後,淩雲舟在距前方攔路飛舟數十丈外停了下來,周慶抬眼一看,發現三艘飛舟上每舟隻有三四個人,看他們上的氣機,其中四人是空相境,其餘七人則全是化炁境。
這倒是正好拿來試劍。
雙麵飛舟之上,那赤袍修士盯著周慶,眼貪,道:“趙師兄,這道人買的都是上等魚姬,段曼妙,妙不可言!師兄等會是否可以向孫兄說說,將那魚姬分給小弟幾個?”
錦袍修士聞得此言,也轉過頭來說道:“我也一樣,能分幾名魚姬人便心滿意足了。”
趙師兄瞪了二人一眼,斥道:“東西都還沒到手,分什麼分?還不趕做好準備,等會孫兄下令,咱們就率先出手,出力出得多,分錢的時候纔好說話。”
兩人連聲應是,趙師兄這才滿意地看向了右側十多丈外那艘飛舟。
這飛舟上站了四人,其中一名長髯修士此時正向著前方大聲笑道:“我乃東海三絕島孫秀,如今手頭缺,卻是要向你二人借些財。若你二人識相,便將上值錢之和這飛舟盡數留下,或許還能撿得一條命。”
他一副吃定了周慶二人的模樣,還將自己的來歷姓名也說了出來,打的無非是殺人滅口的主意。
周慶聞言,卻是反相譏道:“你等怎知老爺我手頭缺?這還地送上門來?”
那名孫秀的長髯修士卻是毫也不著惱,仍舊笑地大聲道:“死到臨頭還不自知,你真以為用丹藥遮掩了上的氣機,我就看不出你修為深淺?諸位還不……”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突然一道銀芒從眉間閃過,隻是兩眼翻了一翻,便從飛舟上栽了下來。
還未掉到十丈,周慶的影卻突兀地出現在他旁邊,一念便收了他的儲袋,然後彈出一點火星,轉瞬間便將那燒了個灰飛煙滅。
到得此時,他才沉聲說道:“如此修為,也敢來劫道,真當天下修士俱是你等廢不?”
隻不過數息時間,剛才還笑語盈盈的長髯修士就已經骨無存,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三艘飛舟上剩下的十名修士本來全都已經做好了攻擊準備,卻被這一幕嚇得頓時六神無主。
原本他們以為,合十餘名修士之力,或許隻需一擊便能擊殺周慶和章彥二人,但隻一個照麵,他們之中修為最高的孫秀便死於非命,轉眼間待宰的綿羊了猛虎,角轉換太快,竟讓他們一時間沒有能反應得過來。
怔了片刻,又一名空相境修士死於飛劍之下,其餘眾人更是心膽裂,發一聲喊,慌慌張張摧飛舟便想逃跑。
“等老爺送爾等一程!”周慶一聲暴喝,銀芒乍現,十數道劍縱橫,隻片刻間,剩下九名修士盡數殞,連一點真靈也被絞滅,無一逃。
周慶形一晃,點點火星閃過,空中便生起九團火球,但卻是轉眼即逝,而他的落魂鐘,卻又多了九隻儲袋和幾件法寶。
章彥摧飛舟遁了過來,滿麵欣喜地道:“老爺此番大展神威,斬殺了這一乾無恥之徒,可喜可賀!”
周慶收斂起殺氣笑道:“不過是些宵小之輩,殺之不足道賀。”
章彥又道:“老爺,我以前聽別人說起過這孫秀的名字,好像在三絕島上還有他手下一些嘍囉,老爺既然滅殺了此人,不如耽擱許時間往三絕島一行,以絕後患。”
“這倒是用不著了,首惡既除,那些跳梁小醜又能翻得起什麼波浪?況且他們又怎知孫秀死於誰手?”周慶抖手拿出兩件法寶,抹去上麵殘餘神識,遞給章彥道:
“這件法寶名曰香羅帕,留給曼衍日後使用卻正合適,這件作風雷杵,老章你應該用得上。這兩件法寶,便算是我給你父二人的見麵禮。”
“多謝老爺賜寶!”
章彥欣喜地接過法寶收好之後,繼續摧飛舟前行,六日之後,終於到了踏雲山脈,趁著這幾日工夫,周慶又將玄水珠了一圈。
值守弟子不認得周慶,但卻認得這淩雲飛舟,因此進了踏雲山脈之後也沒人過來阻擾,得以長驅直,先到執事給二人辦了出符牌,然後纔回鹿山頂主殿,喚韋含過來與他說事。
“當年大師兄命你過來相助於我,如今我也請了新的管事過來,你將府中事與他接之後,明日便可回大師兄。”這卻不是他養不起一名管事,而是當初說明瞭隻是借用,有借有還,纔是正理。
“是,四老爺!”韋含躬道。
“至於那些仆役,去留自便,若有願留下來的,你替我向三位師兄府上去說明,將名字轉到鹿山來,日後月例等一應花銷就由這邊來支付。”
“四老爺,這卻不用問他們了,明日我回去之後便向府上稟明,將他們全都留在這邊即可。”
“那就有勞了。”周慶點一點頭,掏了一枚上品元珠來遞給他道:“韋管事,你在鹿山任事勤勉,我不在的時候也將山上打理得井井有條,這一枚上品元珠就算是我給你的謝禮。”
用上品元珠來打賞,也隻有周慶纔有底氣如此大方,韋含得了重賞,慌忙拜謝,等他離去之後,周慶便將琳瑯島上買來的五十名魚姬從魚人袋裡放了出來。
好在主殿寬敞,多了數十人也不顯得擁,周慶自不會和們囉嗦,隻是讓章彥帶著們去安置,要在山頂居住也可以,要到琉璃湖中去戲耍也行。
諸事理完畢,周慶這才風來到蒼柏島求見師父,鶴兒稟報之後,不一會便出來帶著他了後院。
韓子一見周慶,臉上頓時顯出一喜,見過禮之後,便讓他在錦墩上坐下,仔細看過之後,方纔放聲大笑起來:“好徒兒,果然不負為師厚!”
“都是師父教導有方。”周慶欠了欠,笑道。
“別說那些沒用的。”韓子滿麵笑容須道:“你且運轉玄。”
周慶運了玄出來,韓子更為滿意地點頭:“玄清正,並未取巧。”
“明修,當年我曾許諾,若你在五年突破至空相境,便去求聞老道給你煉一爐煉神丹,今日天已晚,明日一早我便去藥王殿,無論如何也要將這丹藥為你求來!”
修煉到了空相境後,就不是吸納元炁積累真元這麼簡單,還得同時煉神壯大神識,而神識卻又比真元更難修煉,若是沒有丹藥相助,進境便極為緩慢。
專用於空相境修煉所用的煉神丹價值不菲,而且有出售,韓子為了他這個關門弟子,不惜抹下麵子來求人,也算得上是煞費苦心了。
我本煉炁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