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小布丁如約來到昨天的那家商場前,跟科裡約在了這裡見麵,很守時, 不過科裡更有時間觀念,他已經在那裡等。
科裡下車,給開啟車門, “還以為我今天等不到你。”
小布丁,“怎麼會, 我說過我不是小孩子, 我說話算數。”
同時上車的還有兩個保鏢,另兩個保鏢自己開車, 隨其後。
路上,科裡和小布丁商量了一下等會兒要演奏什麼曲子。
莊園跟科裡說的一樣棒,小布丁趴在窗戶上,一路欣賞莊園的風景,路過石橋時,還脖子看看下麵的小河, 河水清澈,能看到小魚遊來遊去。
一會兒要溜過來玩玩, 心裡這麼想著。
莊園今天賓客如雲, 好不熱鬧。
慕老爺子和慕老太太見到小布丁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科裡這麼介紹小布丁, 說是他朋友的孫。
慕靳裴一家還沒到,慕溫雅早早過來了,話不多, 坐在老太太旁邊,不時也會看上小布丁兩眼。
小布丁覺得慕溫雅很眼, 好像在哪見過,可又一時想不起來。
科裡問小布丁,要不要先彈奏一曲給老爺爺和老慶祝生日?
小布丁點頭,背對著鋼琴,反手花式彈了一首生日快樂歌。
就在大家驚艷之際,鋼琴聲被轟隆隆的直升機聲音覆蓋。
是謝昀呈的直升機。
沒一會兒,謝昀呈就進了別墅。
小布丁還在表演,這是今天的第三首曲子,大家聽得這麼開心,激發了的表演慾。
謝昀呈進門後就看到了鋼琴前的小影,他眉心微蹙,確定是他那個假閨後,大步流星走過去。
正好一曲結束,慕老太太對謝昀呈招手,“昀呈,你快過來,這小丫頭可厲害了。”
小布丁往後轉臉,看到來人時一個激靈,趕轉過去,以最快的速度從小包包裡拿出墨鏡戴上,然後佯裝淡定的開始彈下一首曲子。
謝昀呈走到後,一把將抄起,把墨鏡朝上推,“你以為你戴個墨鏡我就認不出來你了?”
小布丁“”
猛然想起,剛才那個不時就盯著看的年輕是誰了,是假爸爸的媽媽,在假爸爸家裡看過那個年輕的照片。
竟然跑到了假爸爸的家裡。也不知道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
“你不是說在黎嗎?不是說很無聊馬上回家嗎?不是還期待著我去杉磯看你嗎?你跟我解釋解釋,你怎麼到這裡了?”
謝昀呈一連串的反問。
看樣子被氣的不輕,他平時話沒那麼多。
小布丁眨眨眼,“我怕打擾你。”這句話真意切,事實也是如此,真的怕打擾他。因為他畢竟不是真爸爸,不能那麼任想找他就找他。
客廳裡的人,不管是慕老爺子還是慕老太太,就連科裡也懵了。
“昀呈,你認識這孩子?”外公問。
謝昀呈看著外公,思忖著要怎麼回應。
今天外公這個派對,打著生日的旗號,其實是暗中給他和慕靳裴相親,他不管慕靳裴會不會聽話,反正他排斥這樣的安排。
他不打算結婚,結婚了就要跟一個人睡一輩子,多無聊。
他看看懷裡的小布丁,正好將計就計,他附在小布丁耳邊“一會兒別出聲。”他聲音又加大了一點,讓其他人也聽見,“沒事,不用怕,有我。”
他看嚮慕老爺子,“外公。”他表有掙紮,當然,這都是演出來的。“這是我兒。”
客廳所有人,包括今天的客人,都是目瞪口呆。
“你你不是,這”慕老爺子一輩子久經商場,什麼陣仗沒見過,什麼雨腥風沒經歷過,還是頭一次語無倫次。
小布丁一聽假爸爸這樣在家裡人麵前介紹自己,很配合,乖巧得趴在爸爸懷裡。
小布丁份這事兒,科裡能證明,“小布丁說爸爸家裡有航空公司,原來是真的。”
慕老爺子納悶“你不是說,這是你朋友的孫?”
科裡聳聳肩,很抱歉,“我在商場遇到的,說出來怕你們不信,所以,”所以就撒了謊。
果然不能說謊,不然上帝下一秒就讓你難看。
慕溫雅激不已,現在怎麼看小布丁怎麼可,就說嘛,基因這麼好定是隨了爸爸。
孩子長這麼好,品又這麼無可挑剔,媽媽肯定也不差,現在迫不及待想知道孩子的媽媽在哪。
“昀呈你也太不像話了,孩子都這麼大了你也不帶回來,你對得起孩子媽媽嗎?一個人帶孩子多辛苦!”
興之難以言表。
謝昀呈知道媽媽打什麼主意,藉此讓他結婚,“媽,這孩子是我帶大的。”
慕溫雅還是追不放,“孩子媽媽呢?”
謝昀呈坐下來,把小布丁放上,“我跟媽媽沒,各取所需,在一起不到一個月就有了,媽媽正好需要錢,生下後,我給了媽媽一筆錢就分了。”
在場的人“”
眾人紛紛猜測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該有多缺錢才會為了錢生下兒,拿了錢後連兒都不要了,當然,謝昀呈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謝昀呈不想在這裡為眾矢之的,他抱著小布丁到院子裡玩。
走出別墅,耳清靜不。
小布丁一瞬不瞬盯著他看,像要從他臉上看出朵花出來。
謝昀呈瞅著,“看什麼看!”
“爸爸。”小布丁很想跟確定一件事“你不用結婚了是嗎?你一直能做我爸爸?永遠不會不要我?對不對?”
問題太多,謝昀呈差點都沒來得及全記住。
謝昀呈單手抱著,另一手腦袋瓜,“不會不要你。”
小布丁笑了,“謝謝,我很驕傲有你這個爸爸。”
不過小孩子的臉跟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上一秒還在高興,下一秒努努小,“你肯定不記得,你已經三個半月沒回杉磯看我。”以為他快要有自己的新家了,他從來沒那麼久不去看。
謝昀呈解釋“太忙。”主要是季星遙那個人不待見他,更不想看到他,他何必去拿熱臉去冷屁。
小布丁覺得他不止是工作忙,還要忙著照顧別的人,“你又有朋友了是不是?”
謝昀呈沒撒謊,點點頭。
小布丁很惆悵,還是決定問問,“那會不會結婚,以後就會有孩子?”
謝昀呈“結婚不會。”還是個孩子,跟說太多也不理解。
他歉意道“我很抱歉我剛才說的那些話,對你媽媽不夠尊重。”他又解釋,“要是說你媽媽去了天堂,以我外公的脾氣,他肯定會查清你媽媽是誰,會照顧好所有的親人,到時就餡了,所以我當時隻能那麼說,我很”抱歉。
還不等他說完就被小布丁打斷,“沒關係的,我知道你那麼說是要應付家裡人,就像我在電話裡跟你說我在黎,在埃菲爾鐵塔下麵思考人生一樣,隻是沒辦法,不是真的要說謊。我媽媽在天堂聽到了也不會怪你,你把的寶貝照顧的那麼好。”
“爸爸。”
“嗯。”
“你知道我真爸爸在哪裡嗎?”小布丁小心翼翼問道。
謝昀呈搖搖頭,他跟季星遙在醫院遇到時,媽媽已經快不行,還哪裡有時間再去問的世。
小布丁反過來安他“沒關係的,有緣分我一定會遇到他。”
“想你真爸爸了?”謝昀呈問道。
小布丁沒說心裡話,說,“我就是好奇。”肯定想呀,誰不想自己的爸爸媽媽呢,可爸爸怎麼就不要跟媽媽了?
這個話題好像不愉快,也不想讓自己的失落影響別人的心,“爸爸,你們家莊園真漂亮。”
指指小河邊,“帶我到那裡看看。”
謝昀呈的臉蛋,抱去那邊。
小布丁摟著他脖子,“我今天很開心。”又有了爸爸的懷抱。
遠遠地,謝昀呈看到了月月,駱鬆正看著在河邊玩。他突然想起季星遙也喜歡到河邊瞎轉悠,那年冬天那麼冷非要在上頭冰。
時間如梭,距那年冬天已經過去六個年頭。
河邊風大,月月的長發都被吹,駱鬆給整理好,再次跟商量,“我們去別墅好不好?我們還沒有祝福今天的壽星呢。”
月月本來還想再玩一會兒,可一想到今天是客人,隻好不捨把手裡的小樹枝放一邊,“好吧。”
期盼的眼神向駱鬆,“爸爸,那一會兒你能再帶我過來玩嗎?”
駱鬆點點頭。
月月看到了謝昀呈,他懷裡還有個小姐姐。“謝爸爸。”小跑過去。
小布丁認識這個小丫頭,那天在冰淇淋店,那個隊的叔叔抱著的小孩,喜歡草莓味球的小孩。
謝昀呈跟小布丁說“介紹一個好朋友給你認識好不好?”
“我很樂意。”
“我們又見麵了喲。”月月歪著腦袋跟謝昀呈說道。
“想沒想爸爸?”
“一直都在想。”
謝昀呈放下小布丁,半蹲下來,把月月也攬在懷裡,給們互作介紹。
小布丁目測了一下眼前這個小丫頭的高,心裡鬆口氣,還好,比小丫頭要高。“我是姐姐。”出手掌。
“那我就是妹妹。”月月跟小布丁友好擊掌。
兩個孩子手牽手去河邊玩了。
謝昀呈跟駱鬆沒共同語言,他跟周羽西關係不錯,而駱鬆是慕靳裴的好朋友,他和駱鬆隻是點頭之,因為月月的關係,現在也能說上幾句話。
駱鬆對謝昀呈平時在畫廊對月月的照顧表示了謝,“這一年麻煩你了。”
謝昀呈淡淡一笑,“我應該做的。”
駱鬆不知道他這句應該從何說起,不管是從哪方麵,他跟月月還真搭不上半分錢關係,就沒什麼應該不應該之說。
深秋的小河邊沒什麼好玩的,隻有閑著沒事遊來遊去的小魚,謝昀呈沒那麼多閑逸緻欣賞。
“你們倆要不要跟爸爸去酒窖挑酒?”
小布丁搖搖頭,月月跟他揮揮手,“你去挑,我們等你。”
有駱鬆在這,謝昀呈放心去了。
見駱鬆在長椅坐下,離這邊有幾米的距離,小布丁小聲問月月“你也是假爸爸撿來的?哦,假爸爸就是謝昀呈。”
月月茫然地搖搖頭,“我有爸爸媽媽。”指指駱鬆,“那是我爸爸,謝爸爸是我媽媽的好朋友。”說“我在謝爸爸那裡學畫畫。”
小布丁明白了,知道假爸爸有個畫廊,但對畫畫不興趣。
跟月月說“我媽媽是個畫家,很,跟你一樣,等你去杉磯,我把媽媽介紹給你認識,你們肯定能為好朋友,你也會上。”
月月喜歡畫家,“謝謝你。”
兩個孩子聊著彼此的興趣好,不時逗逗小魚。
謝昀呈走過石橋,給季星遙打電話,第三遍纔打通,這個人的電話訊號是隨機的,他從來沒有哪次是一次打通。
“什麼事?”電話那頭的聲音冰冷又不耐。
謝昀呈沒計較的態度,“小布丁在我這。”
季星遙‘嗯’了聲,“讓多喝點溫水,麵霜每天按時塗,秋天麵板容易缺水。”
謝昀呈對這個人已經相當無語,“我過兩天把送去,”頓了下,“我再帶一個小姑娘過去。”
電話裡突然沒了聲,謝昀呈沒打擾,一般聊天突然斷了就是在畫畫。
隔了好一會兒,季星遙收筆,“合同裡規定的所有畫,我全部完。”所有的債,今天也都還完。
深深呼了口氣。
謝昀呈要帶一個小姑娘回杉磯這個話題就被打岔過去,他也沒刻意再提起,而季星遙也忘了再問是要帶誰去。
謝昀呈驚訝的速度,按照他的估算,至在明年這時候才能完那麼多幅作品,愣是把時間短了一年,而且每幅畫都保質完。
當初把作品代理合同簽給他,分是二八,他八二,不過拿這麼低的分不是沒條件,他要給三個億現金用來還賬。
那是季常盛當初欠的錢,全部還清。
這四年了三百幅作品給他名下的公司,除去當初給的三個億本,他又賺了一倍不止。
季星遙倒了杯溫水,快一週沒走出畫室,畫室裡有沙發,有健材,困了就在沙發上瞇一會兒,畫累了就跑步。
踱步到院子裡,清晨的落了滿院。竟然覺得早上的太也,比落日要。
“接下來怎麼打算?”謝昀呈問了句。
季星遙“歇兩天,繼續畫畫。”
“你不要命了?”
“放心,死不了。”
季星遙在院子裡的草地上坐下,沐浴,“不賺錢拿什麼養活自己?拿什麼做自己想做的事?”
還不忘重簽合同的事,“這回再簽代理合同就得三七分,我七你三。”
謝昀呈自然不會答應“五五。”
“不可能。”季星遙毫不猶豫拒絕。
謝昀呈也往後讓一步,“四六分。”
“說了,不可能。”季星遙直言“你要不樂意我就找別的畫廊。”
喝了幾口溫水,“對了,你別天假惺惺在小布丁上找存在,覺得自己付出有多,把自己的不要又不要,你渣男的行為靠一個孩子洗不白。”
謝昀呈被噎的心口疼,他站在酒窖門口緩了緩。
季星遙的聲音繼續傳來,“當然,你沒功勞還是有苦勞的,這幾年我天在畫室,辛苦你經常帶小布丁出去玩,作為謝,我在合同之外多畫了一幅畫給你。”
“我謝謝你!”謝昀呈每次跟通電話都要活好幾年。
“接下你就隻打算畫畫?”他直覺不會那麼安分,因為錙銖必較,有仇必報。
季星遙看著手裡的水杯,許久沒說話。
謝昀呈是個局外人,沒經歷過的痛苦,很多話他沒資格去勸。
季星遙打破電話裡的沉默“唐宏康從我爸那裡坑走的,自然要一分不吐出來。當初我爸犯了什麼錯我爸必須得承擔後果,但跟我爸沒關係的,誰都不能誣賴他。”沉默了一瞬,“這五年我走過的地獄之路,慕靳裴必須得走一遍。”
把杯子裡剩下的水喝完,“謝總,你還有什麼要八卦的趕八卦,我這邊馬上就要打烊了,一分鐘後你要是還沒說完,一個問題一百萬。”
謝昀呈“季星遙,你真以為我心你那些爛攤子!”
他直接掛了電話。
螢幕黑下去,他呼吸這才順暢不。
他轉看看河邊,那兩個小祖宗還在玩水,他抬步去了酒窖。
慕靳裴剛到莊園不久,在別墅待了沒兩分鐘就找個藉口出來,家人都在熱聊謝昀呈從天而降的兒,說著說著都能扯偏到他上,問他什麼時候結婚。
他對謝昀呈那個兒不興趣,對婚姻就更不興趣。
不知不覺,他就走到了小河邊,遠遠看到河邊有兩個小孩在玩水,他還看到了駱鬆,那其中一個小孩子肯定是月月,他不由加快腳步。
直到走近了,有個小姑娘忽然起轉臉,跟他四目相對,慕靳裴不一怔,這個小姑娘怎麼流浪到莊園了?
駱鬆走過來,“謝昀呈兒,小布丁。”
慕靳裴不由吃驚,謝昀呈那種基因怎麼會出生這樣的兒。
小布丁也認出了眼前這個叔叔,既然來這裡參加派對,那就是假爸爸的朋友,應該禮貌對待,“嗨,我們又見麵了,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我小布丁。”主打招呼。
慕靳裴也認真介紹自己“很高興認識你,我慕靳裴。”他再次表明歉意,“那天我很抱歉。”
小布丁歪頭,微笑著“我已經忘了什麼事。”
的話很溫暖,知道給他臺階下。
慕靳裴走近,站在河沿。
月月也轉頭跟他打招呼,“叔叔,你好,我們又見麵咯。”
的聲音又有質,帶著甜的糖果味道。角的笑很迷人,的眼睛也是,彷彿會說話。
慕靳裴忍不住就想多看幾眼,還想再抱抱。
季星遙就有這樣純粹又璀璨的眼睛,也喜歡在水邊玩,像個孩子一般溜到河邊,在冰上跳芭蕾的樣子還清晰如昨。
小布丁和月月接著玩水,慕靳裴沒急著去酒窖,跟駱鬆聊了幾句。
很快,謝昀呈挑了酒回來。
石橋上,兩個男人狹路相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早就把對方當空氣。也許是從幾年前謝昀呈在季星遙畫室睡著那次。
謝昀呈知道慕靳裴眼饞孩子,也知道慕靳裴心裡梗了一刺,他突然就特別想在這跟刺上再一刀。
“月月寶貝,過來了。小布丁,你牽著妹妹過來。”
“再玩玩嘛。”月月撒道。
小布丁也不想過去,“爸爸,再玩一分鐘。”
謝昀呈拿出殺手鐧“爸爸帶你們去開飛機去。”
小布丁對飛機無所謂,擺擺手,“我不去,我們一會兒見。”
“謝爸爸,我去。”月月對直升機沒有免疫力,扔了樹枝就跑過來,謝昀呈彎腰將一把抄起。
“親爸爸一下。”
月月連親兩下,親得特別響。
慕靳裴淡淡收回視線,不屑一顧。
他走過石橋,在進酒窖前卻沒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月月,在謝昀呈懷裡眉飛舞說著什麼。他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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