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靳裴放下資料,按按眼眶,一直盯著電腦看眼睛酸發疼。他把一杯冷咖啡喝掉,拿出手機把那天去50號公路拍的那張照片發給季星遙。
月月是我兒。
這幾天我靠著這個希撐著,因為月月是我兒我就能安自己,你對我還有一點,還願意生下我們的孩子,我纔有機會無恥地靠著孩子去聯係你,跟你一輩子都斷不了。
知道不可能回復,隔幾分鐘他還會看一眼手機。
翌日,天還不亮他們就去了機場,乘坐最早的航班去小城。
季常盛住的是一棟老房子,前麵是一個大庭院,挨著河邊,青瓦白墻,極江南風格。
午後,風和日麗。
尹荷放著和的曲子練功,季常盛靠在躺椅裡曬太。
外頭有敲門聲,一開始尹荷沒注意,聲音被音樂蓋住,後來傳來一聲,“尹阿姨,在家嗎?”
尹荷怔了怔,這是慕靳裴的聲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趕把音樂關掉,季常盛也睜開眼,他恍惚瞬間,以為自己做了個夢。
“尹阿姨,是我。”慕靳裴又在門外喊了一聲,院子的大門沒鎖,過門他聽到了院子裡的音樂聲,又戛然而止。
尹荷看向季常盛,“慕靳裴怎麼找到這裡了?”
季常盛麵如常“想要找自然找得到。”躲也躲不過去,他坐直,“讓他進來吧。”
“尹阿姨?”
“請進。”
得到允許,慕靳裴推門進來,隻有他一個人,其他人在路邊車裡沒下來。來之前他特意去買了幾盆名貴的蘭花帶過來。
他沒看季常盛什麼表,徑直走到花園邊把蘭花放下。
院子裡的氣氛詭異又沉重,在沒開口前,誰都在假裝飾太平,過去那道傷口依舊鮮汩汩,慕靳裴的出現,在這道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
尹荷一遍遍給自己心理暗示,沒有過不去的坎,最難挨的日子都過來了。跟季常盛對視一眼,告訴他,有在。
季常盛示意,“你進屋歇著去。”
尹荷不放心他的,“我不累。”拿了張凳子在他旁邊坐下,用力握著他的手,“你不能有任何事,不然遙遙沒法活。”
這句話像把尖刀,從慕靳裴嚨直接劃下來,一直到心臟底部。
他緩了緩,起坐過去。
季常盛開門見山,“看我還活著,是不是心裡還是不舒服,非得要了我的命?”
慕靳裴語氣平靜“我就是來看看你。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你的命,隻不過是想要季氏破產。”
他看著那幾盆蘭花,“來看你不是愧疚,我也不想違心地說我已經原諒你,隻是我不想再去恨。”
“先不說直升機墜機那件事,就隻說我母親,當年但凡你對心慈手一點,不至於絕到自殺,我不至於了孤兒,你會不到一個孩子天活在仇恨裡有多無助多恐懼,我厭倦了那種日子。”
季常盛悲哀地‘嗬’了聲,“你不是還了跟我一樣的人?”
慕靳裴反駁“我跟你不一樣,你對我母親完全是利用,你對沒有一,我對遙遙不是。”
季常盛緒不由激,“你沒資格提遙遙!當年我都求你了,讓你別傷害遙遙,別告訴真相,可你呢?你”
慕靳裴沉聲打斷他,“我沒有告訴,我什麼都沒說,是唐加萊。我本來打算那天下午親自告訴尹阿姨你的過往,最後為了星遙,我都沒跟尹阿姨說這事。”說著,他突然看向尹荷,“阿姨,當年是誰告訴您的?”
尹荷實話實說,“唐加萊,跟我說,爸爸跟你是一夥兒的。”後來覺得哪裡不對,唐加萊怎麼會不向著自己父親而向著外人。
以為這是慕靳裴安排的一出戲,故意讓唐加萊以這樣的方式說出來。
慕靳裴接過話“要報仇我還不至於通過別人的口代為傳達,這件事早晚會水落石出。”
沉默了幾秒。
“我不僅沒打算讓遙遙知道,我甚至還去了墓園求我媽原諒我,我想跟星遙好好過日子,我不想再活在仇恨裡。”
可誰給他機會了呢。
他看向季常盛,“我恨你是真的,因為你太無,可我對尹阿姨沒有毫恨意,從來沒想過要傷害,我甚至對有莫名的像母親那樣的親近,我不知道怎麼表達那種,我每次見尹阿姨都送會買束康乃馨給,我很歉疚我會傷及到。”
“跟遙遙的,開始於過去的恩恩怨怨,也有著過去的謊言,但我對從來沒有過虛假意。”
風起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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