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縱然高傲自大,但自小也沒讀兵書,如今被淮南王著打,本沒有還手的餘地,足見淮南王的手段。危機當頭,衆人心知肚明,只有王能與之抗衡,所以整個朝堂都是附議王出征的聲音。
“傳朕旨意,著四皇子景瑜即刻移兵權於江南總兵陸展鵬,王景韶帶親兵出征淮南!”宏正帝深吸一口氣,下怒火頒佈了一連串的旨意,要求陸展鵬務必在景韶趕去之前守住平江城,順道召回了四皇子讓他即刻回京,別在淮南王面前丟人現眼。
景韶接到旨意只是勾脣一笑,讓多福將馬上準備慕含章的馬車,收拾兩人的行裝,又讓郝大刀先行去祁縣,帶親兵來城南待命。
等慕含章回來,就看到已經整裝待發的景韶,和收拾妥當的馬車。
“哇唔!”當然,馬車中還有自覺的要跟著去的小黃。
“帶只老虎幹什麼?”慕含章看著橫臥在玉席上裝毯子的老虎,忍不住角搐。雖說景韶跟顧淮卿約好了,這仗打起來也就是做個樣子,帶著他去江南可以說順路,帶著老虎去做什麼?
“聽聞淮南王有一隻獅子兇猛無比,本王恐無法剋制,故而帶上一隻猛虎前去陣。”景韶一本正經地說。
猛虎?慕含章手了虎頭,那猛虎立時翻出白絨絨的肚皮,仰著頭看他。指這傢伙去陣,估計只能全軍覆沒了……
慕含章只得又進宮一趟說明自己跟景韶順道去江南的事,這次海商的事本就只是試試,要派的員不多,都已經先行去了江南,所以慕含章就一個人。宏正帝倒是沒說什麼,覺得這文文弱弱的兒媳婦跟著景韶便不用另派人保護他,倒也省心。
因爲戰事張,甚至沒有帝王送行,景韶直接奔向城南大營帶著兵就走。
京中的聖旨八百里加急送往江南,不出三日就到了四皇子手中,等景韶趕到江南的時候,四皇子已經灰溜溜的離開了,陸展鵬親自在陣前抵淮南兵的攻打。
“你可算是來了。”陸展鵬咕嘟咕嘟喝了一口茶水,纔算是緩過來。
景韶看著滷鳥鬍子拉碴的樣子,忍不住嘲笑他:“你怎麼跟景瑜一樣,一個淮南王就把你打得屁滾尿流了?”
“你纔跟景瑜一樣!”陸展鵬白了他一眼,“你都不知道那小子有多無能,折損了多兵力!我接這爛攤子的時候,淮南王的攻城巨木都已經到了城門下了!”想想當時的景還是心有餘悸。
慕含章帶著小黃在宅子裡轉了一圈,這宅院就是陸展鵬幫忙置辦的新宅,完全是江南的景緻,五步一景十步一亭,小橋流水、亭臺水榭、竹林花叢,層層疊疊只看得人眼花繚。
小黃看中了帶著竹林的大花園,撲過去就要佔爲己有,嚇得園中的下人驚連連。
趕走了喋喋不休的陸展鵬,景韶晃到了花園裡尋找自家王妃,就見潺潺流水繞著木製水榭,一青人隨意地倚在欄桿靜靜地看書,黑黃相間的老虎伏在他腳邊,抱著一節小睡得香甜。夕映在那俊的側臉上,顯得恬靜而好。
景韶緩緩走了過去,木製的水榭打磨的平整,沒有座椅,地上散的放著幾個墊和一個矮桌。湊近了才發現自家王妃竟然赤著腳席地而坐,一隻白腳踩在小黃的肚皮上,將腳面淹沒,襯得那幾個圓潤的腳趾顯出幾分淡。
“外面戰事如何了?”慕含章見他過來,便放下手中的書冊。
“天晚了,淮南軍回去吃晚飯了。”景韶不甚在意地說著。
“鷺洲離平江只有三十里,我明日一早過去,晚間就能趕回來。”慕含章將被老虎暖得出了汗的小挪走,立刻就被景韶給抓住,拉到了他自己邊。
“不行,再等兩天,等我把顧淮卿往後趕十里地我就陪你去。”景韶饒有興趣地看著手中的腳,抓住一隻睡得乎乎的爪子,在那的腳底輕撓了撓。
慕含章怕地往回:“鷺洲有父皇派的員,你去了豈不給人認出來?”
“我裝小廝跟你去看一天,回頭就讓他們把事務挪到平江來,”景韶早就計劃好了,“這宅子前院還空著,剛好給你當衙門使。”
“可是……啊……”慕含章還想反駁,就被景韶一把扛到了肩上。
“天不早,文淵侯是不是該履行作爲王妃的本分了?”景韶按住掙著要下去的人,照他屁屁上拍了一掌。
次日,景韶反覆代慕含章不許往鷺洲去,自己騎著小黑去了陣前。
左右無事,慕含章便拿出了一個小冊子來看。這是他要寫海商章程的時候讓葛若寫的,葛家世代做海上生意,對於其中的門道自然知之甚多。本來想著把葛若也帶過來,但鱗兒還小,北威侯府又不太平,只得把繼續留在那裡。
不多時,聽得下人來報,說有人求見文淵侯。
“可知道來者何人?”慕含章皺了皺眉,他在江南可不認識幾個人。
“那人自稱是鷺洲知縣。”下人老實答道。
鷺洲知縣?一個小小的知縣消息怎麼如此靈通?慕含章起:“讓他到正廳稍候。”
等慕含章換了服,去正廳看到所謂的鷺洲知縣時,不由得愣在當場:“昭然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年的新科狀元秦昭然,自從在瓊林宴上見過那一回,慕含章一直就沒見著他,聽說他自請去做父母,沒想到竟然做了鷺洲知縣。
秦昭然定定地看了他片刻,這纔回過神來,掩下眸中的苦,躬行禮:“下見過文淵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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