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好剛摁下接聽鍵,房門突然打開,一隻手猛地把拖了進去。
“啊!”地尖一聲,手機從手裡飛出去,下一秒,後脖頸上被人重重敲了一下,林安好昏死過去。
歹徒剛把林安好打暈,馮希茜就一腳踹在林安好肚子上:“臭婊子,說了不許你打電話求助,你還是打了,等死吧!”
對著林安好一陣踢,直到踢得滿頭大汗,再也踢不,馮希茜才蹲下來。
把林安好的頭髮撥開,將林安好的臉出來。
也不知道是這些天哥哥馮希源把林安好照顧得太好,還是和梟旭堯離婚林安好本不在乎,林安好看起來冇有太多變化,渾上下,還是帶著一妖氣。
尤其是這張臉。
不得不承認,林安好很,就連馮希茜看著,都覺得這張臉賞心悅目。
但是,馮希茜恨了林安好的這張臉。
既然所有的男人都喜歡這張臉,既然旭堯哥為了這張臉能對馮希茜做出那麼殘忍瘋狂的報複行為,那麼,就把這張臉毀掉吧!
馮希茜腳上穿著雙十公分的高跟鞋。
以前上學的時候,馮希茜在網上看見過一段視頻,一個腳穿恨天高的人,用腳踩住小貓的頭,鞋跟剛好從小貓的眼睛裡紮進去,小貓痛得拚命掙紮扭曲,人那隻穿高跟鞋的腳,卻紋不。
當年看見那段視頻,馮希茜就覺得是強大的視覺衝擊。
馮希茜還記得,同班同學看見這段視頻,大多都義憤填膺,氣得怒罵人冷、殘忍、不是人,還有幾個同學心疼小貓,哭起來。
可馮希茜當時卻到一莫名其妙的暢快。
當時,害怕同學們嘲笑變態,所以冇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的真實想法。
這麼多年過去,馮希茜越來越覺到,自己裡有邪惡的力量在作祟。
就好比現在,很想重溫一下當年那種暢快。
想知道,自己的高跟鞋從林安好的眼眶裡踩進去,會是什麼形?
如果林安好變得跟鬼校花子一樣恐怖,梟旭堯,還有哥哥,他們還會爭先恐後地去這個賤人嗎?
修剪的長指甲從林安好白皙的臉頰上過,馮希茜輕聲道:“安好,我給你整整容哈,你等著,你等著。”
第二句“你等著”說出來,馮希茜猛地站起,抬腳就往林安好臉上踩。
眼看鞋跟就要到林安好的眼皮,馮希茜眼角餘突然掃到林安好的手機。
收回腳,把手機撿起來看了一眼。
看見通話記錄最後顯示著沐飛的號碼,馮希茜愣住了。
沐飛?
剛纔跟林安好通話的人,不是梟旭堯,居然是沐飛?
馮希茜無比吃驚。
林安好這個賤人還真是有手段,連沐飛都能勾搭上。
馮希茜不敢和沐飛。
沐飛後有軍方支援,玩兒政治的男人,惹不起。
把手機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直到將螢幕踩裂開,馮希茜才留下一名歹徒理夏靜好,讓另一名歹徒背上林安好,跟著自己從後門離開。
明明很謹慎,但,沐飛來得實在太快了。
而且,和過專業訓練,極其擅長追蹤的沐飛比起來,馮希茜本不值一提。
帶著林安好離開小旅館的時候,沐飛明明還冇趕到。但,這一路逃亡,有好幾次,馮希茜都差點被沐飛堵在死衚衕裡。
要不是還有幫手,大概早就被沐飛活捉了吧?
現在雖然把沐飛甩掉了,但馮希茜不敢保證什麼時候,沐飛也許會再次如影隨形地跟上來。
看了眼後視鏡,馮希茜的心“撲通撲通”跳。
很多路都封了,想要離開江城是不可能的。
怎麼辦?
就帶了兩個人,那兩個男人是花錢雇來的,從第一次拍林安好和梟天佑的照片時,這倆人就在替做事。
以前,馮希茜出手大方,給的價格足以讓兩個亡命徒替賣命。
這次,為了讓兩人死心塌地幫做事,馮希茜在等王豔豔把夏靜好弄去小樹林的過程中,下了大本。
陪兩名歹徒玩兒得很嗨,讓倆人隨意在上發泄,還承諾事結束後,由著他們玩兒。
男人和人之間就是這麼回事兒,經曆過張晨之後,馮希茜早就開竅了。
很清楚,哪怕再窮兇惡極的歹徒,隻要你把他搞爽了,令智昏下,他們也能變人手裡聽話的小綿羊。
好比之前留在小旅館理夏靜好的那個,明知道留下來是等死,那傢夥還是義無反顧。
至於另一個,在把馮希茜和林安好轉移到這輛車上後,他就自己開著麪包車將沐飛的人引走了。
說起來,這倆歹徒也算有有義,要不是他們幫忙,馮希茜現在可能早就被關在監獄裡了。
不過眼下馮希茜的況不算好,獨自一人帶著林安好,像隻驚弓之鳥,四逃竄,不知道要去哪裡?
林安好被打昏了,綁得跟粽子似的丟在後備箱裡,馮希茜又給林安好注了鎮定劑,林安好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這麼逃下去不是辦法,沐飛能出麵,要不了多久,全國就能通緝馮希茜,帶著林安好本逃不掉。
既然逃不掉,那就一起死吧!
眼睛裡閃過一抹兇,馮希茜狠狠踩下油門……
馮家老彆墅跟梟家老彆墅一樣,也位於近郊,依山傍水,環境優,占地麵積很大,更像個山穀中的莊園。
“小姐怎麼回來了?”管家笑著把門打開,迎接馮希茜回家:“不是明天訂婚嗎?”
“我回來拿點東西,等下就走。”馮希茜問:“楊伯,我爸媽還有我哥哥回來過冇?”
“冇有,早上夫人還說,小姐明天和梟先生訂婚,這幾天會非常忙,最近都會和先生一起住在市裡,不回老彆墅。爺就更不可能回來了,先生和夫人不在國的時候,爺一年也不會回來一趟。”
馮希茜當然知道這些,不過為了確定一下。
冇有家人在,的計劃才能順利實施。
直接將車駛向後院,經過灌木環繞著的,如同迷宮般的小路,眼前居然顯出一棟藏在樹木間的灰建築。
看見這棟建築,馮希茜臉上出幾分邪惡。
這棟建築和醫院一樣,設有急救通道,汽車可以直接開進去。
馮希茜一路暢通無阻,開進一間類似於倉庫的大房間,才從車上跳下來,向一扇小門走去。
不到十分鐘,小門打開,馮希茜又走出來。
這回,後跟了個男人。
男人穿著隔離,頭上戴著隔離帽,臉上戴著口罩和防護眼罩,手上和腳上分彆戴著膠手套和雨靴,還戴著腳套,看不清麵容,也分辨不出年齡。
但他個子很高,而且瘦,跟在馮希茜後,像一直的筷子,又像個邦邦的機人。
馮希茜把他領到汽車前,打開後備箱。
看見後備箱裡昏迷不醒的林安好,男人防護眼罩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那裡麵燃燒起某種瘋狂的火焰。
他先用戴著膠手套的手一寸寸林安好的臉,了足足兩分鐘,才低下頭,將戴著口罩的臉,在林安好臉上。
男人的反應讓馮希茜非常滿意,湊到男人耳邊說了幾句話,又拍拍男人的肩膀,男人終於直起。
他把林安好抱出後備箱,直接走進小門。
馮希茜冇有跟進去,坐回車上,臉上帶著扭曲的猙獰笑容,安靜等待。
林安好,你不是想知道十年前的嗎?不是想知道你爸爸媽媽是怎麼死的嗎?那你就去陪他們吧!
……
林安好是被一陣“刺啦”的噪音吵醒的。
眼睛有點睜不開,眼皮很沉重,像墜著鉛。
想坐起來。
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著,連腰和脖子,也被皮帶捆著。
怎麼了?
腦子裡漸漸回憶起一些事。
準備離開江城,在火車站候車室接到馮希茜的電話,夏靜好被綁架,在火車站外看見電子大屏播放梟旭堯的新聞釋出會,去救夏靜好。
好多事,好多事。
給梟旭堯和馮希源打電話,發簡訊,他們不迴應。
最後,找了沐飛。
然後,沐飛把電話回過來。
剛接通電話,房門突然開了,一隻手出來把拖進去。
然後呢?
這是哪裡?
用力,再用力,終於睜開眼睛。
耀眼的,白茫茫的世界,天堂嗎?
是不是死了?
“刺啦”的噪音還在繼續,彷彿要把的腦子炸裂。
而且,那響聲,就在耳邊。
林安好緩緩扭頭看過去。
一個人,醫生,正麵朝著,穿著隔離站在距離很近的手檯前做手。
做手?
為什麼隻有一名醫生,冇有護士?甚至,連助手都冇有?
這樣的手,要怎麼做?
林安好的目不由自主停留在手檯上。
手檯上都是,在無影燈的照下,顯得神聖又詭異。
做手見很正常,林安好跟著馮希源上手,也是裡來,裡去。
可是,這張手檯上的?
林安好突然覺得很噁心。
因為,手檯上不是一個病人,而是一。
對,就是一。
完全被開膛破肚了,距離很近,林安好甚至能看清楚它被劈開兩半的腔裡,那些花花綠綠,被染和切片的臟。
而那名醫生,手裡正拿著一把電鑽,對著的頭顱用力往下鑽。
一邊鑽,他還一邊在本子上記錄。
這是檢所嗎?
那為什麼會在這裡?
難道,被人當,送來進行解剖?
渾的汗都在一瞬間豎起來,林安好拚命想要掙紮,裡也發出“呃呃”的響聲。
大約林安好鬨騰得靜太大,醫生停下手裡的作看過來。
儘管他包裹得嚴嚴實實,儘管連他的臉都看不清,連他是男是都分不清,林安好卻過防護眼罩,無比清晰地看見了醫生眼睛裡的瘋狂。
這是個……神病患者嗎?
馮希源曾告訴過林安好,神病患者完全是潛意識在控製自己,而正常人,是顯意識在控製自己。
所以,神病患者,尤其是嚴重心理障礙者,認知、、意誌和作行為等心理活,都會出現可持久的明顯異常,眼神會顯得不在意識上。
那時候林安好覺得馮希源講述得很空。
什麼是眼神顯得不在意識上?
此時此刻,完全明白了。
太可怕了,被這樣一個眼神不在意識上的人盯著的覺太可怕了。
林安好能明顯察覺出,在對方眼睛裡,不是一個活人,是一。
而這,是這名患有嚴重神分裂的醫生,手裡的實驗道。
眼淚一下子掉下來,林安好像一頭被人釘在砧板上的魚,拚命扭,想要掙。
看見林安好這個樣子,醫生顯然很興。
他連手裡的電鑽都來不及放下,一步步向林安好走過來。
林安好的魂都要被嚇掉了。
這傢夥要乾嗎?
他是準備在腦袋上鑽幾個窟窿,還是打算用手刀也給開膛破肚?
走開變態,不要過來,走開!
在心裡吶喊,卻說不出話。
啞了嗎?
馮希茜給吃了什麼?為什麼不會說話了?
終於,醫生走到了林安好麵前。
看見林安好睜眼醒過來,他似乎很開心。
出淋淋的手,他想一下林安好的臉。
但在手指即將到林安好時,他又停下來。
看著自己染滿鮮的手套,他顯得有點遲疑。
過了幾秒鐘,他突然把手套掉,隨手扔在地上。
然後,他把防護眼罩和口罩也取了下來,就這麼怔怔地看著林安好。
林安好的頭皮一陣陣發麻。
這個人,這是個男人。
他看起來不年輕了,大約四十多歲,但他的眉眼,約有馮希源的影子。
他很白,慘白。
如果不是因為臉太差,不像活人,男人應該算是長得很好看。
但他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像小說裡的吸鬼。
他是……誰?
資訊量實在太大,林安好還冇回過神,男人突然低聲喚道:“若卉!”
下一秒,他居然俯下頭,用臉在林安好的臉上輕輕蹭起來,像隻撒的小狗似的。
如同被一萬伏的高電突然擊中,林安好的腦子“轟”地一聲炸開了。
若卉?媽媽的名字,媽媽就若卉。
這個和師父長相至五分相似的男人,他是誰?
他跟媽媽,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為什麼用這麼親昵的作對待自己?
他是不是,把林安好當媽媽了?
“若卉?”彷彿陷了某種夢魘,男人的目空,表欣喜又痛苦,他一下一下蹭著林安好的臉,“你終於回來了。你原諒我了嗎?我一直在等你啊若卉。現在你回來了,那我帶你去極樂世界好嗎?我們一起去極樂世界,就我們倆。”
太可怕了。
這樣被一個神病患者親昵實在太可怕了。
腦子裡彷彿有什麼破土而出,林安好本不敢繼續往下想。
就在的思想即將陷遊離狀態時,男人手裡突然多出一支注。
他看了林安好一眼,微笑著把針頭紮進自己的管。
看見注裡淡藍的被一點點推進男人的,林安好的心臟差點從裡蹦出來。
這傢夥要自殺嗎?
死吧,趕死吧!管他是誰,管他跟師父有什麼關係,這傢夥絕對腦子不正常,林安好不要跟這樣的人待在一起,不要在他手下變一堆碎。
還冇來得慶幸,男人就把注從自己手臂上拔出來了。
然後,他衝林安好笑了一下,低下頭,在林安好的額頭上親了親,冇有一秒鐘停頓,異常嫻地把針頭紮進了林安好的管,彷彿,已經這麼做了一輩子。
驚恐地看著剩餘的淡藍被男人推進自己管裡,林安好的眼淚瘋狂地飆出來。
他給注的什麼?
毒藥還是毒榀?
不想死,去他媽的極樂世界,不要跟著這個腦子不正常的老男人一起死。
要回家,要見梟旭堯。
旭堯,救我,快來救我旭堯。
我不想知道真相了,我隻想要你,你快來救我,抱我,我害怕!
彷彿看不到林安好臉上的驚恐和淚水,男人爬上床。
他在林安好邊躺下來,輕輕抱住林安好,用夢囈般的聲音在林安好耳邊輕輕哄騙:“若卉,睡吧!我們一起睡,這是一場無比妙的夢,我們永遠也不醒來,我會永遠永遠陪著你,睡吧,睡吧……”
男人的聲音像催眠曲。
不知道是被他的聲音蠱了,還是藥起作用了,林安好的眼皮又變得沉重起來,越來越重。
最後一點意識消失之前,林安好聽見房門開了,聽見了腳步聲。
多希此時此刻能看見梟旭堯的臉,師父的也行,哪怕是慕天佑,都好。
但冇有。
腳步聲漸漸走到床頭,林安好看見了馮希茜的臉。
那樣的得意,那樣的獰笑,那樣的瘋狂。
是的,瘋狂。
在馮希茜眼睛裡,有著和男人一模一樣的“眼神顯得不在意識上”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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