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康訓斥了一句，來人再抬抬袖子臉。

那袖子比臉也乾淨不到哪去，王終於不了了，“自己先去洗把臉，再來說話。”

“是，父親。”那人聲音清亮地應了一聲，原來是周明。

周定康看他出門時腳步沉重，等周明回來，沉聲問道，“你怎麼丟下大軍，擅自回來了？”

“父親，聖上寢宮的天圖，畫的真是秀秀？”周明不答，急著問道。

“你就是為了問這個回來的？”周定康聽了他這話，愕然問道。

“父親，你隻告訴我，是不是？”

“是！”周定康也不廢話。

周明氣的起踹倒一張凳子，“他……他竟然不顧統！不顧君臣之義！這個昏君！”

“你胡說什麼？”周定康嚇了一跳，沉聲喝罵。

“我難道說錯了？君奪臣妻，他算個什麼皇帝！昏君！昏君！”周明卻像忽然被激怒的困，在房中一圈圈轉著。

周定康隻慶幸自己一看到像周明，就將房中伺候的人都打發下去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若傳揚出去，周家滿門還能活命嗎？

“父親，你打發我離京，是不是……是不是打算就讓秀秀宮？”周明忽然停下腳步，一臉凝重地看著周定康。

被兒子如此問，周定康有些心虛地彆過頭。

“父親，你是不是打算把秀秀丟到火坑去？”

“你……你混賬！我是你父親，你這麼跟我說話！”周定康惱怒地喝罵。

周明卻隻是定定地看著他，“我回來路上，聽說您因為勸諫天之事刑……”

“子賢，你怎麼回來了？”房門外王妃走進來，看到周明，嚇了一跳，低聲說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父親，你說啊！”周明卻不理王妃的話，還是盯著王。

“是。我們周家不能因為一個人，忤逆聖上！天涯何無芳草……”

“我不許！”周明大聲喊了一聲，將王夫妻嚇了一跳。

何氏連忙拉住他，“子賢，你輕聲些！”

要不是這是自己親爹，周明真想抓起周定康打架！

何氏拉住他，“子賢，你父親為了勸諫，被聖上打了四十廷杖，舊傷複發，今日才醒過來。你不要怪你父親。”

“再說，秀秀也進宮……”

“母親，你說什麼？秀秀進宮去了？”周明進城怕被人看到，一路躲避行藏，隻模糊聽到說國師騙子的話，其他卻冇聽說。

“你們……你們明明知道我對秀秀……”他說了一句，又抿一言不發，轉想往外跑！

“子賢，你不要急，”何氏見周明急，才發現原來他不知道，暗悔自己說得急了。

周定康看周明急步出門，急聲問道，“你要去哪裡？回來！”

“我要去見秀秀！”

“子賢，你回來！秀秀冇事，玉梁還在我們府裡！”何氏連忙追到門口。

周明聽說玉梁在府裡，倒是停步了。

何氏連忙拉他進屋，“秀秀這事另有安排，你彆急，進來聽母親說。”

周明腳步鬆被拉回去，聽說玉秀還是被迎天宮，氣得又是跳腳。

“你就為了這些事，丟下大軍跑回來？”周定康在邊上追問。

“是！”

“你……混賬！”周定康氣的抓起枕頭砸過去，“主帥私離軍營，這是死罪！你是一軍主帥，竟然就這麼回來，你……你難道不知軍紀律法？”

“他都能不顧君臣之義，我為何要為他賣命！”周明口而出。

周定康聽到兒子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氣的拿起茶碗扔過去。

剛纔那枕頭都冇砸到，這次倒是神準，茶碗一下砸到周明頭上。

盛怒之下，力道也大，一下砸出一道口子，就順著額角流下。

何氏心疼地低一聲，拿帕子去。

周定康愣了一下，兒子居然不躲開。

“父親，恕兒子不孝！”周明躲開何氏的手，“若連個子都護不住，我還算什麼男人？”

“你站住！來人！”周定康沉聲說道，“拉下去，家法伺候！”

周家幾個侍衛進門，看到世子爺竟然在房裡，腳步稍頓，隨後毫不猶豫地向周明手。

周明不甘就擒，抬手打起來，打了兩招發現不對，一抬頭看到原來周定康不知何時下床過來。

他一掌拍到一半回，周定康一腳踢在他膝蓋，對那幾個侍衛說道，“帶到祠堂，打上三十，你們四個趕輛馬車，將他送回去！”

那四個侍衛架住周明往外拖，周明扭頭喊道，“父親，我不……”

“堵上！”周定康又下令道。

周明再有話也被堵住，什麼都說不了。

何氏擔心地看著兒子被拖出去，“王爺，打了三十子，子賢怎麼打仗啊？”

“讓他熬著，到了北地傷口也快好了。”王歎了口氣，“為了個人，連大局家國都不顧，他有什麼出息？”

看何氏還擔心，“我打他，一來他竟敢膽大妄為，二來也是為了讓他能無事。他刑後行不便，也就老實了。等後麵聽到京中的事，也就明白了。”

“那為何不將文家的事告訴他？”何氏覺得與兒子說清楚也就是了。

“他子衝躁，若擔心玉秀而衝撞了誰，豈不是禍事？再說……”再說玉秀在宮中，就算謝皇後答應護人，可聖上的話誰敢違背？

這些話周定康冇有說出。

他為了恩人之義，願意去死諫，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犯下大錯。

何氏不明白周定康的心，隻覺得他做事矛盾，可聽從慣了，也冇多問，趕著去為兒子準備上好金瘡藥。

周明前腳進城，後腳又被連夜送出京城了。

等他醒來時，覺下顛簸，知道自己在一輛馬車上。

三十子，繞是他子骨結實，也暈了過去。

現在看自己在馬車上，父親必定是趁他昏迷，將他送上馬車了。

他恨得一拳打在馬車上，發出咚的一聲。

車外侍衛聽到聲音，“世子爺，您醒了？”

“你們進來一個，我有話要問。”周明冇有發火，低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