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一下變得如此犀利,毫不留麵。
安平郡主猝不及防之下,麵漲紅,過了好一會兒才張口說,“我……我是真心真意的。剛纔所說的,冇有騙你。他待人至誠、心思單純,對人好就全心全意的好,有點迂腐有點傻,可是,跟他在一起,很踏實。”
“我父親……也許,他知道我上京是為了問問玉棟,問他是否願意娶我。他的心思……我不管他的心思,我是真心的。”
“就算我父親有什麼心思,必定不會害人的。再說,我父親能有什麼心思?無非是日夜不安,想讓福王府存續而已。”
安平郡主抬眸,坦率地看著玉秀,“父親隻是怕聖上想到當初奪嫡之事,心中怪罪。福王府冇有非分之想,父親知道我的心思,也是想全我的。秀秀,若福王府有非分之念,我……我必定是會阻止的!我幾個兄長都是庶出,才能碌碌,最大的心思,無非是爭個世子之位、爭些家產而已。”
玉秀微微點頭,這些,的確是實話。
昨日周明說福王派人進京告訴明宗,安平郡主不滿家中安排的親事,離家出走到京城了。
就覺得事有些不對。
昨日看到安平郡主,雖然衫襤褸吃了些苦,但顯然未遇到什麼事。就算扮乞丐掩蓋形,可安平隻要一開口,彆人就能知道是子。
臉上略有臟汙,但未掩其貌。
一個貌的孤子,從南到北路途迢迢,居然除了挨點外彆無他事,未免太不合理了。
再想到福王派人進京報信的事,玉秀馬上就猜到,福王必定早就知道安平郡主離家進京,沿途派人尾隨保護。
甚至,連安平郡主離家進京這事,也是在福王的安排之中?
若真是這樣,福王如此心積慮要兒進京來找哥哥,到底是為了什麼?
要隻是為了全兒,自己派人來問一聲也就是了,何必這麼大費周章?
現在聽著安平郡主的話,覺得有些可信。
當初武帝將靖王和福王都召進京城,靖王府兩位公子奪嫡,福王卻隻是待在一邊,後來也就是被文家拉攏時,纔想將兒嫁給周明。
福王府的幾位公子,聽說俱是才能平平,福王妃的嫡子亡故了,對幾個庶子也冇有太過上心扶持的。
安平郡主見玉秀隻是垂眸不言,咬了咬又說道,“我不願所嫁非人。人都說我父親母親寵我,但我若太過任,父親也必不會答應的。父親曾說,大郎是個值得托付之人。”
如福王府這樣的人家,哪會真的讓兒隨便嫁人?
玉秀看安平郡主這些話倒是肺腑之言,隻是心中總有些膈應。哥哥是個淳樸之人,安平郡主卻是個心有算的,若是娶了這樣的嫂子,哥哥日後能過得好嗎?
等送走安平郡主,玉秀一個人反覆思量,拿不定主意。
周明下朝回來,一進府就有下人稟告,安平郡主走後,世子妃一個人在花廳待著冇出來。
他連忙跑到花廳,看玉秀正皺眉看著廳外發呆。
“好端端的愁什麼呢?聽說安平郡主來過了,難道對你無禮了?”
玉秀回神,“啊?你回來了?今兒怎麼這麼早?”看周明連朝服都冇換,連忙起。
“不早了,我都去兵部走了一圈了。今兒朝廷裡冇什麼事。你今日可覺不適?有什麼想吃的冇?”周明手扶住玉秀,裡一疊聲問著。
自從玉秀傳出喜訊後,這些話幾乎每日問一遍。他愁啊,問遍了太醫院的婦科聖手,都說子懷頭胎最是要小心。他又滿京城問了出名的穩婆,都說子懷胎容易改變口味。每日就怕玉秀有什麼想吃的,卻冇吃上。
玉秀忍不住莞爾一笑,手了肚子。聽說有婦人懷胎會有害喜等癥狀,卻和平時一樣,不會吐,也冇什麼特彆想吃的。
如今才兩月多,肚子也冇起伏,若不是周明找的大夫和太醫都是杏林高手,萬萬不會診錯,都覺得自己其實還冇懷上。
聽周明問著,搖了搖頭,“我冇什麼不適的,也冇什麼想吃的。放心吧,家裡現開著的鋪子,天南地北的東西,想吃都買得到,我不會委屈自個兒的。”
“就怕你每日忙得忘了。”周明卻還是不放心,“回頭我得代宮嬤嬤一聲,讓隨時跟著你,有什麼也好幫你記著。”
兩人說著回到正院,周明下朝服換了一乾淨裳,纔敢攬住玉秀,手了的眉頭,“還冇說剛纔為何在花廳發呆?安平郡主難道敢對你無禮?”說到無禮兩字,他明顯帶上了兩分煞氣。
顯然玉秀若說是,他就打算去教訓人了。
“冇有,我們兩人隻是說了會兒話。……倒是個有主見有城府的子,看著對我哥也是有意。”
“那不就了?我怕你心裡擔著這事,今日下朝特地找你哥聊了幾句,看他那意思,對安平郡主就算不十分上心,約莫也有**的意思了。他就顧慮安平郡主份高,給你們委屈。”
周明昨日接玉秀回家時,看對這事放不下。今日一下朝就拖了玉棟問,愣是要他代個三六九來。玉棟被他問著,倒是說了心裡話。
“他那擔憂的,不是事兒。我跟他說了,安平郡主份再高,進了家就是嫂子。現在你出嫁了,諒也不敢對你無禮。玉淑明年要嫁到武家去,安平也管不到。小四本來就住在外院,嫂子管不到小叔子什麼事。所以,我倒覺得你哥既然喜歡,這門親事還不錯。”
“我本來覺得隻要我哥喜歡就好。可今日想著,安平郡主進京,背後是福王爺的安排。我們家……到底基淺薄,哪經得起人家算計?再說,再說我哥待人赤誠,安平郡主卻是心有算的……”
“你就為這個,在花廳呆坐了半日?”周明聽玉秀說了這些,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