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一開始害喜孕吐之後,其勢再不可止。自那天起,每日乾嘔,吃什麼吐什麼。
原本懷胎之後冒出的微微圓潤,一下子削了個乾淨。
臉本就小,如今更是瘦得下都尖了。
周明原本天天擔憂玉秀會害喜,現在真害喜了,他恨起自己的烏來。
周世子一著急,自然就是各種折騰,京城中的大夫、穩婆連帶宮中的太醫,一個個被他拖來想法子止吐。
王府的小廚房和大廚房天天備著,每日變著花樣做飯菜點心。
玉秀看他折騰,不忍拂他好意,東西送上來都著自己吃下去,然後趕打發他出門。
這一吐,就吐了一個多月,玉秀的肚子也隆起了,吐才漸漸止住了。
等緩過一口氣來,年也過完了,玉棟和安平郡主的親事也板上釘釘了。
宮中謝太後做,明宗李承允指婚,安平郡主嫁給家的年將軍玉棟。
如今,家是朝中新貴。
玉棟在軍中曆練,潤州守城,蜀中平叛,北地安邦,年將軍,前途不可限量。
玉梁雖然還未仕,已經有舉人功名。他靠著一手花鳥字名聞天下,又是大儒唐赫章的關門弟子,當今聖上和去年的新科狀元謝惠靈,都算是他的師兄。眾人都知道,玉梁如今隻不過等著後年的大比之年了。或許又是一個年狀元。
而家的兩個娘子,玉秀如今是王府世子妃,玉淑是年將軍武季方的未婚妻。
所以,冇人覺得玉棟高攀了皇室宗親。
倒是福王府,眾人覺得福王真是福分匪淺。武帝時他安然無恙,等到明宗即位,眾人以為他與文家有勾結,會被聖上猜忌。
畢竟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靖王爺李騰,就因為在明宗和兄弟李承恩爭位時的曖昧不明,如今也被明宗形同地圈在明州府,不得離開一步。
李承允即位後,最世人詬病的也是此事。兒子圈生父,在注重孝道的永定來說,是要被口誅筆伐的。如今士林之中,對此事倒是談論不多,可私下總有些讀書人議論。
明宗賢明納諫,唯獨對此事,絕不聽從諫言。
對親生父親還如此,那對同為宗親的福王,世人覺得明宗隻會更嚴厲。
可安平郡主嫁給大郎,聖上顯然對福王府不再見怪。眾人再打聽,原來安平郡主千裡進京,看上了大郎。聖上顯然是給了家麵子啊。
一時之間,家倒是又顯赫幾分。
福王爺得到指婚聖旨後,高興地過了年就趕到京城,打算將從京城的王府彆院發嫁。
一路上不停采買,將原本為安平郡主準備的嫁妝,更是又加厚了兩分。
家這邊,玉秀和玉淑都是妹妹,能幫著打理哥哥的婚事,卻不能作為長輩出麵。他們隻好將慶江和九娘請來京城,九娘幫著打理府中親之事。
明宗考慮到家的況,指了宮中的人來幫忙。
這樣一來,倒是萬事妥帖。就算有疏之,有明宗指派的人在,誰又敢挑個不是?
玉秀幫著九娘佈置家中庭院,玉梁也趕回來。
他幫不上忙,就跟著趙全生,看著采買等事。
遊曆一趟之後,玉梁了孩子氣,雖然才十三歲,看著儼然是個小大人了,說話做事老道,人往來上比玉棟還老練幾分。
玉秀著大肚子來往不便,這些日子就住回家,方便料理。
周明一邊擔心,一邊哀怨於夫妻分離,每日早早跑到府候著,一直夜掌燈才離去。
後來索拉著玉秀住到家客院裡,每日能看到親親夫人,他這心纔算安定點。
忙活到六月,玉棟迎親的正日子。
一大早玉棟帶了玉梁,還有軍中的幾個兄弟去福王府彆院迎親。
家裡,周明幫著招呼上門的賓客,慶江跟在邊上樂嗬。
府的一座小客院裡,待了一個僧白鬚的老者,正是洪天錫。
玉棟和玉秀在硯山造了寺廟,洪天錫在那裡清修。如今玉棟親了,趁著接慶江和九娘進京時,將洪天錫和洪伯也接到京城。
洪天錫怕給家兄妹惹麻煩,不肯出去走,隻待在客院中。
洪伯憾老爺不能幫大郎君待客,又高興玉棟要親了,在邊上笑著不停抹淚,“大郎君親了,這可是大喜事。”
洪天錫多年吃素唸佛,心卻冇變世外高人的子,眼看著洪伯不停抹淚,他笑著叱道,“棟兒大喜的日子,你這老貨抹什麼淚?回頭等棟兒生了孩子,我得把徒孫帶著,親自教他練武。”
洪伯又連聲附和說是。
家的聘禮厚,安平郡主的嫁妝也夠多,這發嫁迎親,上百擔嫁妝穿過京城大街,引起眾多人圍觀。
玉秀懷著孕,周明怕人多雜,眼看新娘進門,冇什麼大事了,馬上吩咐宮嬤嬤陪著回府去。
第二日新娘子認親。
玉秀到了下午回到府拜見新嫂子。
安平郡主連忙扶住,不讓行禮,又送上嬰兒等針線之。
“嫂嫂,以後家裡就全靠你張羅了。”玉秀還是微微欠行禮,鄭重說道。
“秀秀,你放心。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家了。以後,你、小叔和小姑,就是我的弟弟妹妹了呢。”安平郡主扶著坐下,也是鄭重回道。
玉秀又了玉奴、木海等人上前,“嫂嫂,這些人都是家中各生意的管事,您且見見……”
“這事大郎跟我說過。秀秀,家裡這些生意,都有你當初定下的章程,我們就照著那些章程辦。我對生意上也不通,以後也隻聽聽就好。”
極力推辭,玉秀本想勸說,又一想安平到底才進門,倒是不好勸說太過,也就罷了。
兩人都是聰明子,幾句話的對答,也就明白了各自意思,倒是相融洽。
玉梁這些日子都冇能好好和大姐說話,看玉秀空下來,高興地拉著玉秀看自己帶的幾大箱東西,“大姐,你看,這是我給我外甥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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