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輕歌來時，許婉正在刷牙，滿口泡沫，等洗了臉從衛生間出來，看到餐桌上擺放的早點時，笑著打趣道，“你對我這麼好，我無以為報，”倚在餐桌旁，眨眨眼，笑得風萬種，“唯有以相許。”

“去去去！”輕歌被逗笑了。

許婉湊過去，嘟著，作勢要吻，輕歌笑著躲開，兩人嘻鬧時，隻聽一陣肚子咕嚕咕嚕的聲音。

輕歌看，嗔道，“昨天又沒吃晚餐？”

怕被碎碎念，許婉揚揚眉，輕描淡寫的說，“吃了的。”昨天中午吃太多，為了減，上下樓梯跑了好幾個來回，晚上自然不敢再吃了。

輕歌知說謊，倒也沒說破，隻是說，“好好吃飯，別為了保持材虧待你的胃。”

許婉手攬著的肩，笑道，“知道了。”然後看著早餐，眨眨眼，做出肩掌的作，“味的早餐，我來啦！”

看誇張的那樣子，輕歌忍俊不，笑了。就在許婉吃早餐時，打量著公寓裡的景，臺上的盆栽，因為長時間沒人打理，已經枯萎了。屋裡很整潔，整潔的原因是因為除了必要的傢俱，比如沙發茶幾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連份報紙雜誌，甚至連盒紙巾都沒有擺放，看來，整套公寓冰冷且毫無生氣，一點兒也不像有人住。

“小婉，”輕歌看著，終是忍不住問，“你什麼時候給小乖找個乾爹啊。”

們從小在孤兒院一起長大，這些年許婉是怎麼苦過來的，作為閨的最清楚。而許婉自尊心強，子也倔，除了這套小公寓外，輕歌送的東西都不要。

不過，雖然許婉裡說自己是場老手，經百戰，可這麼多年，除了黎昕外，輕歌倒從未見邊有過其他男人，更別說談了。當然，輕歌知道，跟黎昕這一段實在是算不上談。

咳咳——許婉被牛嗆住了，可卻遍尋不到紙巾，最後還是輕歌從包裡拿出來遞給，“你啊，也該找個人來照顧你了。”

“請保姆嗎？不用了，我又不經常回來。”許婉笑著岔開話題，“再說，我有你就夠了，不需要其他人。”

“我是說真的，”輕歌坐在對麵，看著，直接開了口，“你看你這兒，毫無生氣，哪兒像個家啊。小婉，這裡也該是時候添個男主人了。”

許婉輕描淡寫的開起玩笑，“你是說贅嗎？”

“什麼不贅的，我家小乖都兩歲了，你也別再拖著了，”輕歌說，“我不是要催你結婚，可你總得找個男朋友啊。”知道許婉要強，遇上什麼難事也從不輕易說出口，有人照顧著，才能放心啊。

許婉倒是不在意的說，“我纔不要為了一顆樹放棄整片森林呢。”揚揚眉，“再說了，遊走花叢多瀟灑啊，我還沒玩夠呢。”

“小婉！”輕歌略略皺眉。

許婉笑看著，“顧太太，經常皺眉，會長川字紋的。”

輕歌看著，終是問，“你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男朋友？”

“顧太太，你該不會是閑到想當紅娘了吧！”許婉仍舊笑咪咪的玩笑著，“你這新職業，你家顧總知道嗎？”

“小婉！”輕歌微嘆，“我是跟你說正經的，你別跟我吊兒郎當的岔開話題。”

“我哪有不正經！”許婉說。

輕歌看著，很認真很認真的問，“那你老實告訴我，你覺得烏靖怎麼樣？”

許婉微怔，眼底掠過一異樣，但很快便鎮定下來，邊喝牛邊搪塞的說，“什麼怎麼樣？”

“跟我裝糊塗！”輕歌說道，“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喜歡你。”在海島的時候，聽大BOSS說了烏靖的事，回來之後，又仔細回想了這一年來許婉與烏靖之間的集，從枝葉末節裡發現了些端倪。

許婉又被牛嗆住了，咳了好幾聲，把臉都漲紅了，可到底有些心虛，“什麼啊……這怎麼可能？”

“烏靖人真的不錯……”

“他人再好，也不是我的菜。”許婉肯定的下了結論，而後討乖的說，“輕歌，麻煩你隻關注你家顧總，好好的跟他恩就行了，就別心我的事了。”

輕歌看著，輕聲說，“小婉，我覺得你和烏靖很合適。”

“輕歌！”許婉打斷的話，也頗為認真的說，“你也知道做我這行的，長年在外奔波，或許一年都見不上麵，哪適合做人朋友啊。”

輕歌拉著的胳膊，“你既然知道問題所在，那有沒有想過換個職業！”

許婉半是玩笑半是自嘲的說，“我這種無一技之長的人，不做演員能做什麼？難不，去餐廳洗碗，去大街掃地，拜托，那樣豈不是白白浪費我的貌和青春？”

“你可以嘗試創業啊，”輕歌說。

“開玩笑吧，一沒錢二沒頭腦，我能創什麼業啊。”許婉似笑非笑的說。

“我出資，你來經營管理，咱們開個服裝店或者化妝品店什麼的……或者，你有什麼想法，說出來咱們討論一下，”輕歌說道，想讓安定下來，資助開店的念頭很早就有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說出來。

許婉臉微變，婉拒道，“輕歌，謝謝你的好意，可我還是想按自己的方式生活，我想再闖一闖。”

輕歌訕然，知許婉敏，不敢再將這個話題深，又回到之前，“那烏靖……”

“我不喜歡他！”許婉直截了當的說，“輕歌，麻煩你別把我們湊一起了，那樣我會很尷尬的。”

“那歐呢？”輕歌問。

許婉淡淡笑著，“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左一個烏靖又一個歐的，是要把我跟誰湊一塊兒嗎？原本今晚歐約了我吃飯，你這樣說，我倒不敢去了。怕被他誤會我是別有用心。”

輕歌倒是有些詫異，但也很驚喜，“歐約你？”

“是啊，”許婉說，“我昨天跟他在微信上聊天，聊著聊著就說到咱們倆今天要見麵的事，他就說咱們仨也好久沒聚了，乾脆今晚一起吃個飯，我就幫你也答應了。”

“約了今晚上吃飯，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輕歌略略懊惱的說，“我早上出門的時候答應了城，晚上和他去看電影。”

“還真不湊巧，”許婉說，“這樣吧，我待會兒給歐打電話，咱們換個時間再聚。”

“不用！”輕歌倒是若有所思的說，“今晚你去和歐吃飯就行了，”又說，“我常回Z市，跟歐見麵的機會很多，倒是你，難得回來一趟。”歐也是單，如果他們能跟歐在一起，倒也不錯。

*

雖然剛剛才答應要好好吃飯，可許婉還是很節製，吃了一點點，就說飽了。然後換了套服，一件薄衫外加一條包皮，又化了個妝，讓看起來材窈窕，艷又迷人。

臨出門時，又匆匆回去，出來時手裡拎了個小禮盒。

“是什麼？”輕歌問。

“給子瑞兒的禮啊，”許婉說，“一套小黃鴨，洗澡時可以放在澡盆裡，它會浮在水麵上。”

輕歌看著禮盒上的圖案，“好可，”笑著道，“你難得這麼花心思。”

“好啦，你就別洗刷我了，”許婉說，“我去看海晨，總不能兩手空空吧，我問過銷售員了，說這個是最適合一歲的小朋友玩的，再說了，跟子瑞又不缺錢，我要是送禮金的話，多俗氣？”

“貴在心意。”輕歌笑道，“時間不早了，咱們出發吧。”

*

車子開進子瑞別墅，過車窗玻璃，許婉看到花園裡那卡通可的佈置，還有一些賓客時，很詫異，“這是……”

“雙月宴！”輕歌把車停進車位。

許婉幾許埋怨，“你怎麼不早說。”看著那些著華的賓客，看看自己這裝扮，還有手裡的小禮盒，一時間，有些訕然。

“是海晨讓我別說的。”輕歌說，之前海晨和子瑞發邀請函時發了話，隻接祝福，不收禮金。

“這……”

“別磨磨蹭蹭了，走吧，”輕歌挽著的胳膊。

生產後的海晨看起來還有些，的眼角眉梢完全是抑製不住的幸福，當許婉將禮盒送上時，看著上麵的小黃鴨，笑得眉眼彎彎，“好可的小鴨子，小朵朵一定很喜歡，小婉，謝謝你。”

大BOSS早就到了，他朝許婉點點頭，就把輕歌給拉走了。

許婉笑笑，俯，看著嬰兒車裡嘟嘟的小嬰兒，握了握那小手手，瞬間，心變得的，的，“天，好乖好乖，海晨，跟子瑞長得真像啊。”

“我的兒，長得當然像我了。”子瑞走過來，他初為人父，臉上總是洋溢著笑容。

海晨看著小嬰兒，眼底全是，微笑著說，“說，跟子瑞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是嗎？”看著小夫妻的幸福模樣，許婉倒還真有幾許羨慕。

突然，子瑞看向許婉後，說了聲，“烏靖來了。”許婉心沒由來的有些慌，落在嬰兒車上的手微微抖，沒回頭，可卻分明能覺到他的走近。

“子瑞。”烏靖清的聲音在側出現，許婉有些木然，微微直了直背。

“你怎麼才來。”子瑞問道。

“剛剛去律所理了點事，”烏靖看看錶，“也沒太晚吧。”

“就等你來開宴了。”子瑞笑著說。

“是嗎？”烏靖也笑笑，“那我豈不是很榮幸？”

兩人說笑之後，烏靖走近嬰兒車，看著裡麵睡的小嬰兒，“小朵朵怎麼睡著了？”

“才兩個月，每天的主要生活方式就是睡覺，越是人多吵雜的地方，睡得越好，”子瑞說說又笑道，“等你以後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烏靖無奈的揚揚眉，“你就嘚瑟吧！”說罷，將手裡的禮盒遞給他。

“小黃鴨？”子瑞說著，轉而看著嬰兒車另一邊的許婉，“你們倆真是有默契，送的禮都是一樣的。”

“是嗎？”烏靖說話時轉過頭，看著許婉，目淺淺，似是不經意，“那還真是巧。”

呃！許婉滿頭黑線。遇上他溫潤的目，沒得躲，隻得著頭皮微微勾朝他笑笑。突然，很想知道，他以後的孩子會是什麼模樣，也會長得像他嗎？當清楚自己在想什麼時，頗有些訕然。

“是很巧，”子瑞笑看著他們，“不過也正好。”

烏靖略略揚眉，“什麼意思？”

許婉也一頭霧水，可子瑞隻是笑，沒再說什麼了。

等午宴開始時，他們才明白子瑞話裡的“正好”是什麼意思了。

為宴會顯得更溫馨，海晨特意佈置了長型的餐桌，餐桌的寬度隻有一米左右，兩兩對坐，而今天被邀請來的客人都帶了伴的，就他倆單著，所以，正好麵對麵坐在末尾。

這樣近距離的對坐，想要忽略對方，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輕歌和大BOSS坐在稍遠的位置上，許婉也不認識坐在左邊的客，原本也不擅長際，而，自然也沒打算跟烏靖有什麼流，所以，一時間沉默寡言。

無聊，玩著手機。

“這種場合玩手機，似乎不大禮貌吧，”烏靖語氣輕淺的說。

許婉抬眸，見他目溫潤如常，沒了往日看時的灼灼與熱烈，讓心裡莫明的膈應得慌，的伶牙利齒突然消失，沒反駁，不過倒也聽話的將手機擱下。

他突然又說，“你發的紅包，我收到了。”

話都說到這兒了，隻得說了句，“昨天的事，謝謝你了。”

烏靖淡漠的勾了勾，“你已經謝過好幾次了。”

呃！許婉滿頭黑線，分明是他主提的，不過是順水推舟接了句。想到跟他買了同樣的小黃鴨，突然覺得有些焦躁。

“如果你真想表示謝的話，倒不如幫我一個忙。”烏靖看著說。

他這話讓許婉心微微的懸著，雖說他現在的態度很像他說的那種“天亮各走各的”，可到底還是有些提防著他，“你是大律師，我哪兒幫得上你的忙啊。”

“你幫得上。”他說，“我記得你好像拍過漢朝的戲，那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漢服有哪些風格的？比如穿的時候要穿幾層，都是哪幾層?還有，你覺得漢服有什麼特，或者是有什麼獨特的魅力？”

許婉略略詫異，他這是機不純，故意找話題跟搭訕吧，所以便有些不願的說，“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我百度過，但是眾說紛紜，真偽難辯，”烏靖說，“你穿過，應該最有發言權。”他又說，“我有個朋友是學服裝設計的，對漢服特別喜歡，所以我也想瞭解一下。”

“既然是這樣，你應該問你的朋友啊，應該更專業。”許婉說。

烏靖淡淡的揚眉，“我就是想跟有共同話題，所以才問你，做好預備功課，免得到時讓笑話。”

許婉心裡有些焦躁，原來他不是藉故想跟搭訕，而是為了跟另一個人找共同話題，所以，對方是個的吧。

“沒事，”烏靖倒沒再勉強，他說，“你要不想幫這個忙，就算了。”

許婉被他這激將，心裡莫明的堵著一口氣，說道，“漢服呢，最的特點是寬袍大袖，穿的時候通常有三層，小，中，大……”

說得細致，烏靖聽得也仔細，而後還問了幾個細節方麵的問題，而呢，知道的就照實說，不知道的也就坦白說不清楚。

就在這會兒，子瑞走了過來，看著烏靖的杯子，問道，“你今天怎麼不喝酒？”

“我晚上還約了人。”烏靖說。

“現在才中午，喝點酒應該不會影響的。”子瑞說話時，拿了杯酒擱在他麵前。

烏靖謝絕，“滿酒味的話，似乎不太禮貌。”

子瑞拍拍他的肩，“這麼重視？約的是誰啊？”

烏靖淺笑，不答。

子瑞腦大開，“是個孩吧，什麼時候帶出來介紹給我們認識，”說罷，他看向對麵的許婉，“小婉，你說是不是？”

許婉心微恙，抿，隻得附和著，“是啊。”

“你看小婉都這樣說了，烏靖，別老藏著了。”子瑞說。

“好啊，”烏靖的目淡淡的落在對麵許婉的上，“有機會一定介紹你們認識。”

子瑞若有所思的打量烏靖，“我真好奇，能讓你烏大律師看上的孩會是什麼樣子的，”他又看向許婉，“小婉，你說呢？”

許婉眼皮都沒抬，“我哪兒知道啊。”自己都沒發現，語氣裡的那一抹淺淺的酸味。

*

午宴後,子瑞了大BOSS，烏靖他們去組局打麻將，許婉本想就此告別，可被輕歌和海晨給攔了下來。

“好不容易見你一麵，就多坐會兒，”輕歌說，知道，許婉也沒什麼朋友，這會兒就是離開，回去也是宅家，倒不如跟們多聊一會。

“你知道，我晚上還有約。”許婉找了個藉口。

“現在離晚上還早呢，”海晨也適時的挽著的胳膊，“你留下咱們聊會兒天，到時我讓人送你，好不好？”

許婉不好再推辭，隻得留下來，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些心不在焉的。聽著海晨跟輕歌聊天，偶爾們問時，才說上一句。

看著別墅花園裡繁華的景緻，還有對麵海晨跟輕歌的優雅從容，許婉再看看自己上廉價的包皮，還有那黑，總覺自己太庸俗，像個局外人，跟們，跟這裡的華貴格格不。於是，藉口上衛生間，出來氣。

許婉倚在衛生間外的走廊上，點燃一煙，那長長的細細的煙看起來很纖巧，躉眉了一口，慢慢的吐出煙圈。細算起來，的煙齡也有近十年了，不過，倒不嗜煙，煙癮也不大，每當心焦躁不安的時候，才會煙。而每次煙，都會避著旁人，甚至，連輕歌都不知道要煙。

茫然的看著別墅花園，心底卻是孤單難安的，當再一次將煙送到邊準備時，驀的，煙被毫無預警的走。

指尖和間突然空了，有瞬間的茫然，而後猛的回頭，當看到烏靖時，莫明的有些煩躁，的煙在他的手裡，便手去搶，可他手往後，不僅沒夠著，倒是差點撲進他懷裡。

怎麼在哪兒都能遇到他啊！真是晦氣！退後一步，悶聲沒好氣的說，“還我。”

烏靖不像之前的溫文爾雅，臉有點冷，將那煙掐掉，慌了，手卻拿，可還是遲了一步，那煙被扔進水槽裡了，不悅，有些置氣的質問道，“你乾什麼！”

“為什麼煙？誰讓你的煙？”他冷聲問。

“要你管！”生氣的嗆他。

烏靖被嗆，悶悶的說，“煙對不好。”

“你不也嗎？”又嗆他。

“我是男人。”他說。

“誰說煙隻是男人的專利？”又恢復了伶牙利齒，質問他，“我我的，礙著誰了？你憑什麼管我。”

“小婉！”他皺了眉。

“你是故意來氣我的嗎？”心極不大好，語氣也不善，口不擇言的說，“怎麼每次遇見你都沒好事，烏靖，我求你了，麻煩你下次看見我時，離得遠遠的，行不行？”

“你……”烏靖氣結，臉不大好，突然，他手拿過的包。

“你要乾什麼？”許婉意識到什麼，手去搶，可晚了，包裡的煙已然被他拿走了。那瞬間，心裡冒出一無名怒火，張牙舞爪的就去搶。

啪！

一耳。

烏靖半邊臉微紅。

許婉愣住。這……他怎麼不躲？

“別再煙了。”他說。

許婉心裡藏著火，卻毫不領他的，“不煙是我的事，你有什麼資格過問？”

烏靖看著，悶聲沒說話，之後，他將包還給，轉就走。

看著他的背影，許婉半天沒回過神來。

契約婚姻，娶一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