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是護著幸熾逃往樓蘭的。
雖然誰都不願意護著幸熾,但要是幸熾出了問題,他們在鹹的家人就有可能到牽連,於是隻能這麼做。
一齊隨軍逃往樓蘭的當然還有楊婷。
楊婷始終都不敢相信沈兵會欺騙利用,甚至還殺了楊端和。
但鐵一般的事實卻擺在眼前使不得不信。
初時還幾次想要上前拚命……這其實更多的是出於愧疚,是害死了父親害了秦軍,楊婷還有何麵目留在這世上?
不過在沙漠裡走了幾天,楊婷就想明白了。
楊家就隻有與父親二人在軍中任職,此時父親已為沈兵所殺,若再貿然赴死,還有誰能為父親報仇?
因此楊婷咬著牙讓自己冷靜下來,甚至還著自己進食以保持力。
楊婷心下擔心,自己引類軍進秦軍大營至主帥死,這毫無疑問是死罪,甚至還將波及家人。
卻不知幸熾為何此時還未將拿下問罪。
當然不知道幸熾自有他的打算。
若幸熾還有時間,那當然會將楊婷拿下押往鹹送審。
問題是幸熾直到此時還不死心,依舊想著擊敗沈兵拿下扶蘇。
不過這也不意外。
趙高一黨隻能這麼做,否則他們就隻有死路一條。
此外,秦軍也實力尚存……其雖說一敗再敗,但沈兵似乎無意沿途追殺,是以河兵並未傷及元氣。
沙洲方向,蒙恬又帶著十萬大軍和大批補給來援,到時兩軍合一,擊潰沈兵也未必不可能。
若是如此,要控製住河軍穩住陣腳便是重中之重。
但幸熾不過是一介宦,副將李巖聲又不足以統領全軍,就隻有借楊婷之手重振軍心。
於是,幸熾不僅沒有降楊婷之罪,反而還下令封鎖楊婷引敵秦營的訊息,隻對外宣稱是楊婷被敵人所脅迫攻秦營,然後再命楊婷以替父報仇之名號召楊端和舊部。
楊婷哪還有不答應之理,於是依舊以李巖為副將召集舊部以期再戰。
楊婷這邊鑼鼓的準備著,蒙恬那邊卻出了問題。
蒙恬接到的命令是自沙洲領軍前往姑師,與楊婷夾擊沈兵叛軍,但蒙恬卻遲遲不發兵。
蒙恬軍的監軍是趙高所信任的另一個太監,匡塗,他與幸熾常年侍候在趙高左右堪稱其左右手。
匡塗語氣略帶不快的問著蒙恬:「蒙將軍,我等可是糧草未到?」
蒙恬搖了搖頭。
匡塗又問:「那是兵馬未至?」
蒙恬又搖了搖頭。
匡塗不由奇道:「若非糧草未到又非兵馬未至,將軍因何遲疑?」
「監軍請看!」蒙恬指著地圖說道:「沙洲此去西域有兩路可走,一路至樓蘭另一路至姑師。若這兩城皆在我軍之手,那麼此戰便勝券在握,我等有二十萬河兵又有十萬援軍,任那沈兵有三頭六臂也要敗於馬下!」
頓了下,蒙
恬又搖頭說道:「但此時姑師已失楊端和又已戰死……」
匡塗奇道:「河兵已由楊婷召集正積極備戰,就算沒有二十萬之數也有十五萬之數,與之前相比不過了五萬,將軍何以如此悲觀?」
蒙恬搖頭回答:「監軍有所不知,這卻不是兵力了五萬如此簡單,而是我軍兩頭無法兼顧。」
說著蒙恬就指著地圖說道:「據蒙恬所知,樓蘭雖能算是一城,但其水源不過隻夠數萬人飲用,其周圍卻聚集了十餘萬大軍。其雖有楊婷以復仇為名,但終會因缺水而自難保。」
頓了下,蒙恬又繼續說道:「若我軍兵出樓蘭,也隻能是送去大量補給保證其安全撤退。若我軍兵出姑師,則不隻無法達到夾擊姑師的目的,反而會使樓蘭不保!」
匡塗與幸熾不同之,就在於他略懂些軍事,聞言不由大驚,問:「如此,我等該如何應對?」
蒙恬搖了搖頭,說道:「此戰無解,上策便是死守沙洲以守代攻!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蒙恬分析的沒錯,這其實也是沈兵的想法。
沈兵之前沒有下令對秦軍展開追殺,其實並不是「心慈手」。
雖然秦軍可以算是自己人,將來若扶蘇功上位還會是自己人……但此時此刻毫無疑問是敵人。
對敵人手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沈兵不會傻到有能力摧毀河兵卻讓它保持元氣東山再起。
沈兵很清楚,河兵是跟隨楊端和征戰多年的兵。
兵與其它部隊不同之,就是敗而不潰。
沈兵以騎兵一路追殺河兵,的確可以讓他們元氣大傷。
但他們在危難時候卻會自覺的組織起來反抗,再加上又有十餘萬之多,於是最終沈兵也會損兵折將。
沈兵完全沒必要這麼做。
樓蘭原本就是水源將竭的之城,水省著點喝勉強夠兩、三萬人使用,十餘萬全集中在那又怎會不出問題?
沈兵又何必白費力氣自己手?
沈兵猜的沒錯,楊婷在樓蘭那也是有心無力,雖然派出軍隊分頭去尋找水源卻始終無法滿足大軍所需。
再加上沈兵又派出騎軍四襲擾截斷其補給線,秦軍就更是雪上加霜,無奈之下許多兵士都以尿解。
這況又如何能戰?
楊婷數次建言,勸幸熾暫且撤回沙洲整軍,卻都被幸熾斷然回絕……
會有這區別並不意外,兩人的目標不同。
楊婷是希儲存實力替父報仇,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能眼看著忠於父親的舊部就這樣毫無意義的死。
而幸熾卻是急於除掉扶蘇,想的就是孤注一擲夾擊姑師,當然不可能將部隊撤回沙洲。
幸熾左等右等沒等到蒙恬,就想出了一個餿主意:
既然樓蘭水源無法供十餘萬大軍飲用,為何不派出幾萬人進攻姑師?
與其讓他們呆在樓蘭死,不如讓他們在攻城戰中戰死。
這樣一可以緩解樓蘭缺水的問題,二又可以消耗沈兵的軍力,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
想著,幸熾都被自己的聰明機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