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答他,一雙眸子分明連焦距都對不上了,卻仍倔強地盯著他的方向,流著淚,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沈知節,我不欠你,沈知節,我不欠你。”
他不知道多久都沒聽到人自己這個名字了,不覺有些失神,怔怔地聽著,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又咒罵了一句,站起來重新給衝上的泡沫。
水溫很高,玻璃隔的浴房裡霧氣騰騰。被熱水衝著,臉上終於漸漸有了,上也慢慢染上了紅,微卷的黑長髮沾了水蜷得更厲害了些,水藻一樣粘在潔的軀上,令看起來像是一隻剛剛出水的嫵的妖。
其實是很人的一幅畫,可不知爲什麼,他卻沒什麼多餘的想法,只輕抿著脣角,沉默地替衝淨了泡沫,隨便給了那頭溼發,然後用浴巾把人胡裹了裹,就這樣打橫抱出了浴室。
一直半睡半醒的,任由他抱著,直到他把扔到牀上的時候,這才低低地悶吭了一聲。他站在牀邊看了一會兒,這才自己繞到牀的另一邊躺下了,睜著眼發了會兒呆,猛地向那邊翻過去,手把勾到懷裡,低頭想要往脣上咬下去,可瞧皺眉頭睡得沉沉的模樣,卻又沒了興致。
他放開,翻過躺回去,繼續著房頂發呆,直到臨睡前,意識都有些模糊了,才突然覺得自己今天做得最蠢的一件事就是這人喝酒。
側男人的呼吸終於漸漸變得舒緩平穩,應是進了睡眠,可何妍依舊沒,還保持著原有的姿勢躺在那裡,連睫都盡力控制著不眨一下,很不舒服,但是告訴自己得堅持,傅慎行絕不是個好騙的男人,現在稍有鬆懈,就有可能前功盡棄。
強制的命令自己放鬆,甚至勸說自己真的就此睡去,以便能以假真,可大腦卻有些不控制,翻來覆去地回憶之前做的事,以及他給出的反應。
現在,基本上已能確定了三件事。第一,傅慎行就是沈知節;第二,這是個吃不吃的男人;第三,他只是喜歡看
起來聰明剛強的人,或者換句話說,他要的,是對他人聰明剛強,對著他卻犯蠢弱的人。
很好,想,有喜好的人才會有弱點,這總比之前對他一無所知的好。
第二天一早,傅慎行是被“咚”的一聲巨響驚醒的,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枕下槍,待了個空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住酒店,接著又記起來昨夜裡他不是獨睡。
牀上並沒有何妍的影,他愣了下,正要探過往那側的牀下去看,就見已迷迷瞪瞪地從地上坐起來,一隻手不停地著頭,另隻手卻攀住了牀沿,接著,的一隻腳也搭了上來,竟是想這樣爬上來。
他半撐著子,愣愣地看,終忍不住失笑出聲。
聽到聲音擡頭看過來,一副被驚得傻住了模樣,就這樣半吊在牀上,僵滯了片刻後才似反應了過來,忙就鬆開了手,難掩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上還裹著浴巾,不過已是巾不蔽,沒再看他,只垂著眼四下裡找自己的服,看模樣像是在努力保持著鎮定,可那抖得都抓不住浴巾的手卻暴了的心思。
他就半躺在牀上,靜靜看著,突然覺得還是昨夜裡醉醺醺的更可一些。不過他到底看不過的窘態,淡淡地出聲提醒:“服在浴室。”
僵了一下,抓著浴巾往浴室疾走,進去了半晌都沒靜。他忍不住走進去看,就見正蹲在浴室裡,著攤在地上的溼愣神。聽見他的腳步聲,下意識地擡頭過來,目落在他赤的上微微愣了一下,這才憤地移開去,臉頰上卻是忍不住紅了。
“臉紅什麼?又不是第一次見。”他笑笑,雖這樣說著,卻手從一旁扯過條浴巾圍住了腰間,然後低頭看了眼那些溼淋淋的服,輕輕地揚了揚眉梢,渾不在意地說道:“人拿過去洗就好了。”
“可我現在穿什麼?”憤而質問,話出了口才又察覺到失言,於是又閉上了,低頭先把挑了出來,打算忍著溼冷穿上去。
他
腳尖一挑,就將手上的踢飛了,笑地看著,問:“昨天撒酒瘋的是我嗎?抱著馬桶吐的也是我嗎?怎麼?我好心幫你洗澡,還洗出埋怨來了?”
不答,卻是忍不住紅了眼圈,沒再去揀被替他踢落在地上的,直接拿起了溼服來穿。可不想他還不肯罷休,依舊是用腳把那些服挑走,像個不講理的大男孩,有些任地說道:“我說了,人拿走去洗。”
“可我沒法裹著浴巾出門!”的聲音發,臉也是紅的,不知是因爲氣憤還是怒。
“那就不要出。”他說,瞧彎下腰仍要去揀那溼,似是有些怒了,一把扯住了,將半拎著提坐到洗手檯上,傾近了,手指輕輕地在鎖骨上刮著,測測地問道:“何妍,你不是來示弱的嗎?爲什麼還要這麼不聽話?”
深深的呼氣吸氣,脯起伏得厲害,良久之後把頭輕輕地抵向他的肩膀,聲道:“沒錯,我就是來向你示弱的,我認輸了,我向你求饒,求你能可憐可憐我。傅慎行,你給我點希,好麼?告訴我有朝一日我可以逃離這場噩夢,或者,可以痛快的死去。”
他半晌沉默,沒有答覆,手掌卻沿著的頸側往上去,托住的臉龐,令擡起頭來,然後低下去覆上的脣瓣。微微了一下,卻沒有拒絕他。
這是他第三次吻。
第一次是在半山的別墅裡,他剛剛鬼使神差地去吻,被差點咬掉了下脣。第二次,是在生日的那個晚上,不但無法反抗,甚至還被迫著去迴應他,熱烈,可卻又充滿了無奈的憤恨。而這一次,既沒咬他也未迴應,只是任他爲所爲。
覺卻是從未有過的好。
他直起來垂眼看,手掌順著的側曲線往下去,卻不想被抓住了手腕。
似是有些驚懼,很快就又鬆開了手,沒張牙舞爪,只向後瑟了一下,低聲央求他:“別,我今天不舒服,真的,求你,求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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