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就很疏離。

趙方剛笑了笑，“現在怎麽不師父了？”

任亭亭站了一會兒，緩緩道，“你現在是趙總，不是師父了。”

趙方剛一只手搭在車窗沿，“可是一日為師終為父。”

任亭亭沉默了片刻再問他，“我是有什麽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

“亭亭。”突然有人在喊。

趙方剛和任亭亭同時順聲去，不遠站着個年輕男孩，看上去跟差不多大。

任亭亭朝他揮揮手，而後對趙方剛說，“我男朋友來接我了，趙總，你沒什麽事的話就先走了。”

趙方剛看着，眼底波瀾不驚，只颔首笑笑，“好。”

“再見。”

趙方剛從後視鏡裏看着任亭亭朝那個方向走去，那男孩接過了的包，兩人笑着說話，還推了他一下。

他掏出一支煙叼在裏點上，看着兩人慢慢離去的背影，他鼻間嗤笑一聲。

男朋友，就這？

再見面是在C市銀行業的運會上，任亭亭居然跟着塗筱檸報了八百米。

趙方剛被下面人趁他不在的時候報了個1200米，他本來準備随便跑跑第一就刷下來的，看到任亭亭在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打算好好跑了。

那天紀昱恒也來了，當然不是作為參賽選手，而是作為參賽家屬，還帶着他的寶貝兒。

Y行一堆人都圍過去看小公主，一個勁的誇漂亮可。

趙方剛也去逗，“樂樂，來，哥哥。”

其他中層就笑他，“趙方剛你臉呢？”

紀樂愉小朋友一只手摟着爸爸的脖子，一只手握着棒棒糖，很不給面子地他，“方方叔叔。”

紀樂愉很小的時候趙方剛就讓他，那會兒牙牙學語，只記住了方這個字忽略了後面的剛字，的“方方叔叔”，這一就改不了口了，到了現在。

Y行所有人都笑了，一是笑趙方剛被“方方叔叔”，二是調侃他，“你看，還想裝，小朋友的眼睛是雪亮的！”

趙方剛刮了一下紀樂愉的小鼻頭，“樂樂你太不給叔叔面子了，下次讓你哥哥你就要哥哥。”

紀樂愉小朋友趴在爸爸肩頭，一板一眼說，“可你就是叔叔呀。”

趙方剛傷。

塗筱檸看到老公兒來了，從運員隊裏踮跳着揮着手。

紀昱恒抱着兒，仿佛回到初中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也是這樣踮着腳尖朝他的方向跳躍揮着手，活潑又自信。

當時尚年的他們，轉眼間已經了父母。

他眸缱绻，手指向所在的方向告訴兒，聲音溫似水，“樂樂，媽媽在那裏，看到了嗎？”

紀樂愉小朋友順着他所指的方向過去，然後也朝塗筱檸揮揮小手，甜甜了聲，“媽媽~”

紀昱恒又教，“你說媽媽加油。”

就跟着爸爸喊，“媽媽加油！”聲音裏氣的，可極了。

塗筱檸聽見了，笑着朝他們做飛吻。

趙方剛看着這一家三口膩歪的模樣，忍不住提醒，“老大，你這Y行的一把手給DR加油，到底哪頭的啊？”

紀昱恒送給他一個眼神，他就嬉皮笑臉地拉開一罐紅牛喝了起來。

下一個項目就是八百米，任亭亭也在做着熱。

“老大，小任談男朋友了啊？”趙方剛盯着那道影站在紀昱恒邊喝着紅牛，狀似無意地問。

紀昱恒視線一直逗留在自家老婆上，聞言只說，“人家談沒談有你什麽事？”

趙方剛笑笑，“我随口問問，畢竟從前也是人家師父，關心一下小徒弟。”末了又補充，“什麽，買賣不，仁義也在嘛。”

紀昱恒懶得理他，他又皮厚地問，“真談了？”

“不如下次跟任局長一起吃飯的時候你問問他？”

趙方剛吃癟，紀昱恒直接提醒，“現在剛畢業工作，心思淺人也單純，你打主意。”

這麽明顯的嗎？

趙方剛心想着卻做無辜狀，“我沒有啊老大。”

紀昱恒繼續朝看臺，只有紀樂愉一邊棒棒糖一邊看他。

趙方剛朝做了個鬼臉，就立刻把小腦袋轉向爸爸，漂亮的眼睛眨眨，有些小可憐樣，“爸爸，方方叔叔他做鬼臉吓我。”

紀昱恒立刻給了趙方剛一個死亡凝視。

趙方剛汗，媽的，這一家三口絕了，一個比一個惹不起。

很快子八百米比賽開始，大家各就各位，槍聲一響就如離弦之箭飛奔出去。

塗筱檸是維穩的戰，一開始并沒有很快，跟在大家後面，第二圈才慢慢發力。

任亭亭比生猛多了，一開始就搶占了第一位，消耗了太多力氣，以至于第二圈被人陸續趕超。

“傻啊。”趙方剛都看急了。

眼睜睜看着被後面的人超過去一個又一個。

還剩兩百米的時候塗筱檸開始加快速度，別人越跑越慢，越跑越快，最終趕超第一直到終點。

DR歡呼雀躍。

紀樂愉小朋友也很興，拍着小手，在爸爸懷裏蹬着，“媽媽贏啦！爸爸！媽媽贏啦！”

紀昱恒笑着親了兒一下，“媽媽贏了，我們去找媽媽好不好？”

紀樂愉抱着爸爸的頸，地應，“好噠~”

紀昱恒抱着兒朝賽場走去，直奔自家老婆。

這一幕看得趙方剛酸的不行。

任亭亭拿了個第四，差一名就能進絕賽了。

到達終點的時候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趙方剛看DR所有人都堆在塗筱檸那兒，心想，怎麽回事，沒拿名次連個端茶送水的人都沒有？DR辦公室的人怎麽做的後勤？行不行？真是越來越差！

于是他就從Y行的後勤拿了一瓶水過去了。

任亭亭在休息區雙手撐着膝蓋彎着子調整呼吸，突然眼前多了一瓶礦泉水，擡頭一看是趙方剛。

“趙總。”客氣地喊。

這每天被人爛的稱呼從裏出來趙方剛怎麽聽怎麽別扭，他看着滿頭大汗的樣子，想給汗，袋他也沒紙巾，那是人随帶的玩意兒，他從來不帶。

草。

他只得咳了一聲，“你跑步不能跑上來就那麽生猛，看到你小塗姐沒有，你得學用戰。”

任亭亭這會兒呼吸已經順暢多了，直起子用手背輕輕拭汗，“我一直在國外念書，沒怎麽參加過國的這種比賽，這是第一次，不知道什麽戰。”

趙方剛這會兒覺得連汗都小家碧玉，與衆不同，邊看邊問，“第一次你就報了個八百米？”

“我看小塗姐報了我就報了。”

“塗筱檸上學的時候就是運健将，仰卧起坐做的比我還多，人稱檸爺，你能跟比？”

任亭亭看看他，“趙總，現在比賽輸的人是我，你好像比我……還激？”

趙方剛只把水遞給，“我是作為師父提點你一下。”

任亭亭卻沒接，只說，“可你已經不是師父了。”

趙方剛：“不是就不能提點你了？”

任亭亭低了低頭，似在看腳下，語氣不明，“以前需要你提點的時候你也沒怎麽提點，現在就更不需要了。”

“……”

番外之趙方剛2

趙方剛覺得任亭亭變了，變得跟他生疏了。

“你這是怪我以前對你不好？”他問。

任亭亭沒再說話。

下一組比賽要開始了，工作人員來清場，Y行的人也在不遠喚他。

“趙總，1200米在人了，下下場就是你們。”

“來了。”趙方剛朝那裏回應了一聲。

“你去準備吧，我也要去換服了。”任亭亭說着要走。

趙方剛又把礦泉水往門口一送，“拿着喝吧。”

任亭亭還是沒接，“不用了，我自己有的。”說完就走了，頭也沒回。

趙方剛的手懸在那裏，看着的背影，這哪裏還是三年前像塊牛皮糖黏着他，一口一個師父的任亭亭？

他收回手，把礦泉水往上抛了抛，不錯啊，三年人長大了脾氣也長了，可他偏不信這個邪了。

任亭亭，我看你這次逃不逃得掉。

趙方剛開始追任亭亭了，先從微信進攻開始。

他還是在通訊錄裏找了半天才翻到的微信，想當初這微信還是死皮賴臉要加他的呢，現在跟他裝不？小姑娘怎麽這麽善變呢？

他每天白天給發當日財經新聞，晚上再給發一篇心靈湯。

任亭亭一開始還回複他，雖然都是【？】或者【？】後來幹脆不回了。

不回複，趙方剛就在想是不是跟那小白臉男朋友約會去了？于是更加狂轟炸。

最後任亭亭直接發語音過來。

“趙總，請你晚上不要打擾我休息，還有你的心靈湯都是毒湯，我不喜歡看。”

趙方剛聽完笑了，也回過去一條語音，“那你喜歡看什麽？看電影嗎？最近新上映了好幾部電影，評分都很高啊。”

任亭亭又回，“我也不喜歡看電影。”

趙方剛就皮厚地說，“那不行，你得請我看電影。”

任亭亭這次打了三個問號：【？？】

趙方剛看着屏幕擡眉含笑，他再發過去一條語音，“上次你來我部門辦了那麽多信用卡，幫你跟你同事超額完任務了吧？你不謝我？”

這下任亭亭過了很久才回，同樣是語音，“那你下次也來我們部門辦就是了。”

嘿，小丫頭能耐了？

趙方剛怎麽可能就這麽放過，他又按住語音，“我是部門總經理，我又沒信用卡任務，怎麽？辦完了就想賴賬？”

“不是。”

“那就請我看電影。”是不容拒絕的語氣。

又等了一會兒，任亭亭總算回了，“那你想看什麽電影？”

趙方剛笑得比剛才還燦爛，“讓我好好看看啊，挑好了告訴你。”

【嗯。】

趙方剛就翹起二郎開始搜最近熱門的電影。

正好那天他在父母家裏，他媽看他笑容滿面的樣子忍不住問，“你這是發呢還是發春呢？”

趙方剛吊兒郎當地抖抖，“給你找兒媳婦呢。”

他媽一聽頭就疼，“你別了吧你，你之前找的那些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穿得一個比一個，妝化得一個比一個濃，那能當老婆？你別再挑戰我跟你爸的耐心！”

趙方剛邊看手機邊說，“這次找的是乖乖，絕對适合當老婆，包你滿意。”

他媽将信将疑，“有照片嗎？我看看。”

趙方剛一躲，“等了再給你看。”

他媽就笑了，故意調侃他，“喲，還有你趙公子沒把握的？”

趙方剛才不承認，“怎麽可能，我只是怕像以往那樣的方式把給吓着。”

他媽拍他一下，“那我倒要看看你這次找個什麽樣的，要還是那樣，你以後就別回來了，滾吧你就。”

趙方剛繼續抖，勝券在握，“不出一周，我肯定把人給你領回來！”

趙方剛說看電影是假的，跟獨才是真的，他故意挑了個周日的下午，看完正好到了飯點。

那天任亭亭穿着一件白休閑T，牛仔，白球鞋，簡單背了個單肩的帆布包，長發披肩的樣子看上去特別淑。

趙方剛之前往得都是濃妝妖豔型，這樣的清爽乖巧給了他一種很不同的味道，又跟三年前的稚不一樣，讓他眼前一亮。

“來了啊？想喝什麽？”待走近他問。

“我沒有看電影喝飲料的習慣。”任亭亭卻說。

“我有啊。”趙方剛皮厚說着就往食品區走，挑了個C套餐。

兩杯可樂，一桶米花。

也沒管人家樂不樂意，直接往懷裏一塞，“吃吧，看電影不很無聊。”

任亭亭被莫名塞了一桶米花，心想這什麽謬論？

時間還沒到，也不能檢票進去，兩人就站在門口幹等。

旁邊站着的都是，就他們倆啥都不是，關鍵任亭亭還跟他站得賊遠，乍一看兩人像不認識的。

于是趙方剛挪了挪腳步靠近，可還沒來得及開口他電話響了。

一看是個客戶，他心裏罵着草還是接了。

“哎喲王總啊？”

任亭亭抱着米花也不知道該幹嘛，他看上去也忙的，這電話一接就接到了檢票。

兩人走進放映廳找到座位坐下來，趙方剛就開始有的沒的跟說話。

一會兒問最近工作忙不忙？現在手上有幾個客戶了？一會兒又問怎麽兜兜轉轉還是選了去DR。

任亭亭只說，“DR好的，我喜歡的。”

“喜歡什麽？以前你不嚷嚷着不要去DR呢？”他又問。

任亭亭不說話了，這時放映廳的燈暗了，電影開始了。

趙方剛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看電影，往了那麽多任從來不會陪們看電影。

任亭亭是第一個跟他看電影的孩子。

大屏幕上的照映在每個人的臉上，趙方剛中間側過頭看看，認真的表和致的側顯得很人，看得他心裏如羽過般的。

以前他怎麽就沒發現的漂亮呢？

這電影他差點看睡着，一直在掐自己大。

看完電影兩人随人流跟着散場，他提出一起吃個晚飯。

任亭亭卻說，“不了，我還有事。”

趙方剛看看，“這個點了，你能有什麽事？”

任亭亭反問，“我不能有事嗎？”

“可以啊，但不能是現在。”

蹙眉，“為什麽？”

“因為我在跟你約會啊。”

有點不大高興了，臉垮着說，“趙總，你要我請你看電影，現在電影也看了，你還要怎麽樣？”

趙方剛站定在面玩世不恭地笑笑，“不怎麽樣，就一起吃頓飯。”

“你到底要幹嘛？”任亭亭忍不住問。

他也毫不掩飾，“追你啊。”

一下子不說話了，沉靜許久，突然扭頭就走。

趙方剛就追，“亭亭。”

任亭亭邊走邊說，“我有男朋友了。”

“就那小白臉？”

瞪他，“你憑什麽說人家？”

他聳聳肩，“Ok，那我不說他，就說說我們。”

“誰跟你我們。”像是真的生氣了，越走越快。

趙方剛長，沒幾步就趕上，他說，“要回去是吧？我送你回去。”

“不要！”還倔，越走越快，還來一句，“你別再跟着我。”

趙方剛就沒真的沒再追了，他看離去的影從袋裏掏出一包煙出一叼在裏，放走了。

行啊，耐心追不行，那就換種方式。

于是第二天下班，他直接去了DR，這次他沒有打招呼也沒有慢吞吞，直接簡單暴地把堵在停車場。

“趙總，你到底要幹嘛？”任亭亭有點被他吓到了。

“別我趙總。”他糾正。

“那你什麽？師父？”到底是進了社會不比在學校稚了，任亭亭現在說話也不再像個孩子。

“随你，反正別趙總。”

“那前師父，麻煩讓一讓，我要回家。”任亭亭就換了個稱呼。

趙方剛蹙眉，“什麽前師父。”

“你不是随我嗎？”

“任亭亭你現在膽了，誰教你的？塗筱檸？就是也算我半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