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人顯然是為了挑釁中原武林人士而來，可這來得有些突然，讓趙普他們一時間不著頭腦，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

又坐了一會兒，展昭看出了些門道來，低聲對眾人說，“你們仔細看，中原武林眾多大門派，都派了人在下面觀看，似乎是有什麼大的作。”

白玉堂也皺眉點了點頭，“不下十個門派，還都是千人以上的大派，究竟怎麼回事？”

趙普對武林門派什麼的沒概念，不過聽了聽人數，一萬個高手加起來，也的確可以興起一番風浪了。

他又往下看了看，一眼瞄著了些別的，就對展昭和白玉堂道，“喲呵。”

“怎麼了？”公孫看他。

“不止西夏人啊、遼國、回鶻、大禮、連西南的小族，似乎也都派了人來。”趙普示意眾人看。

公孫等下去，發現服飾著都各有不同。

“這是要開英雄大會啊，還是要開武林大會？”展昭驚訝地問白玉堂，白玉堂也是搖頭，“不知道，我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這麼多人不會是無緣無故自己來的吧？莫非是有人召集的？”公孫問。“剛剛老頭留下的那個曹字……”展昭沉了一會兒，問“莫非是因為曹幫的冤案，他們才聚集到了一起的？”

白玉堂想了想，道，“找個人問問就知道了。”說著，起。

展昭也跟了出去。

公孫看著兩人離去，就問趙普，“他們……”

“讓他麼去吧，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的門路。”趙普笑了笑，拿起一顆花生剝去外殼，給懷中小四子，小四子習慣地將花生剝開，一半塞進自己裡，另外一半給了石頭，一大一小咯吱咯吱地嚼著，笑瞇瞇對視。

趙普點點頭，對小四子說，“小四子，這個習慣好，有好東西，自己留一半，還有一半要給朋友。”

“嗯。”小四子點點頭，石頭，“小四子最喜歡石頭了，比起小良子，喜歡一百倍！”

石頭吱吱著。

公孫才想起來，問趙普，“對了，小良子上哪兒去了？好幾天沒看見了，他都不想小四子麼？”

“哼！”小四子一臉的不高興。

趙普道，“哦，我讓他這幾天練基本功呢，他練功夫也稍微大了些，勝在條件好，不過現在這年紀每天跟小四子廝混可惜了。盧大嫂幫我看著他呢，他這陣子每日都苦練，估計等到我們把事都辦妥了，他基本功也練得了，到時候教功夫就容易了……”

趙普話沒說完，就看到小四子一臉哀怨地看著自己，那樣子像是問——什麼和小四子廝混？小四子沒有幹正經事麼？

“呃……”趙普手掐小四子的臉蛋，“小四子，你只要負責可就可以了，其他事都給小良子，以後他就負責照顧你。”

小四子撅撅，“真的麼？”

“嗯。”趙普點頭，“這是小良子自己說的，他想要以後照顧你一生一世，所以現在就必須勤學苦練啊。”

小四子想了想，沒那麼生蕭良的氣了，想了想，一會兒帶著吃的，去看看小良子好了。

過了沒多久，展昭和白玉堂回來了。

趙普和公孫看到兩人神，就對視了一眼——看來有些不妙啊。

“怎麼樣？”兩人剛坐下，公孫就問。

展昭低聲音對幾人說，“不是主來的，都是被迫！”

“什麼意思？”趙普不解。

“各大門派都有重要的東西丟了！”白玉堂道，“有些門派是莊主、有些是鎮幫之寶，也有些是武功集……總之，就是被不明人士了，想要拿回來，容易，這幾天來松江府一趟就明白了。”

“啊？”公孫聽了很是不解，“這麼說，是有人將江湖各派的人都召集到了松江府？”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

“那西夏人和遼國人來做什麼？”趙普納悶。

“都丟了東西，至於是什麼，這個不得而知。”展昭笑道，“別是李元昊丟了就行。”

趙普失笑。

“那為什麼正派和邪門的人起了沖突？”公孫問。

“雙方似乎都不知道自己的東西被什麼人了，但是，邪門的人說是正牌武林人士的，而正派則說是邪門的，至於詳不是很清楚，現在還的。”展昭道，“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在丟東西的現場，留下了一個寫的‘曹’字。”

“哦……”公孫算是明白了，點頭，“難怪了，可見，最近包大人重新開始查曹幫的案子了。邪門覺得，是正派武林人士借此機會向他們尋仇，而正派則認為邪門是因為案發，以為正派去告了所以報複。”

“總之都是做了虧心事，疑神疑鬼。”白玉堂冷冷一笑，“不然可不至於弄這樣。”

“那關西夏等外族什麼事？”公孫有些不解。

“這一點我們剛剛也問了。”展昭道，“據說，當年並非單純的江湖私怨和邪門投奔朝廷，其中似乎還有些牽扯，所以說，那些外族不是也都乖乖地來了麼？”

趙普一揚眉，冷笑道，“呵，欠債總要還，那可是好幾百條人命……對了，徐彩有沒有出現過？”

展昭和白玉堂都搖頭，“似乎沒人提起過，跟這事件貌似也沒多大關系。”

眾人又坐了一會兒，就見樓下那些武林人士打的不可開，白玉堂覺得沒趣，就問展昭，“走麼？”

展昭點點頭。

趙普等都想起，卻見公孫若有所思坐在那裡。

“唉，書呆。”趙普看他，“怎麼了？不舒服？”

公孫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想到點事。”

“爹爹是不是了？”小四子肚子，“小四子也了。”

“那就去吃飯吧。”趙普抱起小四子，眾人想要出畫舫集。

而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個遼國武士看熱鬧被了出來，朝著公孫就撞過來。

公孫一愣，趙普抬腳踹了他一腳……那武士沒注意，一個趔趄，撞到了旁邊端著熱水準備泡茶的店小二……這一撞不得了，店小二手裡的銅壺飛了……熱水撒出來，淋了前後左右的人一。

那些江湖人被燙得一個激靈，就往旁邊躲，撞翻了一旁的人，還踩著了旁邊人的腳。

本來，這些江湖人彼此之間就有嫌隙，一時間，眾人推搡起來。

這一推搡，人人就往擂臺的方向走……這擂臺也是年久失修了，一被撞，“轟隆”一聲，整個擂臺都垮了下來。

如此一來，整個畫舫集一片大。

趙普等人也傻了。

公孫看趙普，“你闖禍了……”

“誰他娘的踩老子？！”

“跟你們拼了！”

“你們這些遼狗，看招！”

“邪門的，納命來！”

……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畫舫集就開始打起了群架。

展昭白玉堂一看這樓都搖搖墜了，趕拉著眾人往外跑。

眾人跑了出來，裡頭已經打得跟熱窯似的了。眾人驚魂未定，趙普道，“乖乖，我就隨便踹了一腳。”

“走吧王爺。”赭影他們往外拽趙普，“都打到外頭來了！”

展昭等一看沒法子，就先離了畫舫集。

這一次畫舫集的架一打，正邪兩派就更加勢不兩立了，而且還埋下了一個患。後來不知道是什麼人往外傳，說是趙普等帶著人去大鬧了畫舫集，挑撥眾人打架。這件事，日後引來了麻煩無數，雖然……這闖禍的也的確是趙普。不過完全是無心之失，日後再提。

……

出了畫舫集先吃了個飯，公孫突然問展昭和白玉堂，“這松江府有沒有特別靈驗或者特別有名的風水先生和算命先生啊？”

展昭微微一愣，看白玉堂，“本地有麼？”

白玉堂想了想，點點頭，“有是有的……不過這個有什麼用？”

公孫想了想，道，“嗯……我是覺得，當年曹幫的事，很多人其實做了幫兇是吧？”

“嗯。”眾人都點頭。

“那人做了虧心事，難免會怕鬼敲門的對吧？”

眾人接著點頭。

公孫見三人都傻愣愣的，只好接著道，“人這一輩子不可能一直順風順水的，總會遇到些不順的，是吧”？

三人又點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公孫。

“還不明白啊？”公孫問。

展昭、白玉堂和趙普三人面面相覷，一起看公孫——明白什麼？

公孫失笑，也是，這三人都是高手不說，自己的問題基本都能很好地解決，所以想不到那塊兒其實也有可原。

還沒來得及給眾人破解，就聽小四子幽幽地說，“笨笨。”

趙普看他，問，“什麼笨笨？”

小四子道，“要是做了虧心事，倒黴了就要想起報應呀……然後找算命的辟邪。”

“呵……”趙普倒了一口冷氣。

“哎呀！”展昭一把抱過小四子，“小四子，聰明絕頂了！”

“的確聰明！”白玉堂也點頭。

趙普得意，“不愧是我兒子，這腦袋好使的。”

一旁紫影和赭影也是欣喜，誰說他家小王爺呆來著。

公孫在一旁站在被氣得直樂，心說，好個小四子搶他老子風頭，明明就是他想出來的！

“能算命的的確有幾位，最有名的是城東法華寺的老和尚。”白玉堂道，“他和江湖人也有不來往，跟我大哥有些，去問問他，估計能得著些線索！”

眾人都點頭，跟著白玉堂，改道，去了法華寺。

法華寺在一座小山包上，路不難走，沿途都修葺了石頭臺階，公孫道，“這裡香火很旺麼？好像很多人來。”

“嗯。”白玉堂點點頭，道，“法華寺有兩樣是準的，一樣就是姻緣簽，一樣是老和尚的算命和風水。”

“哪個老和尚？”展昭納悶了，“是江湖人？”

白玉堂道，“算命僧博惡麼。”

“哦！”展昭點點頭，“我聽過，的確有這麼個算名僧，據說破解風水之有一手啊。”

白玉堂想了想，道，“他幹過幾件出名的事。最有名的就是五六年前吧，三十裡外的嶗縣有個村子鬧瘟疫，無緣無故死了不人，那老頭去了，說是這村子前幾年挖水渠，將以前一座古墓挖開了。那墓主人是個將軍，還是戰死沙場被敵人砍了頭的，煞氣重，出來作惡。他在墓邊擺了個陣，沒多時日，瘟疫就沒了，原先病了的那些人也都好了，因此是聲名遠播。他應該不是騙子，因為從來不靠風水之騙人，選活宅冥宅的事他都不幹，專門就是為人破些解不開的大難，也不收銀子。”

“真那麼神？”趙普問，“那我打仗帶上他吧，他能幫我咒李元昊和野驢們變人麼？”

“噗。”展昭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四子也嘿嘿地笑，公孫無力地看趙普，道，“你能不能咒別人我是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他們肯定沒找稀奇古怪的巫師來咒你，你怎麼還沒變人啊？”

說著，公孫就使起壞來，湊過去問趙普，“唉，別是已經變的了吧？”

趙普一聽，非但沒惱反而還來勁了，拉著公孫道，“唉，書呆，你要不然給我看看？”說著就要子。

“啊！”公孫趕抱著小四子踹趙普，趙普拉著他壞笑，“夫子，你給我看看，我這幾天不舒坦。”

“要死了你！”公孫氣煞。

小四子也笑瞇瞇攔住趙普，“九九不好這樣的，耍流氓要等到初二之後。”

公孫瞪他，“誰教你的？”

小四子眨眨眼，道，“那天蔣蔣說，等到初二親之後，爹爹和九九九能醬醬又釀釀，然後九九九不用每天憋得眼珠子都是綠的，可以隨便耍流氓了。”

公孫臉通紅，趙普也有些尷尬，這蔣平，說得自己跟什麼似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邊走邊低聲笑。

這法華寺本就不高，幾百級臺階，也經不起這幾個人走的，很快，眾人到了寺廟的門口，

“不是說香火很好麼？”公孫看了看門可羅雀的寺廟，不解地問白玉堂，“怎麼沒人呢？”

白玉堂也皺眉搖頭，有些不解。

這時候，就見門裡有個掃地僧走了出來，問，“施主們要上香麼？這幾日閉寺。”

“博惡和尚在麼？”展昭問他。

“呃……方丈不舒服，這幾日在休息。”小和尚道，“幾位要不然改天再來吧？”

眾人都對小和尚點了點頭，轉下山。

公孫有些不明白，問，“就這麼走了？“

白玉堂擺擺手，帶著眾人奔後山去了，準備翻牆進。

後山路不好走，展昭抱著小四子，白玉堂提著石頭，趙普扶著公孫，踩小路走。

“博惡是大和尚的法號麼？”公孫突然問，“頭一回聽到這樣的法號啊。”

“據說原來博善，後來不知道為何就改了名字博惡了。”展昭道。

趙普笑了笑，“這年頭，為惡的就喜歡管自己善，為善的倒反而自己惡。”

“嗯。”小四子還似模似樣地點點頭。

很快，眾人到了後山的院牆外，剛要出林子，趙普將公孫一拉，展昭捂著小四子的，和白玉堂等一起躲到了林子裡頭。

公孫不解，抬眼去，就見有好幾個黑人，鬼鬼祟祟躍了牆頭，手上拿著明晃晃的剛刀。

趙普和展昭等對視了一眼——這就來早不如來巧！

赭影和紫影率先躍了院牆裡頭，趙普等也跟了上去，眾人不聲，倒是要看看，那幫黑人，準備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