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過了年,臨近六月。
馬上就要高考。
學校考前放假,舞蹈團也在這個時候準備外出演出,做一場公益質表演,地點是外省的一個水鄉小鎮。
大家一拍屁,決定來一次考前大放假。
「哇……」蘇綿綿站在大片玻璃面前,看著外面的大飛機,發出了驚歎聲。
「蘇綿綿,你能不能別像個土包子一樣?影響檔次。好歹你也是你們舞蹈團的臺柱子。」
周安安戴著碩大的涼帽,像個鍋蓋子似得遮住半張臉。
曰其名,防曬。
可沒有蘇綿綿越曬越白的特技。
小姑娘穿著長及腳踝的長,紮著馬尾,長袖遮臂,只出兩截細瘦的腕子。
雖然穿的如此保守,但男人卻還是覺得不夠。
他手,一把提溜住蘇綿綿的領子,往後一拽。
蘇綿綿下意識仰頭,朝後看去。
「陸橫,你勒住我了。」
小姑娘雙手撐在玻璃上,聲音綿綿的。
「你以為老子為什麼要勒住你。」
年很高,站在蘇綿綿面前,微微俯,氣勢十足。腦袋上的小揪揪微微搭攏下來,似乎到蘇綿綿的額頭。
蘇綿綿眨了眨大眼睛,表示自己不知道。
「呵,」男人冷笑一聲,「不勒住你,你這領子都要到地上了。」
蘇綿綿手了自己正常到在這炎炎夏日裡只出一小半鎖骨的小圓領,出一臉莫名其妙的表。
這件裳就算是放在周朝都是能穿到外頭去的。
如果是放在周朝,陸橫不得小姑娘穿的越越好。
因為整個繡樓,只有他才看得到的風。
冰玉骨,清人。
可是擱到這裡,那些來來往往的不管男男都在覬覦他的小寶貝,陸橫心裡不爽之餘恨不能把這小東西包一隻粽子。
「你針線呢?」
陸橫擰眉,一把搶過蘇綿綿掛在腰間的那個小荷包,著兩手指,艱難的往領子後面了兩針。
「臥槽,陸哥幹嘛呢?」
剛剛跟張鑫結伴上廁所回來的李大鵬一臉震驚的看著手針線,用力翹起蘭花指的陸哥,到了重大衝擊。
「……繡花?」張鑫不確定道。
「瞎說,我們陸哥在練暴雨梨花針呢。」開了十級濾鏡的李大鵬認為他家陸哥做什麼都特別有範。
功把蘇綿綿的領子吊起來的陸橫看著自己的傑作,表示很滿意。
被領子勒得差點不過氣的蘇綿綿睜著那雙的眸子,手扯了扯。
男人的很,憑的小力氣本就扯不開。
蘇綿綿看了一眼玻璃裡頭的自己,嚶嚀兩聲,「好醜哦。」但是也隻敢自己小聲嘀咕,因為男人的臉很可怕。
周圍舉著手機給他們倆拍照的人都被男人狠的視線給嚇跑了。
「陸哥,飛機晚點了。」張鑫走過來。
晚點?
蘇綿綿踮腳湊到陸橫邊,小小聲道:「飛機它生病了嗎?那麼大的鳥,居然還會生病嗎?」
陸橫低頭,正視蘇綿綿,然後突然手住的臉,「蘇綿綿,別在外面隨便說鳥。」
尤其是說大鳥。
蘇綿綿不明白。
男人邪佞一笑。
你遲早會明白的。
上輩子,雖然他對小東西做過一些兒不宜的事,但終歸沒有太過分。
小東西依舊純如白紙,什麼都不懂。
甚至還信了他那套,娃娃都是從肚臍眼裡頭塞進去的話。
每次都張兮兮的捂著自己的肚臍眼不給他看。
甚至連都不能。
陸橫還記得那小肚臍眼,小小的,圓圓的,白玉似的像朵漂亮的小花。一口,跟棉花糖一樣甜。
年眸霍然沉暗下來,浸著無窮念。
正好這個時候飛機到了。
在廣播聲中,一行人慢吞吞的上了飛機。
蘇綿綿張的坐在陸橫邊,四張。
「陸橫,你們把大鳥的挖空了,它不疼嗎?」
陸橫要了一盒酸,遞給蘇綿綿,「閉。」
媽的,用那麼漂亮乾淨的眼睛說鳥的時候,簡直能熱炸他!
蘇綿綿捧著酸,果然閉了。
但陸橫一扭頭,看到的作,差點從座椅上蹦起來。
!
小姑娘坐在他邊,掀開酸以後,出小舌頭,輕了上面的酸蓋。
小小的丁香小舌,抿著紅,出小貝殼一樣白的牙齒,將那白的酸往裡吸溜,角沾了一點,鼻子尖上也沾了。
吃的滿臉。
純真又魅。
陸橫不是什麼好人,他念很重,但隻針對一個人。
這樣的,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抵抗。
「蘇綿綿,誰讓你的。」
年嘶啞著嚨,說出來的話自己都不信,「別了。」
陸橫覺自己渾上下都要熱炸了。
如果不是安全帶綁著,他現在幾乎立刻就想把這隻勾人的小妖進懷裡,狠狠的親上幾口。
男人又兇又蠻,看向的眼神著掩飾不住的野。
那是藏在骨子裡,與六百年前毫無二致的佔有。
蘇綿綿最怕他這樣的眼神。
「安,安安說,酸不蓋,就沒有靈魂。」
小姑娘睜著那雙純稚的大眼睛,黑烏烏的看過來,怯生生的抱著手裡的酸,臉上還沾著漬。
蘇綿綿的臉,甚至比那還要白。
這種架勢,任憑誰都不了。
「我們有這個家庭條件。以後不準了。」
「哦。」蘇綿綿雖然覺得可惜,但還是乖巧的把酸蓋蓋扔進了垃圾袋裡。
吃完酸,小姑娘又困了。
迷迷糊糊蜷在座椅上,一扭頭看到邊近在咫尺的藍天白雲,努力強撐起神,「陸橫,我們是在騰雲駕霧嗎?」
跟仙了一樣,真是不可思議。
小姑娘綿綿的著他說話的時候,陸橫一低頭,看到被自己的實實的領子,突然煩躁。
!
「坐好,睡覺。」
「哦。」
一路睡到目的地,蘇綿綿是被陸橫抱下去的。
小姑娘嬰兒環抱似得圈著陸橫的脖子,坐在他的胳膊上,迷迷糊糊的蹭著他的脖子。
「嘖嘖嘖……」周安安一臉心痛。
這麼水靈的一顆白菜,怎麼就被陸橫這頭野狼拱了呢?
……
一行人到了小鎮,才發現王長谷也在。
「我上次不是告訴你們挖到了那周朝暴君的墳嗎?就是這裡。」
傍晚時分,流霞漱雲肆,大家跟王長谷在墳頭相見。
這個墳不大,充其量就是個小土包的樣子,本就不像是個帝王的墳。
「我們在這棺木裡發現了一件紅嫁。保存完好,堪稱奇跡。」
王長谷激的手舞足蹈。
陸橫雙手環,聲音懶散,「這不是暴君的墳。」
「怎麼可能不是?那棺木上可是刻著周朝皇室徽印的。除了皇帝,誰還敢用!」
陸橫不耐煩的出一煙叼著,沒說話。
他自己的墳他自己還不知道嗎?
「那陸哥,這墳是誰的呀?」李大鵬湊過來。
陸橫彈了彈煙灰。
「你的。」
「陸哥,你別開玩笑。」
陸橫嚴肅道:「沒有。」
李大鵬:……
王長谷把手機拍好的紅嫁照片拿出來炫耀。
「你們看看這嫁,絕對是周朝皇室的工藝。怎麼可能不是周朝暴君的墓!」
自從王長谷那裡的東西在被陸橫看到後總是莫名其妙失蹤以後,王長谷已經學乖了。
「這個嫁上繡了一柄劍……」站在陸橫邊的蘇綿綿突然出手,指了指照片一角。
王長谷點頭,「是啊,這嫁真是奇怪,怎麼會繡上一柄劍呢?」
這柄劍,是蘇綿綿繡的。
而這件嫁,是當時那隻暴君邊最紅的宦李萬里拿來給的。
「姑娘繡藝聞名天下,請問可否勞煩姑娘替奴才繡一樣東西?」當時,那個一風流俊逸的總管太監拿著嫁過來尋時,蘇綿綿還愣了半刻。
因為隻與他見過一面。
第一次見時,蘇綿綿盯著他看了半刻,然後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真好看。」
就被小心眼的暴君記在了心裡。
至此之後,蘇綿綿便再也沒見過那個宦。
直至出嫁前夕,他拿著嫁來尋。
蘇綿綿記得,問他,「為什麼要繡一柄劍在孩子的嫁上?」
李萬里道:「因為,就是一柄劍。」
他親手培養出來的劍。
蘇綿綿雖然不懂,但還是替他繡了。
記得,當時這個總是一副笑盈盈模樣卻從眼底著疏離的大宦拿到繡著劍的嫁時,眼底浸漫出來的和悲傷,就像海水似得。
「什麼名字?」鬼使神差的,那個時候蘇綿綿多問了一句。
李萬里似乎是看在那柄劍的份上,與說了一個名字,「花。」
花?
蘇綿綿下意識就看向正著李大鵬站的花。
自從開始跳男主角以後,花整個人的氣質又有了質的提升。
穿著長長站在那裡,形苗條,量頗高。
站在下,立得筆直,就像一柄劍。
「這塊地真妙。一年四季都有花。」頗文藝細胞的王長谷突然歎。
陸橫扔掉手裡的香煙,碾了碾。
能不好嗎,這塊地,可是他特地替他尋的。
他這個總管呀,什麼都好,就是太死板。
當初,他問他要什麼東西。
李萬里跪在地上,埋著頭,沉默許久。
「想要一塊地,一塊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花的地。」
有花就有。
日日見花。
陸橫準了。
這塊地,就變了李萬里的墳。
蘇綿綿盯著花看了半響,突然想起來,那個時候,這隻暴君似乎有一個極其寵的舞姬,藏得嚴實。
名字……花?
花是陸橫的……舞姬。
蘇綿綿從來都沒有見過花。
想,這個花是那個花嗎?
……
心裡藏了事,蘇綿綿就連吃飯都不香了。
「哎,蘇綿綿,你怎麼了?飯都要吃到鼻子裡去了。」
周安安用手肘捅了捅蘇綿綿。
蘇綿綿神蔫蔫的搖了搖小腦袋。
腦子裡就轉著兩個字:花,花,花……
如果那隻暴君還在的話,就能問清楚了。
可是那隻暴君早就不在了。
小姑娘垂下眼簾,手捂住心口。
這裡漲漲的,好疼。
「吃好了。」
把筷子規規矩矩的放好,蘇綿綿漱了口,然後站起來往外面走。
小表跟遊魂一樣。
已經是晚上八點。
小鎮水流環繞,猶如一條金帶。
水面上搖著三五船隻,將古樸的小鎮襯出幾許風流文藝。
建築佇立在水中,大門在石階上,有些人家甚至要靠船才能進門。
木船上掛著幾盞復古的燈,船娘穿著仿古的,有那麼一瞬間,蘇綿綿覺得自己好像站在周朝街頭,邊熙熙攘攘的都是過往人群。
路燈微暗,蘇綿綿瞇眼看到前面一個悉的影。
年叼著煙,靠在牆角,面前站著花。
從蘇綿綿的角度看,能看到兩個人站得極近,似乎馬上就要在一起。
聽說那花舞藝絕倫,人更是傾國傾城。
暴君寵至極……甚至輕易不讓其跳舞。
蘇綿綿看著看著,突然間就紅了眼眶。
那邊的年似有所覺,一抬頭看到站在不遠的小姑娘。
小臉被路燈照的瑩白,大眼睛紅彤彤的像隻兔子。
蘇綿綿扭頭,紅著眼睛跑。
「!」
陸橫追上去,大長還沒邁開幾步,就見前面的小東西悶頭跑,一頭撞上了樹。
陸橫:……
「嗚嗚嗚嗚……」一屁蹲被撞倒後摔在地上的蘇綿綿紅著大片額頭,沒忍住,哭了出來。
又慘又可憐又好笑。
陸橫蹲下來,手替額頭,「你他媽跑什麼?」
小姑娘疼得厲害,哼哼唧唧半天沒說出話來。
「別,我看看。」
撞得不輕。
蘇綿綿的本就白細,這一撞,不僅撞出來一個包,整片額頭都跟上了紅水彩似得。
小姑娘疼的可憐,仰頭看他,大眼睛裡「啪嗒啪嗒」的掉著眼淚珠子。
年半蹲在地上,修長白皙的手指帶著淺淡的煙草味,輕輕挑起的下顎。
似乎是被淚水浸潤,小姑娘本就白的更是手膩。
年結一滾,拉著站起來,然後一矮,就把進了旁邊的小巷子裡。
小巷子裡沒有燈,還是個死胡同。
裡面住著幾家老人。
腳底下是歷經百年,被雨水風霜腐蝕,坑坑窪窪的青石地面。
男人的吻來的又急又兇。
蘇綿綿哭得氣還沒上來,就被吻住了。
他媽的,怎麼能哭的那麼好看。
恨不能讓人生吞活剝了!
甜的淚水混雜在齒之間,帶著曖昧的融。
的手撐在年的肩膀上,指尖用力,卻本如蚍蜉撼樹。
陸橫換了個角度,迫使抬頭迎合。
甚至還將胡揮舞,沒地擺的小手到了後。
六百年了,他終於又嘗到了這悉的滋味。
他真的恨不能死在上。
可是他不能。
如果他死了,要怎麼辦呢?
男人的臉在黑暗中,漆黑雙眸漸漸泛起深層的紅。
像水似得翻湧而來。
蘇綿綿睜著那雙驚恐的眸子,被男人攬在懷裡。
陸橫親著漉漉的眼睫,渾炙熱。
真他媽甜!簡直要他的命!
鼻息間是小姑娘上細膩的甜香,邊是星般的流螢。
團聚似得被驚擾,紛紛往更深飛去。
周圍一片黑暗,風聲簌簌。
蘇綿綿連男人的臉都看不清。
但卻能覺到他灼熱的呼吸。
帶著難掩的抑制慄。
那是一種癡迷的狂熱。
年箍著的腕子,著的,「你看到老子跑什麼,嗯?」
「那,那你做什麼追我。」蘇綿綿的小被咬的好疼。
「你要不跑,老子幹什麼追你?」
無理取鬧蘇綿綿:……
蘇綿綿也不知道自己要跑什麼,就是覺得,如果自己不跑開,心臟就會很疼。
可是跑開了,心臟還是漲疼疼的。
不過被陸橫親親以後……就好了。
「吱呀」一聲,兩人後的門被推開,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嘩啦」一下把盆子裡的水倒了出來。
正好著蘇綿綿,被淋了一頭一的陸橫。
「!」
「哎呦!」老被嚇了一跳。
巷子太暗,老眼昏花的老本就什麼都看不到。
「小夥子,對不住啊。」說完,老趕把門關了。
那水也不知道是什麼水,黏膩膩的沾著服,將陸橫那渾燥熱澆的一乾二淨,連半點火苗都不剩。
「陸橫,你了。」
「老子知道。」
年一陣咬牙切齒。
「回去了。」
脾氣暴躁的年一把牽住哭得眼睛紅紅的小姑娘,出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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