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翻上馬,提起韁繩時下意識回首向楚國寺,比起謀害胡季真時那毫無破綻的作案手法,謀害李鶯兒的兇手似乎陋許多,而且像是臨時起意,因此現場留下了不線索。
等明日到了大理寺,再同嚴司直把兩案的細節核對一下。
那座鬧鬼的荒宅不算遠,就在修真坊的東南角,剛拐過街角,滕玉意袖中的小涯劍就發起燙來,絕圣和棄智探出窗口往外看,訝然道:“師兄,好重的氣。”
藺承佑沒接茬,里頭足足有四十多只倀鬼,全是他前晚用陣法引到此來的,眼下聚在一堆,怨氣能不重嗎?
滕玉意拔劍出鞘,早已是躍躍試,絕圣和棄智跳下車,二話不說就要往宅子里沖,哪知剛一,藺承佑就扯住了他們倆的領。
“跑什麼?忘了這兩日你們不能用劍了?”
絕圣一愣:“為何?”
藺承佑:“師公說這一次尺廓足有五十多只,接下來得隨時預備對付尺廓,倀鬼喜食臟最是臟污,每殺一只就會多損一分劍上的靈力,殺完這一窩,你們的劍起碼要七日才能恢復,要是這當口尺廓冒出來了,你們是不是打算在旁邊干看著?”
“是哦。”絕圣撓撓頭。
棄智埋頭就要從懷里掏出符箓:“不怕!師兄,我們用符對付它們。”
那符箓掏了半天才掏出來,不但染上了污漬,還黏糊糊的粘作了一堆。
絕圣和棄智張大了:“這——這是?”
“黏上蔗漿了?”藺承佑似笑非笑,“這必然是不能用了。”
絕圣和棄智灰溜溜地一脖子:“許是吃飯的時候不小心灑上的,我、我們不是故意的。”
慶幸的是,師兄這回居然沒罵他們。
滕玉意在旁候了一晌,腕子上的玄音鈴越來越響,料定里頭的東西不會,早已是激得兩眼冒兇,見狀,自告勇說:“沒關系。耐重和尸邪我對付不了,尋常惡鬼還是沒問題的,而且小涯已經許久沒歷練了,這回不如就給我吧,世子,小道長,稍后你們自管在邊上歇一歇。”
絕圣和棄智嚇一跳:“這怎麼能行?滕娘子,你不是道家中人,倀鬼雖然法力不高,卻也甚是狡猾,要是你一個人進去,說不定會有什麼變故。”
藺承佑卻道:“也行吧,跑了一天我也累了,到了里頭你先應對,我們呢,就在門外等你,實在應付不了再我們。”
說著抬手推開門,率先進了荒宅。
絕圣和棄智面面相覷,端福也出遲疑的神,眼看他二人已經進去了,只好也跟上。
滕玉意邊走邊興致昂揚地說:“端福你不會道,在外頭等我就行。”
端福一聲不吭,顯然對這安排很不放心。
這宅子已經廢置許久了,院中荊榛滿目,中堂里到結著蛛網,暮不聲不響籠罩下來,每一個角落都顯得分外荒涼。
越往里走,空氣越寒涼,即將到花廳了,相距數丈就聽到里頭砰砰作響,像是有東西試圖撞開門窗跑出來,玄音鈴也隨之撞擊得愈加兇猛。
藺承佑隨手撿起廊廡下的一盞風燈,點燃了遞給滕玉意:“這燈熄不了,可以拿來在屋子里照明,你怕不怕?”
滕玉意接過風燈:“不怕。”
藺承佑笑笑,眼睛著滕玉意,右手卻幫一把推開側邊的房門,伴隨著刺耳的厲嘯,無數鬼影急沖出來,然而才探出脖頸,就被藺承佑彈出的符箓打了回去:“滾回去待著。”
滕玉意趁闖進去,口中扔下一句話:“端福,在外頭等我。“
端福急步跑到門前,恰好被關閉的房門到了鼻子,他無聲握了握拳,回頭看藺承佑已經閑閑坐到了廊下,娘子再三叮囑他別跟進去,縱然憂心如焚,也只好一不杵在門口。
絕圣和棄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師兄,真讓滕娘子一個人進去?萬一有什麼差錯怎麼辦。”
藺承佑背靠門扇而坐,擰開水囊喝了口水,隨后將胳膊擱在膝蓋上,轉頭看看二人:“師兄在此,你們怕什麼。”
棄智急得還要說話,冷不丁聽到窗戶響,有只倀鬼竟將腦袋從破掉的窗里出來,藺承佑聞聲沒回頭,卻懶洋洋往后擲出一道符。
絕圣和棄智定睛一看,師兄使的是定影符,只能把鬼影定住,卻不能損及倀鬼分毫。
兩人心里一慌,但接著,就聽滕玉意興沖沖在屋里說:“看劍。”
只聽一聲慘,那只倀鬼似是因為彈不得,被小涯劍刺得魂飛魄散。
絕圣和棄智傻眼了,藺承佑皺了皺眉:“別杵著了,坐下來等著。”
棄智約明白過來了,難不師兄在鍛煉滕娘子捉鬼的本事?是了,師兄是很喜歡滕娘子的,要是滕娘子能練運用小涯劍,往后就能常出來跟他們一起除祟了。
想明白之后,他后腦勺,把絕圣拉到一邊,紅著臉悄聲說:“放心吧,師兄不會讓滕娘子傷的。”
屋里,滕玉意正忙著追逐一只倀鬼。倀鬼作惡多端,每殺一只,就能多攢一份功德。
話說起來,這些倀鬼的模樣一個比一個駭人,角全都裂到耳邊,一張就能把人嚇得半死。
換作是兩月前,別說上前追殺,連多看一眼就會,現在早不一樣了,邪也是講等級的,見識過尸邪和耐重那樣的大,這些小東西就有些不夠看了。
倀鬼似乎極畏懼手中的劍,不是忙著在屋中飛奔,就是蜷到角落里,好在屋子不算大,只需施展輕功就能追上。
唯一的困擾就是屋里只有一個人,好不容易追上這個,又跑了另一個。
絕圣和棄智趴在窗口往里看,不時搖頭嘆氣:“慘,太慘了。”
倀鬼最大的本事就是行速度極快,且個個都有盆大口,闊一張,似能吞下世間萬。
師兄在屋子四角埋下了金剛陣,這陣法滕娘子不懂,他們卻是看得明白的。被這陣法困了這些時辰,倀鬼早已靈力大減,非但行速度制,還沒辦法把口完全張開,加上滕娘子手中那把小涯劍劍氣如虹,一時間只有被打得鬼哭狼嚎的份。
他們跟隨師公和師兄捉妖這麼久,頭一回看到混得這麼慘的倀鬼。
“慘!”眼看滕玉意將劍又刺一只倀鬼的膛,兩人不約而同嘆了口氣,“誰你們做鬼也不老實,該!”
可惜滕娘子手不算好,倀鬼又善躲藏,這樣一只一只殺下來,也不知要殺到何時去。
扭頭一,師兄似是極有耐心,頭靠著背板,居然閉上了眼睛,看上去似在假寐,但只要有倀鬼逃出來,即刻就會往后扔出一張定影符。
兩人趴在窗口看了一晌,發現一切靜都瞞不過師兄,便也坐下來耐心等待。
這當口端福一直在側耳聆聽屋的聲響,聽得小主人始終活躍如初,表才稍稍松懈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絕圣和棄智腦袋挨著腦袋打起了盹。
再過片刻,廊下漸漸起了夜風。
忽聽吱呀一聲,有人從屋里出來了。
絕圣和棄智被這靜驚醒,猛地睜開眼睛,就看見滕玉意持劍朝他們走來,腳步輕快又穩健,耳旁的烏發漉漉的,看樣子方才出了不汗。
藺承佑也睜開了眼睛,轉過頭看著滕玉意走近。
滕玉意眼睛亮晶晶的,神頭好得出奇,到了近前,赧然笑道:“你們久等了。幸不辱命,總算都清完了。”
“一只都不剩?”
“一只都不剩了。”
藺承佑笑著點點頭:“不錯,本事見長。下回絕圣和棄智有事不在的時候,可以找你搭把手了。”
絕圣張了張,這不行吧,滕娘子這一清都清到大晚上了,還得全程有人在外頭幫著把鬼攔住,要是每回捉妖都這麼慢,還——
忽然瞥見師兄掃過來的眼風,只好又改口笑道:“是的,滕娘子好厲害。”
棄智也憨笑:“滕娘子實在是太厲害了。”
藺承佑心里嘖了一聲,這演得,還不如不吭聲。
說話間,只聽“咕嚕嚕”一陣響,絕圣和棄智臉一紅,同時捂住自己的肚皮。
“了吧?”藺承佑道,“帶你們吃東西去。”
“等等。”滕玉意低聲對端福說了句什麼,不一會端福從外頭抱了一堆東西進來,近前一看,竟是八份錦盒。
滕玉意笑瞇瞇打開最上頭一份:“既然大伙都了,不如先拿這個墊墊肚子吧。”
絕圣和棄智探頭去,眼睛登時一亮:“哇,好漂亮的點心,滕娘子,這是你們府里新做的?以前怎麼沒見過。”
滕玉意驕傲道:“當然沒見過,這可是我親手做的鮮花糕,早上本來就想給你們,結果一整天都沒能尋到機會,這糕點熱的時候好吃,涼了也另有風味,這地方太荒涼了,最近的店肆估計也要半個時辰的路程,怕你們太,吃些點心再上路。”
絕圣和棄智眉開眼笑接過錦盒:“多謝滕娘子。”
滕玉意順勢坐到藺承佑邊,把其中一盒捧到他面前:“世子,你嘗嘗我的手藝。”
藺承佑低眉著滿屜子的玫瑰花糕,那點心了玫瑰花的形狀,一朵一朵挨在一塊,這樣細的小點心,一看就知道極費工夫,想想這是親手的,眼里不自覺溢出了笑意。
只可惜連絕圣和棄智都有份,何時做一份只給他一個人的點心就好了,又聽滕玉意道:“這四盒是專門給世子做的,世子不那麼吃甜的,所以這里頭餡料清淡許多。”
藺承佑微微一怔,笑意從心里蔓延到了角:“謝了,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你和端福也了,這盒你們吃吧。”
滕玉意興致說:“世子你先嘗。”
藺承佑接過棄智遞來的帕子凈了凈手,隨手拿起一塊吃了,果然不算甜,味道清新糯,有種說不出的風味。
“你夸口說這是江南最好吃的點心?”
滕玉意:“世子以為呢?”
藺承佑笑道:“行吧,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吃。”這次絕沒有毫違心夸贊的意思,一口氣吃了好幾塊。
滕玉意在旁看著,笑靨愈發深,藺承佑好像還挑的,他要是覺得不好吃,絕不會吃這麼多。
含笑捧起一盒,先用帕子裹了好幾塊遞給端福,自己也拈了一塊放口中。
幾人盤坐在廊下,心里一高興,便肆意說笑起來。
庭院荒涼,夜風陣陣,頭頂燈昏暗,隔壁滿是鬼怪殘骸,這景實在詭異,而且玫瑰糕也早已涼了,可是這一頓吃下來,每個人都覺得心頭熱乎乎的。
回到滕府已是半夜,滕玉意跟絕圣棄智告別下車,藺承佑在馬上著說:“之前跟你說的記住了?”
滕玉意頷首:“知道了。”
藺承佑安在書院的應姓簡,日后有事可以托這位簡傳話。
藺承佑看了看候在滕府門口的一眾下人,一抖韁繩:“行了,那就告辭了。”
說著催馬離去。
絕圣和棄智從車里探出腦袋:“滕娘子,明日開學之禮我們不便去打攪你,下回等你有空,我們再找你除祟。”
滕玉意目送車馬的影消失在夜中,這才高高興興回了府。
端福不聲不響跟上去,心里默默地想,這一整日,娘子好像比過去一整年笑的次數都要多。
俞姝眼盲那幾年,與哥哥走散,被賣進定國公府給詹五爺做妾。詹司柏詹五爺只有一妻,伉儷情深,因而十分排斥妾室。但他夫妻久無子嗣,只能讓俞姝這個盲妾生子。他極為嚴厲,令俞姝謹守身份,不可逾越半分。連每晚事后,都讓俞姝當即離去,不可停留。這樣也沒什…
作為29世紀的末世戰神,慕雲歡穿到大宋國慕家的煞星身上,爹不親娘早死,被庶女姨娘欺負,她輕而易舉地虐渣打臉,她定要活出一片新的天地。 誰知道,隨手撿的一個病秧子,竟是傳聞中最為神秘暴戾的定北侯! 沈離夜纏上了一個高冷的女子,為了留在她身邊,日日...
京裏有對出了名的死對頭: 公主李嗣音和世子燕澄朝。 李嗣音風頭無兩時,裙下之臣無數,只燕澄朝虛情假意,陰陽怪氣。 燕澄朝風光無限時,人人稱羨,只李嗣音冷笑連連,嬉笑怒罵皆帶刺。 燕澄朝要爭第一,李嗣音絕不要第二; 李嗣音要向左,燕澄朝絕對向右。 這樣一對死敵,偏生一同落入巫族人的陷阱,同時中了蠱。 同生共死蠱! 完全共享對方的生命和感官。 李嗣音&燕澄朝:呵 從此之後 李嗣音月信腹痛,燕澄朝面色怪異; 李嗣音沐浴擦身,燕澄朝盯着自己雙手發呆。 而每日清晨,李嗣音總能察覺到一股異樣的衝動。 不僅如此,每當燕澄朝練武時,好端端坐着的李嗣音便會薄汗淋漓,呼吸急促,弄得她臉紅又社死。 終於,二人都受不了了。 燕澄朝:“你就不能愛惜自己身體,紅糖紅棗多喝一點?” 李嗣音氣得跳腳:“你就不能穩重些,別沒事舞槍弄棒的?” 二人不歡而散,直到有天,李嗣音在宴會上,看上了新晉狀元郎,眼睛眨巴眨巴地犯花癡時,她忽地感覺到心中一陣刺痛。 李嗣音錯愕轉頭,正好對上燕澄朝那雙幾欲被醋浸泡的眼…… 李嗣音(瞪大眼):完了,我的死對頭看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