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寄給陳志的信里只放了一張照片，跟幾年前的差不多，就是他跟沈華濃兩人的合照，兩張照片上他們的作都是一樣的，就那麼正正經經、一板一眼的挨著坐著，但是陳志覺得跟先前收到的相比還是有些不同。

現在的這張給他的覺是這對夫妻更溫馨更甜了，從兩人幾乎同步的眼神和笑容可以看出來，從他們自然依偎在一起的作也可以看出來，讓人覺得沒有什麼再可以進他們中間去，看得出來濃濃過得很好。

陳志第一眼看見照片還只當霍庭是故意以此來炫耀和刺激他，想讓他難，也是為濃濃抱不平：看看你多無能，所以全了我的幸福。

當時他還苦笑了一聲，在心里腹誹過這個賣弄炫耀又小心眼的家伙，但同時又打心眼里為沈華濃找到了這樣一個會當著他的面炫耀的丈夫而高興，霍庭是真的覺得好，才會這麼做不是麼。

起碼，離開了他之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過得比跟著他要更好。

后來，他琢磨著照片背面的那句話：“真正的是使人進步而不是消沉和毀滅。”他盡量是忽略后面的那行扎心小字：“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霍庭與妻合影留”之后，又有了一些其他的。

表面上看，這是霍庭跟沈華濃的告白，或者是夫妻倆互相之間的陳，謝人的和陪伴讓他進步，是赤果果的炫耀，但難免的也讓陳志聯想到了他跟沈華濃曾經的。

他跟濃濃以前是真嗎？他覺得必須是的，或許跟霍庭與沈華濃之間的不同，但是它是那樣的純粹，那樣的熱浪漫，幾乎是他的全部青春，怎麼就不是？

真正的使人進步……這一句話陳志原則上也是認同的。

以前他覺得自己有進步，只要一想到濃濃，他就充滿了對生活的熱和希，好像自己變了巨人，總覺得什麼困難險阻都不怕，都可以打敗。

而現實卻給了他一記耳，將他從自己臆想的愿景里拉了出來，他認識到了自己的懦弱無用，也認識到自己讓濃濃失了。他因為失去這段而消沉痛苦，甚至磨滅了對生活和創作的熱，并且沒有做出任何掙扎和改變。

他的父母給他寫信、拍電報什麼話都說盡了，其中也不無激的指責他跟沈華濃的這段，指責這將他的生活全部毀滅了，陳志也覺得自己跟初一塊兒死了。

如果套用上霍庭的說法，這就不是真了。

所以這句話是在嘲笑他并不曾擁有濃濃的真，還是說他不曾付出過真？他憑什麼這麼看待他們的過去？

陳志鉆在這個牛角尖里想了幾天，最后慢慢的從自己筑的烏殼里爬了出來。他已經辜負了濃濃一次，難道還要因為自己的原因讓這段記憶都被父母辱罵，被霍庭嘲笑和否定麼？

再后來，他就想到了跟吳這個書友筆友寫過的信，信上的地址是陵石油城，霍庭的寄信地址也是這里，他懷疑霍庭是不是從筆友那邊知道什麼，所以才會故意給他寄了那張照片并那句話？信的時間上是很巧合，而現在沈華濃又問他還有沒有寫小說，這就印證了他的猜測，他們夫妻是真的知道他的頹廢，所以霍庭才給了他那句話。

被敵給一句話給敲醒了，比起他自己的逃避、自欺欺人，霍庭就連沈華濃曾經的付出和都要幫著去維護，不讓的被辜負和否定，不讓留下憾……這滋味確實是復雜的。

此時陳志抿了抿角道：“濃濃，我很好，以后也會越來越好，你也好好的，代我跟霍庭問好。”

這問好就是告訴他，我們的雖然過去了，但那也是真，它讓你一瞬間長大了，學會了保全、承擔和面對，所以霍庭才能遇見更好的你。

而我也不是沒有進步，我認清楚了自己，只是此前我沒有意識到進步的滋味竟然是如此的痛苦。但我現在走出來了，面對了，接了，所以你我的過去不是沒有意義的。

沈華濃聞言笑了笑，“好啊，等你的小說發表我去買來看。”

陳志點點頭，角也扯了扯，微微牽起很小的弧度，“那我……”

“陳志。”沈克勤站在門口喊了一聲，陳志回頭看過去，沈克勤說了句：“有空多回來。”

陳志“嗯”了一聲，鼻子一酸，他匆匆的垂下頭，“我先走了……”然后忙不迭的去推了自行車就趕出去了。

沈克勤暗暗嘆息了一聲，見沈華濃一臉坦然，全無半點介懷的模樣，心中釋然，面上也帶了笑，“怎麼這時候過來了？霍庭和孩子們呢？”

“爸，我是來出差的，沒帶他們。”

“小紅今天留下來一起吃飯。”

“好的，爸爸。”

……

此時陳志走遠了才抬起頭來，眼睛已經是模糊一片了。

第二天沈華濃回石油城之后，就將遇見陳志的事跟霍庭說了， “看起來神雖然不大好，但是絕對也不算是消沉頹喪啊，也不像吳說的那麼比上回見他的時候可好太多了。難道真的是你寫的信，會這麼有效果？我也不好意思問他。”

霍庭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道：“是不是那封信的效果我不知道，誰知道呢。”在心里卻哼了陳志一聲，果然是個還沒有死心的！

沈華濃靠過去掐著他的下，直視他的眼睛問道：“你說實話，你究竟是寫了什麼了？為什麼要給陳志寫信管他？”

究竟寫了什麼霍庭不說，只道：“我媳婦的這麼珍貴，不能這麼浪費，更不能喂了狗之后還反遭別人埋怨。”

沈華濃改掐為，挲著他的下，笑道：“別人就是狗，你呢……喲喲喲，怎麼就這麼會說話呢，我嘗嘗是不是的抹了。”說完一翻坐在他上，按著他用力的在他上親了一下，手也胡鬧沒閑著，“是甜的，讓我好好疼你一下。”

“臭娘們，你輕點…….還要你把我的話給說了。”

“那你就別說話，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