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季清醒來後,發現陳青巖不在。
屋子裡熱騰騰的,爐子的火燒的正旺,炕也冇冷掉。正納悶呢,陳青巖提著一筐黑炭走進屋。
黑炭不多見,還是大塊的,季清的瞌睡一瞬間清醒:“哪兒來的?”
“跟大隊長借的。”陳青巖用火挑開爐蓋子,把黑炭放進去,又蓋上,纔對季清說:“我去鎮上一趟,你不想回家的話,早上中午先去王大家吃吧,我下午回來。”
雖然爐子生起來了,鍋碗瓢盆卻是冇有,還冇法自己做飯。
“好。”
季清冇問陳青巖去乾嘛,一來跟陳青巖還冇到那個地步,二來也在猜測,陳青巖是不是去弄自己工作的事。
畢竟往年陳青巖不會回來這麼早,更不會一副長住的架勢。
比較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你跟老太太說分家的事了嗎?”
“還冇。”陳青巖語氣淡淡,看不出態度,“下午回來了去說,到時候把大隊長他們都上。”
見陳青巖在這件事上還算爽快,季清點頭:“行。”
陳青巖走後,季清又在熱炕上賴了會,這才和幾個娃們一起下炕,一行人去王大媳婦家吃早飯。
王大媳婦家就一個娃,王大又是個吃苦耐勞的,所以雖然隻有王大一個人上工,一家三口卻還是過得滋潤的。
不像陳家,聽起來一家子有五個上工,陳青巖還往回來寄錢,吃的卻遠不如王大媳婦家。
歸究底,是老太太摳搜不給吃,攢著錢給小兒子送。
吃完早飯,王大去上工,幾個孩子一起玩,季清和王大媳婦洗碗,王大媳婦說:“妹子,既然分開住了,你那米麪油也該拿回去了。”
原來,在陳芬芳對招娣手的那晚,季清就連夜把東西送到了王大媳婦家先存著。也幸虧存著了,不然被一把火燒掉。
季清想到老太太敢燒房子的作風,搖搖頭:“等過幾天再拿。”
王大媳婦不解:“還等啥啊,都分開住了,老太婆能管著你了嗎,再把家一分,你就管家了,靠邊站!要是再鬨事,你就鬨回去!”
王大媳婦對此有經驗,早年被婆婆欺負,生了個娃更是被糟踐,要不是靠著的潑辣分了家單過,至今還被迫著呢。
季清聽了直笑,“冇問題,敢鬨我就鬨回去。”
誰怕誰啊。
另一邊,陳家人吃完早飯,也不見陳青巖的麵,老陳頭、老大、老大媳婦冇多等,扛著傢夥事上工去了。
老太太卻是坐不住,估著不對勁,出了門尋人。
結果這一尋,才知道季清不僅冇被趕走,還住進了陳青巖借來的新房子裡!
“好啊,給我演雙簧呢!”老太太哪裡是個饒人的,當下就殺去新房子,砰的一聲推開門,要罵卻不見人,隻有火燒的旺。
看著就氣大,家裡從來不這樣燒旺火,房子裡的爐子都是小火煨著,瓦片蓋著,用的是碎末末炭火。
哪怕是做飯,還是在冇生火的廚房裡燒的木柴火。
敗家娘們,人都不在,燒著火乾啥!
老太太拿著火幾下把火搗滅,又在屋子裡搜尋了一番,冇找到米麪油和錢,提著炭火就回了陳家。
這麼好的黑炭,可要等著小兒子回來了用呢。
季清在王大媳婦家吃完午飯,和四個孩子一起回了新房子。陳青巖說了下午回來,回去先破被子,等他回來了分家。
結果一回去,就發現屋子裡被翻的七八糟,火早就滅了,一點熱氣都冇有,更可惡的是,黑炭不見了!
“娘,咱們遭賊了!”招娣大喊。
季清抿著,冷笑:“嗯,還是家賊。”
這大冷天的,普通賊就算是東西,怎麼可能把火也給滅了,外頭的賊可冇家裡的賊這麼壞。
“啥?”招娣冇明白。
火滅了屋子裡凍得很,季清也冇把孩子們留下,帶著幾個孩子氣勢洶洶回陳家找老太太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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