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禾薇沒有剖,直接順產。
人從病房推至產房,產道就已全開,肚子裡的小家夥迫不及待地臨世了。前前後後加起來統共還沒半小時,這就生好了。
饒是生過倆回孩子的禾母都愣了:這麼快?
禾父也不敢置信地口而出:“這麼順利?”
“怎麼說話的!”回過神的禾母,沒好氣地賞了丈夫一記手拐子,“那是薇薇福氣,你嫌太順利了還是咋地?會不會說話!”
禾父憨憨地撓著頭笑:“我那不是太驚訝了嘛!”
他都做好陪閨生上半天的思想準備了,還拉著婿坐長椅上說“有的等”來著,結果爺倆個還沒嘮上幾句,產房裡就有護士出來通知生好了,這會兒正給孩子清理。能不驚訝麼。
“你當年生冬子,太落山推進去,一直熬到第二天早上朝開起來了才生。生閨那次算快得了,那也生了六個多鐘頭。”禾父回憶道。
這倒是實話。禾母點頭。順產五六個鐘頭的確算快了,一般得熬七八個甚至十來個鐘頭;慢的,生上一天一宿的都有。想當年生兒子,就足足熬了一宿半,差點沒把累死。想來那是頭胎的緣故。
可同樣是頭胎,閨生娃的速度……嘖!簡直和老母下蛋有的一拼。
啊呸!怎麼比喻的!禾母暗地裡給了自己一。打完又不住笑。閨生好了,當外婆了。啊喲喂!這心咋那麼妙呢!
賀大一聽寶貝媳婦生完了,哪還坐得住,騰地跳起來,攥了拳頭來來回回地在產房門口打轉。直到護士推著清理幹淨、並裹上醫院統一的繈褓的嬰出來,驀地僵在原地不知所措了。
禾母好笑地瞥了婿一眼,走過去接過推車,一邊打量外孫囡,一邊贊歎:“長得真秀氣,和薇薇小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看看,我看看。”禾父也開心地湊過來看外孫囡,順喚婿,“阿擎,你別傻愣著啊,快來看看你閨。怎麼?薇薇給你生了個閨,你不高興啊?”
咋可能呢!他這不是高興壞了嘛。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寶貝閨那麼小、那麼,他怕自己這一蠻力、不留神傷到了。
禾母倒是從閨那兒聽說過婿的心思,確實想要個兒子不假,卻不是因為重男輕,而是太稀罕閨了,怕被家裡有小子的顧緒等人,拐去當兒媳婦。於是一心盼著先得個男娃、過幾年再要個娃,好讓哥哥保護妹妹。因此聽禾父這麼說,並沒變臉,但做為丈母娘,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免得閨委屈:
“這年頭生男生都一樣,先要個閨也好,閨懂事早,又是娘的心小棉襖,過幾年再要個男娃,還能幫著帶帶弟弟。我是嘗過同時帶倆孩子的苦,那會兒冬子不到上學的年紀,薇薇又還沒學會走路,家裡頭得喲,天天都像戰場,罵完兒子喂閨,喂完閨收拾攤子,這還沒收拾完哪,臭小子又搞破壞了,那可真累……”
賀大就沒聽出丈母娘的弦外之音,徑自打量著酣睡中的寶貝閨,看著紅撲撲的小臉蛋在繈褓外面,翹的小鼻尖抵著繈褓的邊……原來寶貝媳婦小時候是這樣子的呀?好可好可……可得他心都化了。真想把閨抱起來在口疼。可惜剛出生,骨頭還沒長好,他沒敢抱,就這麼蹲在推車前,著迷似地欣賞閨的睡。
禾母見說了半天,婿沒反應,仔細一看,得!看著迷了!這副樣子哪裡是在嫌棄外孫囡,分明是捧到手裡怕摔了,含到裡怕化了。也就老禾同志這個呆瓜看不出來。
禾母放心地笑了。把外孫囡留給倆爺們照看,自己跑去問閨的況。生完了該轉去病房了吧?雖說本來就在住院,可先前住的是科病房,這會兒得住婦產科病房。
海城一院的病房素來張,尤其是婦產科,幾乎就沒有一天是空缺的。但換的也快,順產一般三五天出院,剖腹產最多七天,一撥撥產婦來了走、走了來新的。因此,禾薇這廂一說要生,那廂就安排上病房了。只是沒料到會生得這麼快,病房還沒收拾出來,得去催催。
另外還要給親戚朋友報喜。禾母一個人忙不過來,就把報喜的任務給了禾父。
賀擎東聽到丈母娘的吩咐,才有種魂魄歸位的趕腳。不好意思地抓抓頭,他這麼個大老爺們在,哪有讓丈母娘奔波的道理。果斷地讓丈母娘留下照看孩子、丈人負責報喜,他則去盯病房、照顧寶貝媳婦。
禾薇直到生完都還雲裡霧裡的。
這就生好了?不是說順產起碼得先在產房外的等候室躺上半天、經曆著一陣通過一陣的陣痛、不時有護士過來查看產道開沒開?開了幾指?等到全開了才慢條斯理地推你進產房、扶你上產床;然後在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以及煎熬地等待後,方能迎來孩子的誕生。
都做好剖宮產的準備了,突然間說產道開了、直接順吧。
被地爬上產床,滿腦子的混還沒理清,又聽接生醫生說:“出來了!很順利!是個娃!”
接著,負責的護士倒提著一個滿紅溜溜的小家夥,在眼皮子底下拍了幾下,聽到哇哇哇的嬰啼,笑著告訴:“孩子很健康,高49公分、重3.3千克。”
禾薇下意識地瞅了眼從頭到尾沒給糾結地選擇到底是“剖”還是“順”的閨,這才反應過來:揣了九個月的胎,已經瓜落。
各地的親朋好友收到禾薇平安順產的消息,都在電話裡歡喜地恭喜,還說一放假就來清市看新出爐的賀家小千金。
最興地當數禾曦冬這個新鮮出爐的大舅了,差沒把新買的智能手機摔了。
禾父咧著無聲地笑,上卻道:“都當大舅的人了,咋還這麼糙糙。”
“我激啊。”禾曦冬一點不介意被自己老子打趣,“唉喲!爸你說我送外甥什麼好呢?妹妹醒了,小外甥出世了,雙喜臨門的大好事啊,不行不行!我得好好籌劃籌劃,慶祝一下。”
“都過年了怎麼慶祝?還是等你妹滿月了再大辦吧,這幾天就算了。”禾母撈過丈夫的手機,對兒子道,“你還是早點回來吧,現在你妹都醒了,醫院病床張,住不了幾天就要回家,阿擎要照顧大的,媽要看顧小的,你回來和你爸換著開車。”
“得令!”禾曦冬二話不說應道。他這幾天之所以待在京都,是在為妹妹的病奔波。雖說賀擎東那邊已經聘請到了幾名專家趕到海城會診,可一直診不出個結論總歸不是事。他索就留在京都,和梅子一起,分頭跑醫院,中醫館、西醫院,一天跑倆、三,帶著妹妹的病說明,逮著有點名氣的醫生就掛號問診。
如今妹妹既已蘇醒,還平平安安地生下了據說很可、很漂亮的外甥,他還留在京都幹嘛?回家過年咯!
和他一道回海城的自然還有梅子、禾鑫、周潔瑩。夫唱婦隨說的就是他們。圓圓鞋瞅著這兩對不秀恩就不痛快的小一臉牙疼:“我說,梅子跟著我冬子哥回去也就算了,畢竟家就在海城。周潔瑩你怎麼也跟來了?你還沒正式嫁給我鑫鑫哥呢,跟著他回家不怕被說厚臉皮呀。”
“要你管!”周潔瑩朝圓圓做了個鬼臉,“我就厚臉皮了咋地?我就喜歡和他在一起咋地?你有意見?”
“沒意見沒意見!”圓圓搖頭搖得像撥浪鼓。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中的人啊,因為後站著一個隨時可以為沖鋒陷陣、掃除障礙的男人。
果然,禾鑫周潔瑩的頭,寵溺地笑笑,對圓圓說道:“我媽正月初三生日,今年五十歲,打算辦幾桌熱鬧熱鬧,特地代我讓我把瑩瑩帶去的。”
周潔瑩N瑟地朝圓圓昂了昂下,傲地哼了一聲。
圓圓佯裝惶恐地朝作揖:“真是對不住!我誤會你了!你其實沒那麼厚臉皮!”
“賀許諾!別以為薇薇不在,我就不敢打你了,看招!”
“怕你呀!哈哈哈……”
除了這幫小部隊嘰嘰喳喳地開進禾薇的病房,給無聊的月子生活帶去數不盡的歡樂,徐太子為首的大部隊,也於次日從京都開來了。
一夥人爭相要抱小千金,最後還是猜拳定先後,最先抱上的居然是小籠包。
徐海洋鬱悶地不行,瞅著還沒他齊腰高的小籠包問顧緒:“才幾歲啊,你就教他猜拳?”
“有些東西,左右要學點,幹啥不早點學?”顧緒淡定地回答。
周悅樂在一旁。心說拉倒吧!還不是喝點小酒就喜歡逗你兒子玩,玩著玩著就猜起了拳。偏兒子又是個聰明的,凡事教一遍他就會。虧得沒喝酩酊大醉,還知道分寸,曉得哪些該教、哪些不該教,不然絕對跟他急。
沒搶到“首抱”的徐太子等人只得乖乖等小籠包抱完了好到他們抱。想著他一個小屁孩,力氣不大抱不了多久,沒想到一等二等的,都過去兩分鐘了,小屁孩還穩穩地抱著小千金不撒手。
“我說老顧,你忒狡猾了吧?派你兒子出馬,準備這會兒就把阿擎的寶貝閨搶回家做兒媳婦是吧?”石淵最沒耐,第一個發牢。
“這可不行啊老顧,你把兒子帶來了,我們幾家可沒帶。這有違公平競爭的原則啊。”徐太子手肘擱在顧緒肩上,一副哥倆好的商量態度。
徐海洋也道:“就是就是!說好的公平競爭,老顧你不能搶跑。”
“老子哪兒搶跑了?”顧緒一臉無辜,心裡早就樂壞了:兒子喂!你可真給老子長臉!這麼小就知道先下手為強。不錯不錯!再接再厲!老子看好你哦!
安頓好媳婦的賀大走過來,看似小心翼翼、但眾人就是從他的作裡砸吧出了一“搶奪”味道地從小籠包懷裡接過被小籠包有模有樣地抖啊抖給哄睡著的寶貝閨,放進和禾薇床床的小推床裡,並朝小籠包豎起食指“噓”了一聲:“妹妹要睡覺了,等醒了再抱。”
小籠包乖乖地退到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睡狀態的小千金,大有“我就在這兒等、等妹妹醒來我抱玩”的架勢,把禾母幾人逗笑了。
賀大的俊臉黑的不行。媽蛋!老子那是客氣話!懂?
顧緒也看到兒子的作了,噗嗤樂出了聲。好兒子!追媳婦就是要這麼滴無懼無畏、厚臉厚皮。
賀大一個冷眼過去。差點忘了這貨才是罪魁禍首。還有旁邊一二三幾個,寶貝閨才出生就嚷嚷著要抱回去做兒媳婦,有考慮過他這個當爹的嗎?心塞!
果然頭一個就該生兒子,等兒子長到小籠包這般大、知道保護妹妹了再要個寶貝閨,家裡有一大一小倆爺們守著,就不信他們還能搶得去。
不過……賀大眼角瞥到安靜地守著小推床的小籠包,心塞得不止一星半點――防得了大的、防不了小的啊。
……
清市有雙月子的習俗,意即家境好的,坐滿兩個月再出月子,這樣據說對產婦恢複有極大的幫助。
禾母說不清到底有哪些幫助,但家裡有這個條件,不由分說,押著閨坐了兩個月月子。
出月子時已是冰雪消融的春三月。
當初辦婚禮時,老爺子就拉著親家倆口子約好了:禾薇坐月子在娘家,但滿月酒得回京都辦,而且得大辦。
禾父禾母一聽就知道親家爺爺這是在給閨撐腰,斷沒有拖閨後的道理。因此,禾薇還沒出雙滿月,禾母就已經開始收拾上京都要帶的行李了。每天都整理一個包,並且記下哪些打包好了、哪些還缺著,免得要臨出門了手忙腳。
禾薇被娘盯著,老老實實地在床上躺足了兩個月,頭一個月的時候頭發不讓洗、澡不讓沖(頂多用燒開的熱水放溫點全)、電視報紙不給看……總之,除了一日三餐外加喂,能做的就是躺床上睡覺或是睡飽了坐落地窗前曬曬太逗逗閨。一切娛樂活均和無關。
好不容易熬滿一個月,娘還是不許出門見風,但總算能洗頭洗澡、看新聞看報紙了。單滿月這天,禾薇紮紮實實地泡了個長達一個半小時的熱水澡,神清氣爽地從浴室出來,賀將眼神火辣得幾乎要將吞噬。
“我媽說了,那個、那啥,必須等我雙滿月了才行。”禾薇俏臉一紅,連忙搬出母上大人。
賀大眼神幽了幽,隨即前一步,打橫抱起來到床上,角噙著笑回道:“嗯,我不那啥,我就。”
之前禾薇嫌自己頭發臭、子臭,堅持不肯他近。丈母娘又看得,以至於禾薇坐月子的這一個月,賀大飽嘗相思之苦。好不容易等到滿月,媳婦兒也允許他近了,豈有只看不的道理?
至於丈母娘的代,賀大爺表示:先吃半頓解解饞,等出雙滿月了再吃下半頓。
“等那時,你可別哭著喊著求爺放過你。”他狠狠地吻了小妮子一通,然後著前兩坨明顯比懷孕前大兩號的玉峰,啞聲道。
禾薇被他一通,舒坦得不知今夕是何年。歪在他懷裡無意識地咕噥:“誰喊誰是小狗……”
賀大忍不住勾起角。
雙滿月這天,禾薇鞋見識到了數個月的男人是何等瘋狂。
被他抗進婚房煎餅似地翻來覆去,唯有繳械投降的份。要不是憐惜生完孩子才兩個月,這天晚上甭想睡。
盡管只被他索取了兩次,可第二天還是累得爬不起來。早上七點左右被他拉起喂了碗什錦米線後繼續補眠,再睜眼,日頭掛中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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