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忙活下來，陸清靈算了算賬，有些絕。

昨天才攢了三十文錢，今天一下子倒進去，現在好了，還欠香姐一兩銀子。

香姐愧：「陸妹子可別這麼說，要不是我家明澤，小七也不會丟。」

陸清靈笑道：「香姐別總是責怪明澤了，說了這事兒跟他沒關係，他還是個孩子呢。」

李明澤心頭一，鬼使神差地說了句：「我不是孩子了，我已經過了生試，就要去考舉人了。」

陸清靈驚訝：「這麼厲害？」

古代生試可不容易過，過了就是秀才，可以去尋個賬房、主簿的職位，相當於大學專科吧。

再往上考，舉人就算得上是本科了，進士更不用說，考完直接做的，怎麼也得個研究生水準了。

李明澤鼓起勇氣：「今天的事因我而起，這一兩銀子也合該我出。」

陸清靈笑了：「別傻了，我能你出銀子嗎？」

轉頭對香姐說道：「香姐你也別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了，我會想辦法還銀子的，你們小本生意，也不容易。不過，我還得請香姐幫我個忙……」

盤算過了，今天是出了岔子，若是順利，那些造型各異的饅頭能賣出去好幾百個，說也要收個一二百文錢。

算下來幾天也就還上了。

香姐沒意見：「行，這幾日鋪子裡的東西隨便你用，多賣出去的錢你拿著。」香姐抹抹眼睛，帶著眼淚笑道。

晚上，陸清靈給小七洗澡，著小七後腦勺的於腫，心裡難極了：「小七，對不起，是娘親沒有照顧好你。」

「娘親，小七不疼的，娘親別難過……」

小七搖搖腦袋安陸清靈，忽地又停下來，有些張：「娘親，我的頭……」不會搖壞了吧？

陸清靈被氣笑了：「放心吧，你就是皮，起了個包，骨頭沒事！」

小七：「包？什麼包？娘親我明天可以吃包嗎？」

陸清靈：「……」

真好，我兒是個傻子。

……

因為那一日送饅頭的事兒，香記饅頭鋪倒是開啟了新商路，懷縣無人不知香記的饅頭又好看又好吃，鋪子裡還有個萌娃娃。

有些人心思，除了個萌娃娃，還有個娘。

那陸娘子若天仙，子又好，手藝更是決定，不人都給取了個稱——饅頭西施。

陸清靈無奈，不過真是多虧這些人照顧生意，沒幾天，香姐的相公李大虎回來的時候，陸清靈已經還完錢，手裡還剩幾百文。

再攢攢，二兩銀子能租個小門麵了。

李大虎知曉這幾日的事之後，隻恨李明澤回去上學了，沒能當場罵一頓這臭小子。

陸清靈又是一頓好勸，沒辦法，人品就是這麼好，總是遇到好人。

李大虎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婆娘也真是，還收你銀子，沒得這般做事的。我這……哎對了，我剛從我兄弟家回來，帶了不栗子、蘿蔔、土豆啥的，不值錢，陸妹子你拿著吧。」

陸清靈一臉懵，香姐了一下自己這個笨相公的腦袋：「你傻不傻啊，現在陸妹子一日三餐都在咱們這裡吃，給這些個，能怎麼做？」

這不是變相人家開火，趕人家走嗎？

「啊？」李大虎連忙辯白：「陸妹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著你不收錢，我們也沒什麼好東西……這都是我兄弟家裡自己種的，所以才……」

陸清靈笑道：「我知道，李大哥跟香姐一樣，都是好人，你們的好意我知道的。我這幾天肯定還是得在香記，等攢到三四兩銀子了，我想自己開個小鋪子。」

香姐跟李大虎都很支援：「早應該的，陸妹子你這手藝放我們這兒是浪費了。」

陸清靈道：「不過呢，這些東西也給我留著，我想辦法做點兒新鮮吃食。」

陸清靈把板栗都收拾出來，小七也屁顛屁顛地來一個小板凳，就坐在陸清靈旁邊。

陸清靈用小刀在板栗上開個十字口子，然後放在大鐵鍋裡炒，炒到栗子開花，就坐著給板栗剝皮。炒過的板栗皮很好剝。

陸清靈剝十個的功夫，小七也能剝一個出來，不過剝一個就得吃三個。

陸清靈笑：「全天下你最聰明！」小壞蛋！

小七裡塞的滿滿的：「娘親，這個好吃！小七沒吃過呢！」

陸清靈覺得有些心酸，雖然小七年紀小，但是這段日子也從小七的話語、行為中得知，們娘倆兒以前過的真不是人過的日子，風餐宿，不蔽，一路逃到懷縣的。

「小七多吃點兒，以後娘親會讓小七吃得飽穿得暖，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陸清靈發誓。

陸清靈把剝出來的小半盆板栗又上鍋蒸了一遍，搗碎，加到麵中，又放了一丁點兒糖跟鹽，清晨時分，新鮮的栗子糕便出爐了。

李大哥跟香姐來的時候，聞到這味道就很激：「陸妹子！這栗子還能這麼做呢？」

鄉下人吃栗子，第一水煮，第二糖炒，最有錢的能吃個栗子燒，哪裡吃過栗子糕。

陸清靈莞爾一笑：「這還不止呢，這邊還有紅棗糕，胡蘿蔔糕……」

滿滿當當好幾屜。

李大哥跟香姐相視一笑，立刻開始賣。

懷縣人都知道香記的東西新穎、好吃，今天又出了新品，頓時就上來哄搶，簡直有打破頭搶一塊栗子糕的趨勢。

街麵上，黃副將見到這景象將皺眉：「怎麼回事？那邊鬧什麼呢？」

百姓們不知道將軍現在駐紮懷縣，難道巡防衛也不知道嗎？

然而下一刻，黃副將就見到哄搶的人群中，幾個巡防衛赫然兩手各拿著一塊糕點出來了，滿臉喜悅，鑽出人群就大口大口地吃著：「好吃好吃，真好吃……」

黃副將：「……嗬嗬。」這都是皮了想死吧。

還好將軍不在，不過……

邊六歲的世子突然有些好奇：「黃叔叔，他們在吃什麼？」

黃副將：「……」

「世子稍等，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