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褚漾還特別上道的湊過來, 神認真的給他介紹起來了。
“這是我直係學妹,後麵那個是學弟。”
單純天真的學妹像隻狂咬尾的小狗,聲音激“表叔, 等下我們要去吃夜宵,你也一起來吧?”
這一聲“表叔”的自然無比, 堅決貫徹了“學姐的表叔就是我的表叔所以要好好孝敬”的孝子思想。
除了一個人對這個提議到了興,其他幾個人都好像都不怎麼捧場。
褚漾急忙擺手“不用了,他明天還要上班的。”
徐南燁也適時開口“這怎麼好意思, 你們玩吧。”
穗杏隨即失落的低下頭,嘟著小聲說“好不容易有機會能跟你說說話,我有好多事想跟表叔討教呢。”
徐南燁和褚漾都有些不解, 沒想到穗杏會邀請他一起吃夜宵。
可能是長得過於**, 讓徐南燁對於從口中說出的“表叔”稱謂沒有從褚漾和顧清識裡念出口那麼讓人排斥。
徐南燁揚眉“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很多, 有學習上的, 也有其他方麵的,”穗杏來了興致, 滔滔不絕, “幾年前我爸爸去贊乾比亞出差,正好黃巾軍與政府戰,半個首都淪陷了,跟其他國人去了大使館避難, 當時是你救了他。”
回國後, 穗爸爸再想當麵登門道謝,卻沒能得到徐家的批準。
而後徐南燁本人已經前往倫敦任職, 穗爸爸也隻好在家庭小聚中,把這段往事說給家人聽。
還懵懂的穗杏隻知道父親靠在椅子上,像是講故事般,將那段驚險的往事潺潺說給了聽。
那個臉上還帶著些許稚的年輕人,站在鐵欄外,麵對一欄之隔的重型卡車,說著他聽不懂的西班牙語。
是他的同事翻譯給其他人聽的。
“請你們尊重國際合約,貴國政變與我國公民並不相乾,大使館在沒有收到兩方政府指示前,絕不會開門。”
徐南燁微怔,再聽提起這件事,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覺。
他微微笑了“這頓夜宵讓我請你們吃,好嗎?”
穗杏忽然笑開了花,重重點頭。
原來是舊相識,羈絆還這麼深,褚漾也不好意思再阻攔,預設了這頓夜宵讓徐南燁加。
學妹是真的崇拜徐南燁,走在路上都好像關不住話匣子,一直嘰嘰喳喳說著。
褚漾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明明中間還能再站半個人,還是覺得這兩個人的距離過分近了。
徐南燁並不打算帶他們在路邊攤吃夜宵,其他人不用多說也懂,反正是師兄請客,他說去哪兒吃就去哪兒吃。
一行人往校停車場走去。
時間漸晚,昏黃的照明燈打在瀝青路上,照亮了來來往往的學生們。
褚漾走在人群的最後,前麵是顧清識和沈司嵐,湊上去也沒什麼好說的,索就放慢了腳步,一個人慢慢地在後麵走。
前麵的兩個人好像特意等了等,眼前忽然落下影,褚漾抬頭,果然那兩個人都在看。
“怎麼了?”
沈司嵐最先開口“學姐以前聽過師兄在贊乾比亞任職的事嗎?”
褚漾敷衍的點點頭“聽過一些吧,但我沒什麼興趣,沒認真聽。”
“他有跟你提過穗杏嗎?”
“沒有,我都不知道有這件事,”褚漾搖頭,又問他,“那穗杏有跟你說過嗎?”
沈司嵐神微頓,偏過頭“我們不,為什麼要跟我說。”
褚漾勉強拉了拉角“對啊,那他為什麼要跟我說。”
顧清識什麼也沒問,隻是將的肩攬過來,讓站在自己和沈司嵐中間。
“走在後麵不安全,”他淡淡說,“到時候人走丟了都沒人知道。”
褚漾抬頭茫然的看著他。
腦袋卻被輕輕敲了下,顧清識的聲音在夜中更涼了些“看路。”
徐南燁和穗杏先走到車子邊,在等他們。
褚漾下意識想開啟後車門,卻被穗杏一把拉住。
穗杏指了指前車門“學姐你坐前麵啊。”
“你們不是還有話要聊?你坐前麵吧。”
這句話剛說出口,褚漾就在心裡罵自己小心眼。
誰坐前麵不都一樣,不至於為了一個座位還對學妹怪氣。
穗杏不知道這點小心思,推著的肩膀,幫開啟了前車門“我跟表叔今天才剛說上話,況且剛剛也說得差不多了,學姐你坐前麵吧。”
褚漾有些不相信“說完了?”
明明一臉他鄉遇故知的激神,怎麼走了這幾百米就說完了。
“我就是替爸爸說一聲謝謝,而且我本來還想問問他是怎麼兼修雙學位的,但他說他是文科我是工科,學習方法有本質上的區別,而且讀書本來就因人而異,東施效顰沒什麼意義,”穗杏撥了撥劉海,嘻嘻笑了,“我還是自己慢慢琢磨吧。”
褚漾突然扁。
穗杏有些慌了“學姐你怎麼了?”
搖頭“沒事,就是覺得你比我好太多了。”
“怎麼會呢,學姐你每年都是專業第一,還拿了那麼多獎,長得又漂亮,學姐你纔是我的榜樣啊,”穗杏看了眼已經坐上車的其他三個人,“表叔,顧學長和沈學長都是我的榜樣。”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的孩子。
褚漾一貫自詡自己是仙,如今比起來,真是小心眼又自私。
上了車的褚漾還沉浸在對自己的心譴責中,連徐南燁繫上安全帶都沒聽到。
徐南燁在眼前打了個響指“漾漾?”
褚漾猛地回過神來,手忙腳的繫上安全帶。
車子據導航行駛在路上。
後排很安靜,顧清識手撐著下看向窗外,戴上耳機在聽歌,沈司嵐冷著張臉靠著椅墊閉目養神,坐在另一邊的穗杏把自己拚命往角落裡,生怕上了沈司嵐。
沈司嵐忽然沉聲問,語氣不怎麼高興“我上有跳蚤?”
穗杏被嚇了一跳,連忙搖頭“沒有,我就是怕著學長。”
沈司嵐哼了一聲“我很胖?”
“沒有……”穗杏咬,終於不再勉強自己速骨功,往他這邊靠了靠。
兩人大靠在一起的時候,穗杏心跳加速,猛地轉頭看向窗外,雙手地在膝蓋上,像個正襟危坐的乖寶寶。
沈司嵐的部有些僵,連帶著臉比剛剛更別扭了。
為了不影響司機視線,車廂裡的線很暗。
影影綽綽的街景霓虹燈將他清俊的麵龐映得有些紅。
後車的三人各有思緒,前座的兩個人也沒閑著。
因為有人在場,褚漾咬著舌頭,半天才出了這個稱呼“叔叔。”
“……”徐南燁沉默了幾秒,應道,“嗯。”
他乾嘛呢?
褚漾很快就開始後悔自己剛剛的沖。
很快褚漾就想到了話題“那個麻辣香鍋的券,你什麼時候給我?”
徐南燁輕嘆“我會給你的。”
後排的穗杏忽然問“表叔是為了幫學姐才參加獎的?”
徐南燁頓了頓,笑了“算吧,”末了復又說,“師妹,你不必跟漾漾一起改口的。”
“我覺得表叔比較親切,師兄的話覺誰都可以,”穗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師兄也隻是學姐一個人的表叔,我還是師兄吧。”
褚漾眨眨眼,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車子沒開出多遠,徐南燁找了家環境比較好的茶餐廳,二十四小時營業,主食甜點都有,因此除了學生,老師們也很來這邊聚餐。
氣氛肯定不如路邊攤,也很見有人大聲吵鬧拚酒,好在價格貴也難得能吃幾次,所以他們都沒意見。
這個點已經不下午茶了,穗杏和褚漾並排坐著看選單,偶爾問問另外兩個男生想吃什麼。
褚漾一直放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看了眼,是舒沫。
把選單給穗杏,褚漾拿著手機出去接電話了。
舒沫的語氣像個棄婦“你和宋林什麼時候回來啊?寢室裡就我一個人,我快無聊死了。”
“陳筱不在嗎?”
“我跟鬧了點不愉快,下午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怎麼了?”
“我把這個月電費單給看,說我開空調太兇了,然後又說最近幾乎都沒回過寢室,晚上睡覺也隻吹了電扇,讓我重新算算四個人怎麼分。”
褚漾皺眉“晚上睡覺咱們不是開了空調嗎?”
“對啊,但是說的遮簾很嚴實,本吹不到空調,所以隻用了放在裡麵的小電扇,所以等於沒吹空調。”
褚漾無話可說“那給了電費嗎?”
“都這麼說了,不明擺著就不想嗎?我還能怎麼樣,自己先把電費補上了,”舒沫嘖了兩聲,“估計今天晚上也不會回來了吧,哎懶得提,你和宋林在哪兒呢?”
“我在金翠麗吃飯,宋林應該也跟其他人在外麵吃飯吧,團會今天早上七點就集合了,中午也隻得空吃了點麪包填肚子,這個點估計都了。”
舒沫忽然大“你們這麼有錢的嗎?吃個飯還要特意去金翠麗?”
褚漾該怎麼說是徐南燁請客。
“那你幫我帶點東西回來吃吧,我也想吃金翠麗的東西,”舒沫語氣忽然諂了起來,言辭懇切,“主席,行不行啊?”
“你想吃什麼?”
“雪娘吧。”
應下舒沫的請求,掛掉電話準備回座位。
途徑幾桌,腳步緩慢,直到有悉的聲音住。
“褚漾。”
轉頭,看見自己後那一桌全都坐著老師,開口的是褚國華。
褚漾趕打招呼“老師們好。”
在座老師都知道褚教授和褚漾的關係,點點頭沖笑笑。
褚國華皺眉“這麼晚了不回寢室休息在這裡乾什麼?”
旁邊的老師嗬嗬笑道“在餐廳還能乾嘛?肯定是跟同學一起吃飯嘛。”
“跟哪些同學吃飯?男生生?”
老師們對褚教授這幅樣子已經見怪不怪,當年大一的時候,他連“褚漾那個班不要安排長得好看的教”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如今隻是查個崗,已經算是再正常不過了。
被當著麵查崗的褚漾有些尷尬,敷衍道“有男有。”
褚國華微微放下心來。
“哎呀老褚,這跟異吃個飯能有什麼,要等褚漾了男朋友嫁了人,你不是得擔心死?”
有個老師喝多了酒,微醺著臉開起了玩笑。
褚國華和褚漾神同時變了。
興許是耽誤了太久的時間,那桌的穗杏過來找人,恰巧就看到了站在桌子邊的。
因為靠椅擋著,也不知道褚漾在跟誰說話,小跑過來催“學姐,你怎麼站在這裡啊,徐師兄讓我過來找你。”
說完這句話就僵住了。
隨後趕鞠躬“老師們好。”
褚國華並未在意,徑直問“哪個徐師兄?”
“啊?”穗杏反應不及,愣愣道,“外語學院的徐師兄啊。”
徐南燁隻讓穗杏去找褚漾,沒讓把褚漾老子也找來。
顧清識和沈司嵐也是不明所以,站起沖褚國華打了個招呼。
褚國華坐下,神嚴肅“你們都知道他們的關繫了?”
褚漾“……”
穗杏“知道了呀。”
“唉,”褚國華重重嘆了口氣,看向褚漾和徐南燁,“我不是說要保嗎?你們怎麼又說出來了?”
徐南燁“……”
穗杏單純的眨眨眼睛“褚老師,他們之間的關係不能告訴其他人嗎?”
褚國華冷聲“當然,褚漾還在念書,這要是說出來了讓人怎麼想?”
“……”
穗杏冥思苦想,死活想不通為什麼叔侄關係不能宣之於口。
還是說這其中暗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家族聞?
對自己的智商到了懷疑。
褚國華又說“總之你們幾個都要替他們保,至在畢業前,知道了嗎?”
幾個人一臉懵,但攝於褚國華這張臉太有威嚴,隻能點頭答應。
待好事,褚國華放心的準備離開。
褚漾勉力笑了笑“爸爸慢走。”
幾個人又不約而同看向徐南燁。
接收到資訊的徐南燁大約經過了幾秒的思想鬥爭,淡淡開口“表哥慢走。”
褚國華轉頭,神驚疑“你我什麼?”
“……”徐南燁舌尖抵著牙,扶了扶鏡片,微笑,“表哥。”
褚國華剛想吼一聲“放肆”,被褚漾一把拉過胳膊,將他用力推走“爸爸,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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