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龍袍的

夜雨一直下……

沈落雪的房間裡，每過一炷香的時間，便會有人送藥過來。

辭然也時刻關注著沈落雪的病和脈搏……

屋外，陶晚煙跪在雨中，早已忘記了所謂的淚水，也忘記了時間。

和景夜往昔發生的事，點點滴滴躥回了自己的腦袋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在眼前上演，說過的每字每句都在耳邊迴響……

直到，有人撐著傘出現……

浸在雨水中的陶晚煙，因爲寒冷而瑟瑟發抖，連擡頭都覺得耗盡了力氣，在看到辭然的臉時，眼中的東西，似乎是譏諷……又或許是失……

辭然打著傘半蹲在陶晚煙的邊，“皇后娘娘……”

陶晚煙偏頭，彷彿沒有聽到辭然說的話一般，又將頭低下，不開口。

辭然見狀，也不著急，輕輕笑了笑，“晚檸姑娘在牢中苦……還真是……嘖嘖……”

陶晚檸是陶晚煙的死，辭然這樣說，果真引起了陶晚煙的注意。“辭然，你究竟想怎麼樣？”

“皇后娘娘，草民只是擔心晚檸姑娘很難再在獄中堅持下去了。”辭然輕笑道，“沈妃娘娘自然是有時間耗著，可是……晚檸姑娘可不行……”

“你們……”陶晚煙轉頭，怒視著辭然，雨水讓的表更顯楚楚可憐，可也顯得悲哀，“你們，究竟要我怎樣？”

怒吼聲，換不來辭然的坦白，反而他很樂於看到這樣的景。越是這樣，他便是得意，“娘娘，草民只是希……您能出相思引來……”

“你說什麼？”

“另一枚相思引……沈妃娘娘需要啊……”

“爲什麼？”

“呵呵，皇后娘娘這句話問得真好笑。”辭然嘲弄地開口，隨後緩緩起，“皇后娘娘好好考慮一下吧。沈妃娘娘的時間……很多……只是……晚檸姑娘的時間不多了吧？”

陶晚煙跪在地上，雙手拽著自己的褥，看著辭然冷漠的背影，心卻涼了。所以……這纔是他們的目的麼？爲了最後一枚相思引？

雨水噼裡啪啦地打在陶晚煙的臉上、陶晚煙的上……

陶晚煙就這麼跪著，雨沒有聽，天卻越加接近天明……

模糊的雨夜中，陶晚煙彷彿又看見了一白地傾音出現在了的面前，“傾音……”

“傾音……”

“我的責任，是保護景夜，保護景家的天下……這也是……梨花樓的責任……”傾音口中喃喃有語，彷彿是在和陶晚煙說話，卻又彷彿沒有看見陶晚煙一般。

然而，傾音的目，卻是看著陶晚煙的。這句話，彷彿是在對說，又彷彿是在對自己說。只是脣角那個淡淡的笑意……

卻一直都在……

“皇后娘娘……”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陶晚煙的神遊，轉頭纔看見是徐奇。再去看方纔站在那裡的傾音，還是保持著那個笑意，只是背影……也越發的淡了下去……

景夜雖然沒有說，然而徐奇卻知曉他心中擔憂。於是便撐著傘出來了，“您還是先回宮吧。已經跪了快一夜了，您怎麼得住啊？”

陶晚煙苦笑，不住麼？

然而就算如此……還是得住……

“徐公公……告訴皇上……我要見他……”陶晚煙抖著開口，“告訴他……我知道……救……沈落雪……的辦法……”

徐奇聽後，有些震驚，連忙轉回到凌墨軒，將景夜請了出來。

景夜是不相信陶晚煙會想要救沈落雪，只是他也擔心陶晚煙的狀況。雖然一直呆在凌墨軒，確實在擔心陶晚煙的狀況，現在陶晚煙要見他，他自然也是迫不及待。

陶晚煙瘦弱的子跪在雨中，景夜剛一看到，心中一驚悔恨。然而他卻沒有辦法拉下臉來，爲一國之君的他，卻沒有辦法這樣輕易放下自己的自尊。

以至於到了後來，他是多麼後悔自己此刻多在乎的自尊。

當那抹明黃出現在眼中是，陶晚煙心中最後的那點餘溫也在此刻消失殆盡。

手，拉住景夜的服，拖著僵和麻木的雙站起來，拽著景夜的服，讓他與自己直視，“如果……我救活了沈妃……你可否……饒晚檸不死……”

“陶晚煙……”

“我求你……求求你……”

“你要怎麼救？”

“我可以……”陶晚煙全都在抖……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麼。相思引……是活下來的唯一希了吧？但此刻……只能把它送給沈落雪了麼？

“我可以……拿到相思引……”陶晚煙看著景夜，“你知道相思引吧？”

“好，朕答應！”

“好！”陶晚煙聽後，這才放心，“但是……我不信你……讓晚檸……去八爺府上，由八爺照看……在我拿到相思引回來之前……我不允許，有事。”

要說景夜心裡沒有氣，那是不可能的。然而看著陶晚煙這樣，被凍地全發抖的子，他就沒有辦法說不。景夜很清楚，如果他不答應，眼前這個人是不會罷休的。

“好，朕答應！”

“我不要你的口諭……我要……你的旨意……”說道這裡，陶晚煙竟覺得有些悲哀，“因爲你口頭承諾過我的每一件事……都沒有實現過。所以我不信！”

“陶晚煙！”

“我要……你的旨意……”

景夜怒視著此刻的陶晚煙，就算到了現在，爲什麼還是這麼任？

“徐奇！”

“奴……奴才在……”

“擬旨，將陶晚檸於老八府上。在沈妃轉好之前，不得出府。倘若陶晚檸逃走或是出了意外……朕一個一個治罪。連老八都不會放過！”

“是，陛下！”

“這下你可滿意？”

陶晚煙輕笑，眼中終於出現了類似滿意的東西，拽著景夜服的雙手也緩緩鬆開，“滿意！很滿意！”

陶晚煙緩緩後退兩步，心中之憂放下，然而中的病卻無法放下，口腔中衝出一熱氣和腥味。

一口鮮吐在了景夜明黃的龍袍上。陶晚煙看後竟然輕輕一笑“終於……沒那麼刺眼了呢……我……真的很討厭……龍袍的……”

陶晚煙話剛說完，雙眼一番，便沉沉往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