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王秋晨不知道梁非凡神來一句是什麼意思,但也不想深究。反正能猜測到梁非凡問這個問題,和無關。也許他是在問羅關北和陳寄然,也許他是在問他自己和陳寄然,但無論如何一定不是在問和羅關北。
天哪——當意識到,竟然將自己和羅關北和“辦公室”這幾個字連在一起,心里打了個冷戰,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是不是最近忙昏頭了?和老板談,當然不是的人生目標之一,更何況是和羅關北?
提醒自己,因為和羅關北獨了一些時間而變得尷尬、敏、多心的緒,是時候要調整回到正軌了,影響到工作,絕對不是想要的。
能會到北朗的三個員工中,才是職場上食鏈的最底端。陳寄然就不用說了,老板重,和老板相起來如魚得水,而梁非凡大概家里經濟條件不差,言語之間給的覺是他并不用為了保住工作而刻意小心謹慎,只有,既沒有在職場上談笑自若的自信,也沒有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的底氣,所以只能埋頭苦干。
早前把找到新工作的況告訴了家里。職北朗已經進第4個月了,雖然說北朗的況仍然沒有明顯變得更好,但也沒有進一步惡化,想再撐一段時間大概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決定和家里說了換工作的事,但只說了工資比以前高了,并沒有提及公司的況,對其他細節更是略過不提。報喜不報憂,是這個家里每個家庭員早已形的默契。
父母聽到的工資已經有1萬多,很是高興,還給帶去另一個好消息,說他們兩人決定遲點打算在家附近租個小門面賣早點。擔心父親的條件負荷不了,母親說問題不大,早點主要由來做,父親就是坐著幫忙看看、收收錢:“反正也不是為了掙多錢,就是賺夠每天的生活費就好了。”
快2年了,這個家因為父親傷而起的霾,好像慢慢消退了。而因為才中凱辭退而一度產生的自我否定緒,也好像減弱了不。正因為如此,告誡自己,如果一切都在慢慢變好,就不能因為一些莫須有的壞心了正常的生活節奏。
又是新的一個工作日。下了公車,左肩背著大背包,右手撐著傘,從公車站往公司走。
走了沒幾步,邊有神采奕奕的聲音在跟打招呼:“早呀!”
看向來人,是梁非凡。他很難得跟同時到公司,通常是比晚些的。梁非凡看:“你胃痛好點了嗎?”
“好了。吃了兩包藥,就沒事了”,早上想起他送的粽子,還特意沒有帶飯,“中午你不需要外出的話,我請你吃飯吧。”
“你今天沒帶飯嗎,是不是發了工資,所以你決定奢侈一把?”他壞笑,“可以來個鮑參翅套餐嗎?”
看著他:“可以把當魚翅,香菇當鮑魚嗎?”
“逗你玩的。你請我吃饅頭,我都ok。”梁非凡看的大背包,“要不要幫你背,好像很重似的?”
“不用。”和他一左一右地往前走,“我都習慣了。”
高日朗和羅關北從新回到公司,已經12點多。羅關北想推開玻璃門,卻發現已經上鎖,他回頭看看高日朗:“小王呢?”
“中午一般都在的。”高日朗拿出鑰匙開了門,“大概出去吃飯了吧。”
羅關北走進去,辦公室的冷氣和風扇已經關掉,他只覺一陣悶熱:“這小王——”
高日朗不太明確他突然點名的意思:“什麼?”
“太節省了。”
高日朗沒想到他說的是這個,笑了兩聲:“搞務的就是這樣的最好。”
羅關北上樓:“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那100萬湊出來。”新那邊有意愿下個訂單,但要的很急,振華生產量供應不了,他們得另外找個工廠合作,但是新廠需要給30%的訂金。羅關北邊上樓邊嘆氣,一邊是大訂單的利潤,另一邊是現金流張,整天腦子里想著錢都快把自己的腦袋弄炸了。
“賬上現在也只是五六十,再過幾天不是還得給振華結賬嘛。”
“沒辦法就想辦法。”羅關北在辦公室坐下,滴滴開了冷氣,“總不可能放過這機會。”
高日朗也在他對面坐下:“放過是不可能。”他看了看,“要不,做點吃飯的事?”
羅關北看他一眼:“你真去做鴨?”
“我是說,我問我家里那個借點。”
羅關北想到范姜云:“你老婆上有這麼多錢?”
“肯定有存款,就不知道能不能借給我,而且我也不知道有多,沒問過。比起信老公,更信自己卡里的余額,只能試一試了。”
羅關北和高日朗互相看了看對方,忽然兩人同時苦笑,看來都是想到了黎子晴,但也很有默契地都不提起。
“都想想辦法吧。”羅關北正想開口,樓下卻傳來了人聲。聽聲音,是王秋晨和梁非凡回來了。梁非凡的聲音一向是清亮的:“下次我請你吃飯,還去這家,味道不錯,價比也特別高。”
王秋晨說了一句什麼,但是樓上的兩人都聽不太清。
梁非凡忽然咦了一聲:“門是開的,是不是老板回來了?”
然后下面就再沒有聲音了。
高日朗和羅關北快速換了一個眼神,高日朗開口:“這兩個是不是有點意思?”
羅關北抿了抿:“什麼意思?”
高日朗兩個食指小小地在空中叉了一下。
“我不關心這些。”
高日朗沒說話,沖門外了一聲:“小王回來了嗎?”
王秋晨很快應聲:“我在!”
“上來一下。”
“好!”
羅關北看著王秋晨走到高日朗的辦公室,站在門口愣了一秒才轉,高日朗忍笑他:“小王,我在老關這!”
王秋晨往羅關北這邊走過來,最后站在高日朗旁邊:“高總你找我?”
“下去查查,給我一個數據,公司應收賬款加起來有多,賬面是有多,五六十萬?”
不用查,賬都在心里:“應收賬86萬,賬面還有58萬多。”
高日朗沉:“加起來還有130多萬,要是都馬上能追回來,問題倒不大。”他看羅關北,“怎麼樣?這幾天我們業務不做了,專門討債去?”
“要是一個星期能追回來,我們以前一年多在做什麼?”羅關北掏出煙,想想又放下,他看向王秋晨,“最近打電話給那幾家公司是什麼況?”
“駱駝那邊就是說資金張,每個月只能給10萬,還差30萬。思哲德有時候不接電話,有時不接,接了態度也只是拖。萊方前陣子給的是新合同的預付款,之前的舊賬也還沒清。”
羅關北開始沉默。
王秋晨看著高日朗:“那,要不要考慮起訴?”
“起訴之后以后的生意就沒得做了。”高日朗也頭大,“你先下去吧。”
王秋晨不知道兩個老板為什麼都一臉難,點點頭:“那我先下去了。”
王秋晨是第二天從陳寄然里才知道原來公司把新的訂單談下來了,可是供貨那邊卻需要預付款,目前還差幾十萬。陳寄然坐在辦公室上,撐著下看王秋晨和梁非凡:“大單談了,但沒有活資金,難哦。”
梁非凡看陳寄然:“寄然姐,你談生意這麼厲害,能不能教教我?”
陳寄然笑:“拜我為師,要學費的哦。”
“那你說嘛,要多?”
“起碼要三頓飯啦。”
“那沒問題啊,時間地點你來定。”梁非凡看著王秋晨,“秋晨,聽者有份。”
王秋晨勉為其難地笑了一下。剛才羅關北回到公司,神不佳,原來昨天高日朗上去問賬款的事,就是為了新的訂單。
應收賬款86萬,眼下是一分一毫都收不回來。
在QQ里找到以前在中凱加過的融資公司的客戶,發出去消息:“鄧經理,在嗎?”
鄧經理很快回復:“你好,在的。”
“我想向你請教下,現在應收賬款的質押貸款能辦嗎?”
“能辦。”鄧經理把一串費率發了過來,“公司現在應收賬款有多,想要多?”
還真的不知道北朗還欠著多。
想了想:“我先問問,再答復你。”
“好的。”
“謝謝。”關掉QQ對話框,想了想,還是上了二樓。高日朗不在,羅關北的房間竟然沒開燈,明明看到他上了樓的,難道在休息室?想到這里便覺得局促,轉想下樓,卻看到羅關北站在臺,手里拿著煙。
很從背后去看他,每次看他只能看到他臉上或沉或沉默的神。現在看來,原來一個人的背影真的可以很多訊息,比如落寞,比如失意,此刻,他上都有。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羅關北卻好像是注意到后有人遠遠注視,回頭看了看,看到了:“有事?”
走過去,站在落地窗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1米多。
“我聽說,公司接到了新的訂單。”
他沒有應話,把手里的煙在花盆里按熄,忍不住開口提醒:“這樣花會死的。”
他看著花盆里那株小小的不知名的綠植,大概是前任租客留下來的,他手去扯了扯那顆綠植,結果連拔起。有點無言,甚至忘了自己上二樓時為了做什麼。
“找我?”他開口提醒。
收拾自己已經飄遠的思緒:“我聽說公司現在有現金差額。”
“是。”他看看遠方,向自己的員工承認公司資金張確實是一件丟臉的事,但, 反正是財務,公司的財務狀態最清楚不過,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
“我剛才咨詢了一下融資公司,應收賬款做質押的話,融資率最高可以到八。我想問問公司現在還差多,看是不是能考慮賬款質押。”
他聞言搖了搖頭:“我了解過了,給我五,也就40萬。至要50萬。”而且這還是不考慮公司其他開支的況下。高日朗那邊在范姜云那里能不能拿到錢,還是未知之數,“而且利息太高。”
沉默了一會兒:“可是,也不能不接這個訂單啊。”
他看著,覺得好像有一些心理負擔,雖然自己也煩躁不安,但忍不住寬:“我來把握。”
點點頭:“那我再了解一下吧。”
羅關北看著下樓離開。在剛才煙的間隙,他腦子里想了一萬次關于高日朗“吃飯”的說法,他在想,真的要問黎子晴開借錢這個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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