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枕頭下邊兒出來的那張疊好的紙, 是蔣丞的筆記。
他像要寫論文一樣用了兩個晚上, 遍閱各類同誌論壇和“科普”文章,總結了一下怎麼能比較來勁還不疼,並且考慮到知識接收方是個作業要靠抄, 考試連抄都懶得抄的學渣中的戰鬥渣, 他還發揚學霸神, 認真地做了總結筆記。
本來想著上場之前讓戰鬥渣惡補一下知識,沒有想到人設是鋼廠小霸王的戰鬥渣突然發揚了一次尊老的高尚德, 把這個機會讓給了他。
當然,他也沒想到自己做了這麼久的心理建設,用了這麼長時間來想象躺下的場景之後,居然會因為顧飛一句話, 就連一停頓都沒有地撲到了他上。
急鬼。
大概就是這麼一種狀態吧。
而他更沒想到的是, 兩個晚上總結出來的已經用學霸的腦子記下並且爛於心的那些技巧和方法,在這一瞬間被顧飛的兩個字全都被炸沒了。
要麼?
炸出了一片金。
然後腦子裡渣都沒剩下一粒。
顧飛的。
繃, , 仿佛帶著電流的皮。
他過無數次, 用手指,用。
脖子,鎖骨,口,小腹,腰。
他一直覺得自己對顧飛的已經很悉,但今天再次到的時候,卻突然有了不一樣的覺。
仿佛是回到了第一次他和顧飛親接的那一刻。
悸,,興……
那張疊好的紙上寫著的容,他早就記在腦子裡的那些東西,就算沒有被炸煙花,此時此刻也不可能再用得上。
蔣丞堅信,如果按著總結,他進行不到一半就得潰堤千裡。
老司機的總結果然隻適合老司機。
他們這種新拿本兒的沒戲,撲上去就是啃,親完了啃,啃完了,完了抓,耳朵裡的每一聲息都像戰鼓,震得人頭暈眼花。
所有的都變得無比靈敏。
他聽得到息,但分不清是誰的,聽得到心跳,但分不清是誰的,看得到燈下泛著和芒的實,是顧飛的,覺得到掃過耳際的呼吸,是顧飛的,甚至能在相互蹭過時到細細的電流。
在裡,在所有的瞬間,劈啪響著。
顧不上什麼經驗了,想不了什麼總結了,一個舉著引信嗞火的炸彈的黃年,就戴個套子抹個潤都覺得真他媽耽誤事兒。
“顧飛,”蔣丞在顧飛後,在他耳垂上輕輕咬著,手在他腰上上狠狠抓著,“我……”
顧飛沒說話,偏過頭在他角吻了一下,舌尖在他上一帶。
蔣丞隻覺得自己眼前像是漫起了霧,滿心滿眼,再也沒有了彆的想法。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屋裡屋外都靜得很,靜得蔣丞聽到兩個人的息聲都會覺得隔牆有耳,不過這會兒就算有趴床底下聽……不,就算有人站床邊瞪眼兒邊看邊聽,他也無所謂了。
果然字頭上一把刀。
他地摟著顧飛不撒手。
“你胳膊鬆一點兒,”顧飛說,“我想個氣兒。”
“一會兒再吧。”蔣丞閉著眼睛,在顧飛脖子後邊兒用鼻尖輕輕蹭著,這個湯勺式睡覺法總算實現了,他不想鬆手。
以前不知道從哪兒看來的了,說人與人相互吸引,是因為上的味道,有些味道你不一定能覺到,但鼻子能聞到,總會有一個人上的味道吸引著你。
蔣丞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為這個喜歡顧飛,不過顧飛上的味道他的確很喜歡聞,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味道,但他能分得出來……不過他也沒這麼去聞過彆人。
“哎,”蔣丞摟著顧飛又躺了半天,心跳慢慢回到常節奏……他到今天才發現,乾這事兒恢複心跳節奏的時間居然比跑個幾公裡還長,“那什麼,顧飛?”
顧飛沒出聲,也沒。
“顧飛?”他又了一聲。
顧飛還是沒有反應。
“睡著了?”他撐起往顧飛臉上看了看,“顧飛?”
“憋死了。”顧飛閉著眼睛說。
“靠,”蔣丞笑了起來,“我都已經鬆手了啊。”
“所以我才說話了啊。”顧飛說。
蔣丞低頭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下:“洗澡嗎?”
“嗯,”顧飛睜開眼睛轉過頭看了看他,“幾點了?”
“不知道,”蔣丞坐了起來,掃了一眼地上善後的紙巾,有些不好意思,再一轉頭看到床腳還有一團紙,頓時一陣莫名其妙的心虛,腳迅速地把紙踢下了床,“你明天是不是要送顧淼去參加那個什麼治療?”
“是今天。”顧飛糾正他。
“今天,”蔣丞在顧飛腰上了一下,“是下午嗎?我也去。”
“下午兩點半,”顧飛翻了個平躺著,“我帶你倆去。”
“是我倆帶顧淼去,”蔣丞下了床,又看了看,猶豫了一下才問了一句,“我先洗?”
“嗯。”顧飛笑了笑,了手機過來按亮了,估計是要玩弱智消除。
蔣丞趁他盯著手機的時候,飛快地彎腰把地上的紙撿了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直起腰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上連線都沒掛一兒,頓時又覺得非常恥,抓了換洗服往下邊兒一擋,小跑著進了浴室。
他跟顧飛也不是頭一回這麼著麵對麵了,但今天卻完全不一樣的會,彆說倆人一塊兒洗澡了,他甚至都沒好意思問一下顧飛,自己有沒有弄疼他。
蔣丞兜頭衝著熱水的時候才慢慢地從之前的張尷尬不好意思以及突然冒出來的各種緒裡緩過來。
這個澡他沒洗太久,他不想讓顧飛一個人在床上玩手機,衝水抹沐浴衝水刷牙洗臉,也就十分鐘不到,他就又跑出了浴室。
回到臥室的時候顧飛正趴在床上玩著,看他進來愣了愣:“這麼快?”
“很快嗎?”蔣丞一看顧飛這姿勢,立馬有些擔心,顧不上不好意思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嗯?”顧飛先是一怔,然後樂了,“沒,躺著砸臉。”
這話開了頭,蔣丞也就沒什麼尷尬不尷尬的了:“真沒有不舒服嗎?有沒有疼?或者……”
“有點兒……那什麼,”顧飛坐了起來,“但是也不是太誇張。”
“哦,”蔣丞點點頭,“那你去洗?”
“幫我把這關過了吧,”顧飛把手機遞給他,下床走到了櫃前,“我拿你服了啊?”
“嗯你隨便拿吧。”蔣丞說。
顧飛拿了服出去了,蔣丞捧著他的手機,注意力全在餘裡顧飛著的上。
顧飛往門口走了兩步又轉走回了他邊,手往他麵前了過來。
“嗯?”蔣丞趕抬頭看著他。
“黑屏了。”顧飛在手機上了一下,角帶著笑地說了一句。
“啊!是!黑了!”蔣丞跟睡著了被人醒還想強行假裝沒睡著的人似的半喊著應了一聲。
顧飛沒再說彆的,笑著轉出去了。
蔣丞站床邊愣了好一會兒才抱著手機倒在了床上:“啊……”
丟人啊蔣丞選手!
顧飛走出去的時候那個笑容,簡直就是赤果果地嘲笑啊!
“啊……”蔣丞翻了個,再一看手機,又他媽黑屏了,“我。”
顧飛洗完澡回來的時候,他還拿著個手機靠床頭發著愣。
“過了嗎?”顧飛問。
“……又黑屏了。”蔣丞把手機還給他。
“哦,”顧飛接過手機,看了他一眼,“那你還幫我玩嗎?”
“你解鎖吧。”蔣丞歎了口氣。
顧飛解了鎖把手機又遞給了他,他低頭開始玩遊戲的時候聽到了顧飛的笑聲,本來他不想搭理顧飛,但顧飛一直樂,他隻得抬頭瞪著顧飛:“笑什麼?”
“笑你啊。”顧飛邊樂邊說。
“你信不信……”蔣丞繼續瞪著他,瞪了一會兒之後自己也樂了,“靠。”
“快玩,”顧飛上了床,躺到他旁邊,“要不李炎又要超過去了。”
“他怎麼那麼閒,”蔣丞嘖了一聲,低頭開始玩,“因為沒有男朋友麼!”
“我明天問問他。”顧飛說完偏開頭又想樂。
“差不多得了,”蔣丞斜了他一眼,“不知道的該以為我早泄了呢,你他媽笑這樣。”
“哦,”顧飛忍了一會兒笑出了聲,“其實還可以的,沒有早泄。”
“……哎!”蔣丞喊著歎了口氣,沒再說話,視線集中在手機上,盯著小們的腦袋。
不過今天這種經曆真的不比彆的事兒,哪怕是學霸最拿手的一秒進狀態這會兒也失靈了,他盯著一堆腦袋看了半天,居然連一個可以消除的都沒找到。
著玩掉兩顆小心心之後他把手機扔到了一邊,蹭了兩下躺到了枕頭上:“算了,浪費次數。”
“怎麼了?”顧飛翻個過來摟住了他。
“思緒萬千。”蔣丞手關掉了燈,隨著黑暗裹過來,顧飛在他耳邊暖暖的呼吸讓他覺到了一陣帶著興過後疲憊的舒適。
顧飛沒說話,在他肚皮上輕輕了。
“顧飛,”蔣丞抓住他的手,扭臉跟他麵對麵小聲問,“那什麼……真的不疼嗎?”
“我不是說了麼,”顧飛笑了笑,“沒那麼誇張。”
“哦,”蔣丞停了半天,琢磨著下一句該怎麼問出來才不顯得自己跟個**似的,但最後也隻能直球問,“那舒……服嗎?”
“靠,”顧飛笑了,“問這麼直白。”
“我一下沒找著委婉的問法。”蔣丞也笑了笑。
“舒服的。”顧飛說。
“真的麼?”蔣丞無法確定顧飛這話是在安他還是真的。
全程他都跟暈了似的,覺一直在旋轉,眼裡全是顧飛,耳朵裡也全是顧飛,看到的聽到的到的,到的,全都是極度的興。
但他真不確定顧飛是不是真的舒服,理論上來說,應該舒服不到哪兒去,畢竟都是新司機,平時也就坐個椅,突然飆起車來,技上肯定不過關,上也未必能適應。
“你可以試試。”顧飛說。
“啊?”蔣丞一下沒回過神。
“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顧飛說。
“我,”蔣丞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我就是……想試的。”
這話說完他倆都樂了,臉衝臉的笑了半天,臉上全是對方的氣息。
舒服。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不,中午醒過來的時候,蔣丞往邊一,空的,頓時就清醒了,瞪著眼就吼了一聲:“顧飛!”
“哎,”顧飛過了幾秒才出現在臥室門口,裡叼著煙,“這兒呢。”
“乾嘛呢?”蔣丞問。
“一個人寂寞地在窗前補事後煙。”顧飛說。
“我,”蔣丞坐了起來,“那您繼續。”
顧飛笑了笑,轉走開了。
蔣丞打了個嗬欠,站起來提了提子,走到臥室窗邊,挑起窗簾往外看了看。
一到暑假,從空氣到景致,突然都充滿了夏天的氣息,滿眼的綠,耀眼的,微微帶著些燥熱的空氣,就連這一片破敗的樓,都在下出了些許生機。
這一夜睡得很香甜,睡著之前那種尷尬和興混雜著讓人找不到合適緒的覺都消失了,走出臥室看到客廳窗前顧飛的背影時,他隻有滿腦子的愉快。
“中午出去吃?”他過去抱住顧飛,下往他肩上一擱,手在他腰上跟過癮似的狠狠了幾把。
“出去吃也行,或者把蛋糕吃了?”顧飛掐了煙。
“哦對,還有蛋糕,那吃蛋糕,”蔣丞想了想,“你那兒還一個呢。”
“那個可以晚上吃,”顧飛出手機,“一會兒再兩份麵吧,全是甜食太膩了。”
“嗯,”蔣丞點頭,“我要打鹵麵,加一份醬。”
“要飲料嗎?”顧飛問,“這家還有鮮榨果。”
“都有什麼?”蔣丞問。
“就兩種,黃瓜……兒,”顧飛聲音裡突然帶上了笑,“還有橙橙兒。”
蔣丞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我靠。”
“你要黃瓜兒吧,我要橙橙兒。”顧飛說。
“不是,”蔣丞嘖了一聲,“咱能好好說話麼?”
“好的,蔣丞丞。”顧飛看著他。
“你大爺,”蔣丞推了他一把,“顧飛飛。”
“我點餐了啊,”顧飛說,“吃完歇會兒就得帶顧淼淼出門兒了。”
蔣丞對生日蛋糕沒有什麼執念,以前生日總沒得吃,時間長了也就沒什麼興趣了,他本來對甜食也並不是特彆有興趣,參加同學的生日他都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吃過蛋糕,隻記得砸蛋糕扔蛋糕抹蛋糕這些充滿了年**氣息的片段。
顧飛做的那個蛋糕他還想吃的,他買的這個也就那麼回事兒,但這是他第一個自由安排的生日,也是第一個可以吃蛋糕的生日,蛋糕的意義就又不一樣了。
於是他和顧飛把蛋糕拿了出來,得把生日的這個程序走完。
“窗簾拉上吧?太明亮了。”蔣丞說。
“嗯。”顧飛點點頭。
蔣丞把窗簾拉上,覺得還是亮,過去又把臥室和廁所的門都關上了,客廳的線暗了下來。
他回到桌子旁邊的時候,顧飛往蛋糕上了8蠟燭。
“怎麼就8啊?”蔣丞問。
“因為咱倆8歲啊。”顧飛拿著火機一把蠟燭點亮。
“彆裝可。”蔣丞嘖了一聲。
“因為這家送的蠟燭一共12,”顧飛看了他一眼,“你想點18的話……我出去再買一包?”
“不用不用,”蔣丞愣了愣,“我對這個沒要求,我以前生日都不吃蛋糕呢。”
“哦。”顧飛手停了停,繼續把蠟燭都點亮了。
“吹吧?”蔣丞撐著桌子。
“等等,”顧飛想了想,飛快地把好的蠟燭又撥了出來,一邊撥一邊換了位置重新了回去,又把之前剩下的幾都加進去,擺了一個18的形狀,“18歲了。”
蔣丞笑了起來:“現在吹?”
“嗯,你要許願嗎?”顧飛問。
“一直在許呢,”蔣丞說,“已經許完了。”
“吹吧,”顧飛說,“一,二,三。”
倆人一塊兒對著蛋糕一通吹,把蠟燭吹滅了,還吹倒了好幾。
“哎,”蔣丞坐到椅子上,“我才發現,我就讓人寫了個生日快樂,沒寫個名字上去,人問我要寫什麼的時候我還琢磨這也要問?”
“我做的那個寫了,”顧飛拿了刀一邊切蛋糕一邊說,“晚上我去拿過來。”
“寫的什麼?”蔣丞問。
“寫的是,”顧飛一臉嚴肅地看著他,頓了頓之後突然揮了揮胳膊喊了一聲,“丞哥丞哥,校草一棵!”
“哎,”蔣丞讓他嚇了一跳,往後躲了躲,愣了幾秒才樂了,“這麼不要臉的東西你寫的時候有人看到嗎?”
“有啊,”顧飛說,“烘焙店的人。”
“真寫的這個?”蔣丞看著他,“太不可信了。”
“晚上看了就知道了。”顧飛切了一塊蛋糕遞給他,把生日快樂的那塊巧克力小牌子放在了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