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丞佩服這幫人的, 車開出去兩個多小時了, 這麼長時間裡是沒停, 唱是沒辦法一直唱的, 把司機大哥都拉上唱了幾嗓子之後大家就開始吃和聊。

這次張齊齊訂的房間就是司機大哥家的, 所以這大哥非常熱, 給他們一路介紹著。

顧淼不怕坐車，但是沒多大一會兒就困了，顧飛把弄到最後一排躺下了。

再坐回來的時候蔣丞往他上一靠, 腦袋一歪：“我也困了。”

“昨天沒睡好吧？”顧飛問。

“不知道啊, 我覺睡得踏實的, ”蔣丞說，“不過我一坐長途車就困, 以前學校有什麼活要坐車，我肯定是睡一路。”

“那你睡會兒，一會兒到了地方直接就開始玩了，也沒時間再睡覺。”顧飛說。

“嗯, ”蔣丞閉上了眼睛, “你要不也睡會兒？”

“好。”顧飛抓住了他的手，為了不讓司機從後視鏡裡看到這種有可能接不了的場麵, 他倆很默契地把握著的手塞到了顧飛的外套兜裡。

睡是睡不著的, 蔣丞靠在顧飛上一直也沒真的睡著, 就是迷糊著。

這種睡眠狀態在眼下的場景裡是種，迷迷糊糊地聽著後麵的人時不時說幾句話，有時候笑幾聲, 能聞到顧飛上的氣息，能握著他的手，車要是顛一顛，腦袋還能結結實實往他肩上磕幾下。

很妙。

安心，每一秒都會得到。

顧飛雖然說也睡一會兒，但蔣丞能覺到他並沒有睡，一直偏著頭往車窗外麵看著。

顧飛沒有出過遠門，之前送他來報到，應該就是他最遠的旅程，現在又是一個新的距離。

窗外的景開始變得很，蔣丞閉著眼睛不用看也能知道，因為後麵一幫人時不時發出各種驚呼。

中途司機在一個加油站讓他們活一下上上廁所什麼的，顧飛推了推蔣丞：“丞哥。”

“嗯。”蔣丞睜開眼睛，了個懶腰。

“去上廁所，”顧飛站了起來，往車後麵喊了一聲，“二淼！去廁所嗎？”

顧淼的腦袋從後座探了出來，點了點頭。

“我們帶進去，”張齊齊朋友說，“淼淼來，我們一起去。”

顧淼抱著的板下了車，跟著倆姑娘一塊兒去了廁所。

這個加油站的廁所不大，一幫人全進去的時候差點兒不夠位置。

“真是集活了，連上個廁所人都是齊的，”潘智說，“要不大家都站好，我預備尿，大家一塊兒尿得了。”

“稚，”趙柯歎了口氣，“你怎麼不提議大家一塊兒拚刺刀啊。”

“那多不好，畢竟也是公共場合。”潘智說。

一幫人樂了半天。

走出廁所之後蔣丞看到顧淼正在旁邊一塊空地上玩板，那個地方有個修車店，邊兒上有兩個檢修底盤的水泥臺子，正好一邊一個，顧淼從一個頂上衝下來，上對麵的臺子，在空中高高躍起再落地。

幾個修車的工人正圍著看，每次躍起時，他們都會給鼓掌好。

顧淼玩得很開心，每次騰空而起的時候都會吹一聲響亮的口哨。

蔣丞視線跟著第三次躍起時，才猛地注意到，加油站矮牆的後麵，已經是連綿到天邊的草坡。

“我靠！”他一掌拍在顧飛胳膊上，指著那邊。

他這才知道顧淼為什麼會興地一次次躍起，還要吹口哨，個子太小，必須躍起之後才能看到那邊的大片草坡。

一幫人這時也都看到了那邊的景，魯實喊了一聲：“去拍幾張照吧！”

“走走走走走。”一幫人立馬都響應了。

司機大哥麵帶微笑，用一種“果然沒見過世麵”的眼神看著他們往牆後麵跑過去。

顧飛因為回車上去拿了相機，所以跟蔣丞帶著顧淼走在最後麵，看上去是最鎮定的三個人。

但也隻是看上去。

顧飛很小聲地一直在說：“路上都這麼漂亮了啊，這會兒線很合適啊，丞哥你看到了沒有，天真藍啊……”

蔣丞看著他沒說話，顧飛就算是現在改變了很多，格原因也讓他很有這樣的狀態，非常難得地能看到他像個二傻子一樣念念叨叨。

“小兔子你好可啊。”蔣丞說。

“丞哥你去前麵，”顧飛舉起了相機，“大家一起跑起來。”

“嗯，好，”兩人搭檔這麼久練出來的默契讓蔣丞迅速領會了顧飛想拍的畫麵，他飛快地往前衝了出去，衝著前麵喊了一嗓子，“啊——”

“啊——”於興狀態的一幫人都沒問問這是怎麼了，就立馬跟著一塊兒吼了一起，然後往前又跑又蹦的。

顧飛看著鏡頭裡一連串定格的畫麵，有人跳起來，有人正邁開步子，有人張開了胳膊，還有夾著板冷靜地看著這幫人的一個小姑娘，後麵是連綿的草坡，這個季節，沒有什麼花，草也還不盛，但就這樣帶著一些泥土的青草地，配上藍天白雲，格外有春天的氣息。

拍完照片，顧飛往回翻照片的時候才發現連拍的最後一張裡，蔣丞跳起的時候向後轉過了，胳膊揚起跳得很高。

他笑了笑。

一幫人蹦了一會兒，被司機大哥催著回了車上，拿著相機一通傳閱。

“蔣丞真會搶鏡頭啊！”魯實說，“居然轉了！我們都是後腦勺！”

“我後腦勺也能搶鏡頭，不一定用臉才能搶。”蔣丞笑著小聲說。

“我聽到了。”趙柯的聲音從椅子裡傳了過來。

蔣丞頓時樂得不行，笑得停不下來。

車開了之後，大家慢慢平靜了下來，開始覺到了冷。

顧飛起到後麵給繼續睡覺的顧淼裹了件厚些的外套，又從行李裡順手扯了件蔣丞的厚外套出來，備著一會兒下了車好穿。

“這麼仔細。”蔣丞把服蓋到上。

“一會兒下車槽槽的難得翻，”顧飛把他蓋在上的外套往自己上拉了拉，一人蓋了一半，然後把手到了服下麵，“我發現……這樣……好的。”

蔣丞轉過頭看著他。

顧飛看著蔣丞，沒再說話。

他很喜歡這樣近距離地看著蔣丞，蔣丞平時離遠點兒看著囂張的，但是近了就會覺得他長得可，略微下垂的囂張眼角也會變可的狗眼……自己果然是**的玩意兒。

他在蔣丞上了一把，因為有服蓋著，這一把得了無痕跡。

“顧飛，”蔣丞看著他，“注意點兒素質。”

“就這麼沒有素質。”顧飛笑了笑，又在他上了。

這一次完了他手沒有拿開，一直按在蔣丞上。

這種況有點兒不妙，他對自己會突然在車上，還有這麼多人在後頭聊著天兒的況下，有了某些不要臉的想法到吃驚。

其實按理說他對蔣丞已經不會像當初那樣，看幾眼就會忍不住有反應，但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

他的手不控製地往蔣丞大兒了過去。

“我？”蔣丞嚇了一跳，一把抓住了他手腕，一臉震驚地看著他，“顧飛你是不是被哪個魔魂穿了啊？”

“啊。”顧飛應了一聲，咬牙忍著才沒對著蔣丞的臉一口親過去，但是手就不太好控製了，畢竟手已經獨立了並且知道上頭有服。

蔣丞大概是怕靜太大了服遮不住，沒敢太用勁兒跟他強，他的手還是功地到了地方。

“我喊了啊！”蔣丞抓著他的手。

“你喊，”顧飛看著他，“你喊破嚨也沒用。”

“破……”蔣丞的聲音完全沒提高，著聲音喊了半嗓子就笑了起來，“我他媽是真服了你了。”

顧飛被他這一笑，帶得頓時就想笑，兩個人一起傻笑好像已經是一種條件反，怎麼也忍不住。

等到倆人一通笑完，魂穿他的那個魔好像已經被了出去。

“哎。”他歎了口氣，抓住了蔣丞的手。

後半段的行程，大家終於因為聊天過度而開始疲憊，基本上都進了半昏睡狀態。

蔣丞跟顧飛著也沒再迷糊，覺到顧飛睡著了之後，他跟著也睡著了。

一直到聽到了車窗外麵傳來人聲和喇叭聲，一幫人才又醒了過來。

“到了？”蔣丞一臉茫然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道路兩邊的商店和來來往往的人。

“到縣城了，”司機大哥在前麵說了一句，“再有四十分鐘就到了！”

這句話讓睡了一路的一幫人再次興了起來，重新開啟吃東西聊天模式。

因為知道了沒多遠了，時間就突然變得很快，邊聊邊看著外麵，沒什麼覺就看到了大片的草原。

“哈！”蔣丞聽到了後麵顧淼興的聲音。

“去把二淼帶到前頭來吧，”蔣丞說，“跟聊會兒。”

“嗯。”顧飛去後麵把顧淼帶到了他倆的座位上，著坐在了窗戶邊兒上。

“二淼，這就是草原，”蔣丞指著外麵，“你看，是不是很多小草？”

顧淼興地盯著外麵，完全沒聽到他說的話。

“太不給麵子了。”蔣丞嘖了一聲。

顧飛笑著沒說話。

蔣丞也沒再說話，跟顧淼一塊兒看著窗外。

這裡的景已經不是之前加油站看到的那些草坡能比的了，湛藍的天空上大朵的雲，跟著無儘的草場一起往遠方綿延著。

視線的最遠方，天空仿佛在了草場之上，滿眼明的震撼。

顧飛往他上靠了靠，跟著也往外看過去：“真。”

“嗯。”蔣丞看了他一眼，顧飛迎著瞇著眼眼睛，看上去非常帥氣，這一瞬間他突然想唱歌，腦子裡的一段旋律已經跳躍了很長時間。

“我想，抬頭暖春草……”顧飛在他耳邊輕聲唱了一句。

“你給我簡單擁抱，”蔣丞想也沒想就接了下去，“我想踩碎了迷茫走過時，睜開眼你就會聽到……”

顧飛沒有再跟著唱歌詞，看了他一眼之後，改了哼唱，第一句就讓蔣丞有些吃驚，顧飛不知道是臨時還是以前就寫過，這段伴奏一樣的哼唱非常好聽。

“我想，左肩有你，右肩微笑，”蔣丞握住顧飛的手，“我想，在你眼裡，撒野奔跑……”

“我想，一個眼神，”顧飛和了進來，“就到老……”

蔣丞在滿目的裡跟顧飛對視著，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很好聽啊，”趙柯突然出現在椅子中間，“什麼歌？”

“哎！”蔣丞被他嚇了一跳，差點兒把旁邊的顧淼給掄出去。

“趙柯同學，你真的是我見過的在這方麵商最堪憂的人。”坐在他旁邊的潘智一邊吃著薯片一邊歎了口氣。

顧飛笑了笑。

“薯片還有嗎？”蔣丞笑著從椅子裡問了一句。

“給。”潘智把一筒薯片遞了過來。

“二淼，”蔣丞把薯片遞到顧淼手邊，“吃嗎？薯片。”

顧淼飛快地抓了一把薯片，重新趴回了窗邊。

“丞哥，”顧飛手過來也拿了點兒薯片，“你……嚇了我一跳。”

“嗯？”蔣丞轉頭看著他。

“你唱歌真好聽啊。”顧飛說。

“你嚇我一跳，”蔣丞笑了，“我以為我怎麼著了呢還能嚇著你。”

很快他們就到了目的地，車放慢了速度，從一個個的農家院旁邊經過，有房子，有蒙古包，最後開進了一個農家院裡。

“到了。”司機大哥停車喊了一聲，“一會兒給你們安排好蒙古包，你們收拾收拾，半小時以後吃飯，簡單吃點兒，下午還要去騎車，去好幾個景點，晚上咱們吃烤全羊！”

大家站起來歡呼了一通，拎著東西下了車。

張齊齊訂的全是小蒙古包，都在一塊兒，大家很快地分配好了之後拿著東西進去了。

“還不錯啊，”蔣丞進了他們的蒙古包，不大，但是收拾得很乾淨，還有電視機，不過看到床的時候他愣了愣之後就笑了，“我靠，大通鋪啊。”

一個半圓的臺子占掉了半個蒙古包的空間，看上去倒是非常舒服。

“好，”顧飛看了看，“二淼睡那半邊，咱倆睡這邊，比三人間強……三人間咱倆半夜爬到一床上著還費事……”

“顧飛，”蔣丞看著他，“你腦子裡是不是進潤劑了啊？”

顧飛坐到床邊笑了半天：“我不知道，我大概是憋得太久了，我現在就盼暑假呢，盼得脖子都修長了。”

“丞兒！”外麵傳了來潘智的聲音。

“進吧，收拾呢。”蔣丞說。

“二淼，”潘智探了腦袋進來，“去看馬嗎？”

“哈！”顧淼正站在旁邊研究一張椅子，聽到這話，立馬轉過了。

“哪兒有馬？”蔣丞問，他們進來的時候是看到不馬，但這家農家院的馬在哪兒他沒看到。

“找找就有了，”潘智說，“走，二淼。”

顧淼跟著潘智出去之後，蔣丞過去看了看這個蒙古包的門，從裡頭鎖上了，然後換了一臉獰笑，剛一轉想撲向顧飛的時候，顧飛已經衝到了他後，拽著他胳膊一掄就把他扔到了床上。

“哎！”蔣丞在他撲到自己上的時候扳住了他的肩，“顧飛，顧飛！”

“嗯？”顧飛在他脖子上狠狠親著。

“馬上還要集合吃飯，”蔣丞被他這一通親得都開始有點兒了，“我們隻能……”

“知道。”顧飛吻住他，手進了他腰裡。

從蒙古包裡出來的時候，正好上魯實和他朋友摟著出來，再往外走的時候張齊齊那倆也跟出來了。

蔣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剛跟顧飛乾了點兒什麼，這會兒看誰都像是剛乾了點兒什麼的樣子。

幾個人一塊兒走到蒙古包後麵，就看到了這家的馬，還不，都正悠閒地在草地上甩著尾。

趙柯站在前麵，潘智叼著煙蹲在他旁邊，倆人這百無聊賴的狀態一看就很清白，不像他們這幾個。

特彆是後邊兒那四個，兩兩相擁跟長一塊兒了似的。

“潘智！”顧飛喊了一聲，“顧淼呢？”

潘智回過頭看了一眼，手往前方指了指。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的時候，蔣丞愣了愣：“我靠，倒是不怕馬啊，這麼大的呢。”

前麵有一匹大的馬，顧淼站在它跟前兒覺隻有人家那麼高，一個穿著蒙古族服的大叔正拉著韁繩，馬低下了頭，顧淼在它頭上一下下地著。

“想騎呢，”潘智說，“人說一會兒給找匹小馬。”

“這小丫頭比我強啊，”蔣丞看著那邊，顧淼已經抱住了馬腦袋，把臉到馬腦門兒上了，“讓我這會兒去一下我都有點兒怵。”

“在家就這麼蹭貓呢。”顧飛笑了笑。

見著了馬，顧淼對吃飯就沒什麼興趣了，不肯進屋去吃飯，就非得抱著的板站在馬群裡。

“隨吧。”顧飛問老板要了個大碗，盛上飯，又夾了點兒菜，拿過去給了。

蔣丞在屋裡一邊吃飯一邊時不時往外看一眼，顧淼盤兒坐在板上一口飯一眼馬的看上去心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