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推了推眼鏡：“那恭喜你，你懷孕五周了。”

姜九笙莞爾一笑：“謝謝。”

得償所愿，心十分好，出了診室，眼底的笑意都還散不去。

莫冰好笑：“開心了？”

當然！

姜九笙盡量顯得不那麼興，點了點頭，淡淡地回：“嗯。”

眼角都快彎上天了。

莫冰還沒見過這般喜不自勝的模樣，實在忍俊不：“你還年輕，怎麼就這麼想要孩子？”

現代，更別說是藝人，幾個會這麼急著要孩子的。

姜九笙想了想，正兒八經地回答了：“因為我男朋友的基因好。”

“……”

對于時瑾的基因，莫冰沒話可說了，說正事：“《帝后》兩個月應該可以拍完，之后半年，你大著肚子，暫時演不了電影，演唱會呢？要推遲嗎？”

按照原定的計劃，年初會出四輯，開巡演。

姜九笙手自然地落在腹部：“推吧。”寶寶更重要。

確定懷孕了，莫冰覺得走路都慢了很多，才五周，就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等肚子大起來，還不知道怎麼寶貝呢。

莫冰沒意見：“行，你安心養胎。”看姜九笙，眼里微流轉，似笑非笑，語氣玩味，“相信你的經紀人，就算你退個幾年，復出的時候我照樣讓你大紅大紫。”

姜九笙從善如流：“那我也盡量不砸了你金牌經紀人的招牌。”

走廊里，嬉戲的孩沖沖撞撞，莫冰護著姜九笙走在里側，突然問道：“你和時瑾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寶寶都有了，當然是希越快越好。

姜九笙不是太在意：“還沒想過。”

啊，子懶，滿腦子都是時瑾，這些形式問題都不太關心，不過，莫冰是的好友，又是經紀人，得關心。

“該想想了。”莫冰建議，“你到底是藝人，未婚先孕不好聽，最好在肚子顯懷前領證，婚禮什麼時候辦倒沒什麼關系，看你們兩的時間。”

姜九笙自然而然地回：“我問問時瑾的意思。”

莫冰失笑：“不要什麼都聽他的，笙笙，你得當家做主。”

大事也好，小事也罷，姜九笙對時瑾幾乎有求必應，他說什麼，都依。

想想，說：“我大概有點夫管嚴。”

莫冰哭笑不得：“大概？有點？”毫不留地破，“是完全好不好，可能是你們徐家的基因如此，不僅你，徐青久和景瑟也是，寵夫炫妻的技能滿分。”

姜九笙笑而不語。

莫冰又問：“什麼時候告訴時瑾？”

“等我回國再告訴他。”想親口告訴他，想看看他知曉時的表。

兩人正說著，前頭有人喊：“笙笙。”

異國他鄉，說的是中文。

姜九笙抬頭，果然是人：“常醫生。”

是常茗。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喊‘笙笙’，沒怎麼注意，好像他只有在心理咨詢室的時候才會喊‘姜小姐’，兩人相識多年，倒也只是君子之。

常茗走過來，穿了一藍西裝，搭配黑襯衫，愈發顯得斯文儒雅，他語氣稔，稍稍帶了關切：“不舒服嗎？”

“沒有什麼大問題。”姜九笙沒有多做解釋，“你呢？”

“來參加一個神心理的課題研究。”

這時，他后的護士喊他，說的不是英文，姜九笙聽不懂，他與護士談了幾句，才回眸看姜九笙：“我先過去了。”

語氣淡淡的，與他道別：“嗯，那再見了。”

常茗笑了笑，與護士一同離開。

待人走遠了，莫冰才問姜九笙：“你們私很好？”

說：“一般。”

“他看你眼神有點溫。”

姜九笙失笑：“心理醫生看誰都溫。”

莫冰覺得，家藝人對男人的了解還是太了。

兩人剛走到醫院一樓，后，常茗追了過來：“笙笙。”

姜九笙回頭：“嗯？”

常茗手里多了一把黑的雨傘，似乎跑著過來的，氣息有些急：“外面下雨了，你帶傘了嗎？”

姜九笙搖頭：“車停得近。”

常茗將手里的傘遞過去：“用我的吧，我暫時不用。”

遲疑了一下，接了：“謝謝。”

語氣禮貌周到，多了幾分距離。

他道：“不用客氣。”

道別后，他折回三樓，目微微掠過方才走過的那條走廊，盡頭只有一個科室，哦，掛的是婦產科。

電話響，他看了一眼，很快接起來：“褚先生。”

褚南天簡明扼要：“你在江北？”

“我在柏林。”

電話里停頓了短暫時間后，褚南天道：“褚戈去了江北，現在下落不明，我過兩天才到那邊，你先注意一下，幫我護著點。”

屋外大雨，柏林的冬天很冷，醫院走廊里冷氣森森，鏡片上落了薄薄一層水汽，常茗取下眼睛，綠的瞳孔里影細碎。

他應了褚南天：“嗯，我會盡快回國。”

天氣善變，上午晴空萬里，下午滂沱大雨，到了黃昏傍晚，漫天翳，冬風凜冽，有許冰雹夾雜著雪花，飄了滿天。

這個點，江北應該已經深夜了，時瑾卻發了視頻聊天過來。

姜九笙不喜歡關門閉戶，便開了窗戶氣，是以，屋子里開著暖氣依舊有些冷，穿得很厚，還裹上了被子，抱著筆記本窩在床上與時瑾視頻。

時瑾穿著睡，也坐在床上，燈開得不夠亮，隔著屏幕，線模糊，越發顯得他瞳孔漆亮：“那邊很冷嗎？”

“嗯，下雪了。”把筆記本轉了個角度，讓時瑾能看到的窗，還有窗外越下越大的雪。

時瑾沒有什麼心看雪，眉頭皺著：“你要多穿一點，不要穿子，會冒。”

姜九笙笑著點頭：“知道了。”問他，“你怎麼還不睡？”

“睡不著。”他語氣有些沉悶，“很想你。”

不在邊，他失眠得厲害。

姜九笙把電腦端近一點，仔細看他的眼睛，確實沒什麼神，顯得神懨懨，有些心疼：“那也不能不睡覺。”

時瑾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你呢？”

沒反應過來：“什麼？”

他語氣更悶了，心很不好：“你還沒說你想不想我。”有點煩躁，看不到，他緒似乎不控。

今天，他摔了兩個杯子，砸了一面鏡子。

暴躁易怒，有暴力傾向，他的偏執癥，在不在邊的時候，肆意發作。

隔著屏幕，聲音溫，帶了安：“很想很想你。”

因為的話，里那頭囂的野消停了一點，時瑾嗓音簌簌，像窗外的風：“笙笙，我想親你，現在就想。”

姜九笙攏了眉頭：“那怎麼辦？”

他嗓音低低的，像哄：“你靠過來一點。”

說好，乖乖把臉到屏幕，耳邊，有他親吻的聲音，隔著千山萬水，隔著電腦屏幕，他親了許久。

他啊……

忍不住低笑出聲。

親完了，時瑾更失落了，更想了，聲音沒什麼力氣，一點都不像平時矜貴清冷的樣子，他郁郁寡歡，像博沒吃飽時撒的模樣：“寶寶，我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你了，你不在家，我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時醫生學會撒了，跟徐博學的。

姜九笙心里趴趴的，像泡在檸檬里，又酸又甜，哄：“乖，再等幾天。”手屏幕里時瑾的頭，像博一樣。

他不滿足：“你靠過來，我要再親一下。”

哭笑不得，順從地湊過去，對著屏幕啄了他一下，兩人越相，越發現家時醫生粘人，尤其是分開的時候，他沒安全，總是患得患失，很難哄。

“時瑾。”

“嗯。”

姜九笙停頓了一下，還是問了：“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時瑾眉頭舒展，心好了一些：“想結婚嗎？”

回答得很快：“想。”手隔著被子，在腹部輕輕地拂。

他們很說結婚的事，因為現在的相狀態，與結婚也沒什麼差異。

他沒有多想，一貫的縱容：“你想的話，什麼時候都可以。”本來他的打算是在解決秦家之后，不過，他的打算不做數，以的意愿為主。

姜九笙有顧慮：“秦家的事還沒有結束，結婚也沒有關系嗎？”

時瑾靠得近，手拂著電腦屏幕里的臉，又想親了：“沒有關系，只要你想做，捅破了天都可以。”

姜九笙笑了笑。

不捅破天，就要一個時人。

“等我回國，我們去紋婚戒吧。”

他們約定好了，要把婚戒紋在手上。

“我紋，你不用。”時瑾說，“我后悔了，怕你疼，不想給你紋了。”他想過這個問題，自己肯定見不得疼，浪漫什麼的，還是算了。

他一個人疼就行了。

姜九笙想也不想，不同意：“不行，要紋，我不怎麼怕疼。”說到這個問題，突發奇想，冷不丁地來了一句，“以后生寶寶，我要順產。”

順產……

時瑾的臉因為這一句話，徹底郁了，滿煩躁，眼底緒惴惴不安：“以后再說。”

他是醫生，知道人分娩的痛與危險，談之變，這是個他想都不敢想的話題。

江北。

周一早上，天氣大晴，徐老爺子興致來了，約了幾個老伙計一起釣魚，期間，老伙計們說到他外孫，一個個都是艷羨得不得了。

那是當然了，他外孫可厲害了。

徐老爺子把釣魚竿放到一邊，給寶貝外孫打電話。

“外公。”

聲音真甜，比糖還甜。

徐老爺子心里熨帖極了，心底的自豪油然而生：“瑟瑟，我看新聞了。”

小姑娘聲音的，賊好聽：“什麼新聞啊？”

徐老爺子只覺得風和日麗明啊：“央視點名表揚你了。”他可勁兒夸，“我家瑟瑟真是太棒了，賊棒賊棒！”

這個新詞，是老爺子剛從微博上學到的。

景瑟被夸的不好意思，地笑，還不忘跟著外公夸：“我們隊長也很棒的，賊棒賊棒。”

說到霍一寧，徐老爺子就不是那麼愉悅了。

他拖著調調：“哼~”

棒個屁，他連外孫的面都沒見著，就把人拐走了！

想到這里，不爽，老爺子嗆了一口冷風：“咳咳咳……”

景瑟聽他咳嗽，好擔心的：“外公，你怎麼了？是不是冒了？”

瑟瑟是心的小棉襖啊，徐老爺子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捂著，裝模作樣地開始咳，邊咳邊訴苦：“咳咳咳……可能吧，嗓子不舒服，胃里也不舒服，吃不下，睡不好，咳咳咳……家里冷清，我孤家寡人，沒個關心照應的伴，你們一個個都忙，也沒人陪我，你回來了都不來看我……咳咳咳，不舒服，哪都不舒服啊。”說完，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這苦計，滿分！

這演技，666！

景瑟心疼老人家了，立馬說：“我明天就去看你，外公，你吃藥了嗎？”

嘿嘿。

徐老爺子心里狂笑，臉上卻一臉痛，隔著手機都能到他出神化的演技，清了清嗓子，四十五度角憂郁天：“要是你能多陪外公幾天，不用吃藥也行，最好在外公家住上幾天……咳咳咳，誒，人老了，子骨越來越不行了。”

那子留守老人的凄慘與悲涼啊，被老爺子刻畫得栩栩如生。

景瑟幾乎立馬心：“好吧，我過兩天就回家住。”

嘿嘿。

老爺子沒忍住，把心底的笑給笑出聲來了：“真乖，嘿嘿。”魚線了，上鉤了，他站起來，雙手握魚竿，循序漸進地往外收線，“哎呀，突然覺得子舒坦多了，胃也不疼了，骨頭也不了，咳嗽都好了。”

景瑟：“……”

有種被外公釣了的覺。

徐老爺子用力一扯，大笑：“哎呀，好重，是條大魚。”

景瑟：“……”

“瑟瑟呀。”

“嗯？”

徐老爺子掂了掂剛釣起來的那條大魚：“今天我跟老霍通電話，跟他吵了一架。”

景瑟地問：“為什麼呀？”

說到這茬，徐老爺子又來氣了：“老霍居然想讓你倆結婚了去帝都定居。”

想都別想！他寶貝外孫怎麼能去哪遠的地方定居！老霍那個老狼狗，跟霍一寧那個小狼狗一樣，都是土匪，專叼他家瑟瑟！

徐老爺子趕循循善：“瑟瑟啊，你可不能丟下外公啊。”

然而——

景瑟get到的重點是：“嗯嗯，我們會盡快結婚，在江北結，原——地——結——婚！”

徐老爺子：“……”

哭無淚，他沒催他們結婚啊啊啊啊！

晚上，景瑟剛洗完澡，穿著黃的小睡，非常乖巧自覺地鉆到家隊長的被窩里，等他出浴。

被子里全是他的氣息，歡喜地直打滾，心里想，今天一定不準先睡著，一定要……

哎呀哎呀，好害。

紅著臉，鉆進被子里了，像只好的小鵪鶉，在里面拱來拱去。

霍一寧洗完澡回來，就看見被子里一坨，來去，好不歡。

咚！

景瑟滾到地上來了，哎喲了一聲。

“……”

霍一寧走過去，連人帶被抱起來，放回床上。

從被子里鉆出一個腦袋，然后出白的小手，乖巧地摟住他的脖子，眼睛彎彎的，很亮，像融了一捧清泉在里面。

“隊長。”

“嗯？”

又有點苦惱了：“外公讓我回家住。”

他把放到床上，還彎著腰，讓抱著脖子：“你住兩天，我再接你回來。”

景瑟不想起了白天外公和爸爸的電話：“我怕外公和爸爸打斷你的，爸爸說不準婚前同居。”爸爸在電話里特別兇，嚴令立刻回家，坐了起來，往霍一寧懷里扎，笑瞇瞇地在他口畫圈圈，“不過，我長大了，不聽爸爸的話了，聽男朋友的話。”

霍一寧笑著親：“讓他們打斷好了。”

畢竟，是他拐了他們的寶貝，平心而論，要是誰拐他家的寶貝，他估計不止打斷這麼簡單。

小姑娘睡覺不穿，他被蹭得難，往后退了退，的頭發：“打斷也要把你接過來，我時間不多，想要你多陪陪我。”

景瑟不撒手，就往他懷里鉆。

“嗯嗯，只要你沒案子，我就天天粘著你。”仰頭，又蹭了蹭，剛洗過的頭發沒有梳，趴趴糟糟的，睜著大眼睛，蠢蠢萌萌的那樣子，特別像只黏人的小貓，地問他，“那你會嫌我煩嗎？”

陳湘說太粘人了，男朋友會膩。

霍一寧沒有回答，捧著的臉親吻：“明天我調休，可以晚一點起。”

聲音已經啞了。

一，挑起他一。

聽得懂他的意思，埋頭在他口，害地點頭，他低子，親了親耳后，聲音簌簌沙啞：“準備好了嗎？”

想要，特別想。

呼吸溫熱，又又滾燙。

景瑟了，抬起頭，眼里有星辰，流溢彩，卻毫不忸怩，小聲地說：“我買了。”

“什麼？”

不敢看霍一寧的眼睛，埋頭嘀咕：“套……”

太害，有點口，嚨滾了一下，吞口水，繼續磕磕絆絆地說：“有、有好多個味道。”聲音越來越小，細細弱弱的，跟貓似的，“不知道你喜歡你什麼口味，我就每種的都買了一點。”

一說完，捂著臉，下了床，去把行李箱搬來，然后打開，里面半箱子避、孕、套。

這是一點？

霍一寧：“……”

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媽的，可死了。

“我也買了。”

“啊？”

他走過去，直接把人抱到床上，俯下去，低頭含住小姑娘嫣紅的，手繞到后背，將的擺往上拉。

景瑟小口著，眼睛里一片氤氳。

“霍哥哥，”糯糯地喊，“關燈。”

霍一寧笑著親的鎖骨，抬起一雙修長的，放在腰間：“不關，我要看。”

“……好。”就糾結了一下，紅著臉他角，“給、給你看。”

真乖。

他將的睡了去。

懷里的姑娘，他了的服，他日，便要給穿上最漂亮的婚紗。

地上扔了一地裳，窗外月圓，偶爾飄過幾朵浮云，淡淡的白月從窗臺進來，落了一地溫溫的影子，純黑的被子落了一角在地上，到后半夜才被拾起。

翌日，大晴。

景瑟醒來時，太已經照到了床上，暖融融的，稍稍刺眼，瞇了瞇眼睛，睫了幾下才睜開。

霍一寧正支著臉看，滿眼笑意。

了個懶腰，滾到他懷里，抱他：“霍哥哥。”

聲音好啞，有點干。

正看著他，眼睛里還有水汽，惺忪卻帶著一態，明眸善睞，眉目溫。

霍一寧低頭，落在眉心：“還疼不疼？”如此模樣，又又，像有只小手在他腹下點了一團火，又開始燎原。

景瑟小聲地說：“不疼。”

其實是有一點的，不過幸福地要冒泡泡了，才顧不上疼，抱著他，腦袋頂在他口蹭蹭。

霍一寧扶住的腰，手掌順著的腰往下，皺了一下眉。

撒謊，肯定是疼的。

他不了：“乖寶，你別了，我看看。”

就聽話了，把手舉起來，放在枕頭上，一不，漂亮的眼睛看著他：“好，我不了。”

太乖了，想欺負……

霍一寧鉆進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