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極度興之時,往往會忽視某些細節。
比如韓躍就沒有察覺中年漢子的臉有變,反而一幅邊區百姓見到親人解放軍的架勢,拉著人家的手絮絮叨叨個沒完。
“我說政府啊……呃不對說順口了,大叔您是不知道,羅靜兒那臭娘們,簡直是行為兇殘,令人發指,朗朗乾坤,欺人太甚,行事不可理喻,孺子不可教也……”他滿跑火車,半天也沒說不到點上,反倒是七八糟的詞語噴薄而出,聽得中年漢子一愣一愣。
老半天,這人才從韓躍的語言轟炸中清醒過來,有些遲疑道:“這位小哥,我看你神激語氣憤慨,莫不是和那羅靜兒有些仇怨不?”
“豈止是仇怨,簡直是苦大仇深,不共戴天,老死不相往來,一日不見如隔……啊哈,這句不對,是永遠不見!”
“看你這架勢,仇怨確實有些深啊!”中年漢子緩緩點頭,他似乎對韓躍跟羅靜兒的沖突很是好奇,繼續追問道:“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那羅靜兒到底怎麼你了。”
“怎麼我了?大叔你是不知道,那娘們先是縱馬狂奔將我撞傷。導致我昏迷一月不起,然后又……”
“等等!”中年漢子忽然打斷韓躍,狐疑道:“你被撞傷昏迷一月不起?這有些不對吧,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那羅靜兒好像半月前才回到長安,之前卻一直在突厥作戰。小子,莫非你是在草原上被撞傷的不?”
“嗯嗯!大叔,這不是重點,咱們繼續下一話題……!”韓躍臉厚心黑,就算是被人當面穿,那也是面不改心不跳。
“好吧!你繼續說!”中年漢子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年就是個無恥之徒,比程咬金那滾刀都不遑多讓。他咳嗽一聲,示意韓躍繼續。
韓躍才不管揭穿不揭穿的,眼珠一轉,謊話張就來,道:“那羅靜兒撞傷我以后,不但不賠錢,反而揚長而去……”
“哦?揚長而去,羅家的家風一向嚴謹,不至于如此吧!”中年漢子原本打定主意不出聲,然而聽了韓躍這話,仍然忍不住了一。
“那是會演戲!”韓躍翻了翻眼皮,氣哼哼道:“要說這娘們撞傷我不管不顧也就罷了,小爺我為人大氣,就當自己倒霉,這事忍忍也就算了。”忍忍?這話怕是說給鬼聽都不信。中年漢子面皮直,強忍半天才沒,繼續聽著韓躍胡扯。
“……撞我之事,咱真沒打算深究,畢竟為人大氣嘛!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僅僅過了一天,這小娘們竟然又來了?”
“哦,來給你錢?”
“呸,丫來找我事!”韓躍翻了個白眼,對中年漢子的見識嗤之以鼻。
考慮到對方魁梧高大,自己要是出言諷刺的話,可能討不了好。對比一番敵我實力,最終決定原諒他。
算了,爺還是繼續說事,好歹有個人聽憑自己發揮,如此良機豈能錯過。他這樣想著,繼續又道:“那天這小娘們來到我家,一文錢也不曾賠償小爺。不但不給錢,而且說出來的話能把人氣死。”
“哦?都是怎麼說的?”
“說,羅家已被奪爵,家產全被罰沒,所以賠償我的錢只能以后再說……大叔你聽聽這人話嗎?自己家里出了事,卻要我也跟著承擔后果,這小娘們品行之無良,簡直是毫無下限!”
“呵呵!”中年漢子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韓躍看他模樣分明是在懷疑,不過他也不在乎,接著又道:“這小娘們也不知聽誰說我發明了蚊香,制造了水車,竟然賴在我家不走了。說什麼見我是個奇才,所以遂自薦,決定充當我的護衛。”
“這卻是為何?”
“為何?哼哼,這小娘們打的好算盤,說給我當護衛一可以抵扣撞傷欠債,二可以學我賺錢技巧,最可氣的是第三條,竟然是讓我想辦法幫振興羅家!大叔你聽聽這人話嗎?振興羅家關我屁事,小爺跟很麼……”
“呵呵,助人乃快樂之本,小哥你又何必如此憤慨?再說了,聽聞那羅靜兒不但武藝高強,而且還容貌絕,長安城里不知有多公子哥在惦記。如此佳人,卻心甘愿做你護衛,此事說起來似乎還是你賺啊。”
“賺個屁!”韓躍眼皮一翻,十分不爽道:“那娘們鳩占鵲巢,不但住我的屋、睡我的床,而且還攛掇著我媳婦防賊一樣盯著我。可憐我那養媳多麼純潔可,如今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再也不像以前那麼乖巧了。哼,大叔你著良心自己說說,這也能賺?”
“呵呵!”中年漢子干笑幾聲,勸解道:“堂堂七尺男兒,不要跟娃兒們置氣,你何不稍作忍讓一些。”
“忍讓一些?絕不可能……”韓躍高一聲,冷哼道:“小爺我沒那麼大懷,講究的是睚眥必報。還有,咱也不是七尺男兒,我高只有六尺。”說著,還拿手比了比個頭,模樣十分欠揍。
“你這……”中年漢子愕然無語,張了又合,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嘿嘿!服了吧!”韓躍挑了挑眉,眼見對方啞口無言,自覺十分得意。“實話跟你說,其實小爺我已醞釀多日,早就準備好了反擊的手段。哼哼哼,等到今晚之時,定要那娘們好看。”
“哦?計將安出,你待怎樣?”
“月黑風高,鄰人皆睡,小爺我只要把這玩意順著窗戶一吹……”韓躍一陣低笑,鬼鬼祟祟從懷里掏出一竹管,炫耀著朝中年漢子舉了一舉。
“此是何?”
“催迷煙,學名我一條柴,也好大一。總之這玩意功效神奇,任你貞潔烈還是良家婦,只須聞上一聞,哈……”
中年漢子眉頭一皺,面漸漸發黑,一雙砂鍋大的拳頭慢慢攥起。偏偏韓躍正當興,不但沒有察覺,反而得意洋洋,尤自在那吹噓。說到風之,忍不住口水直流,一臉下流放。“只要那娘們吸此煙,那還不是任憑我擺布。到時小爺我想走水路就水路,想走旱路就旱路。先后殺,再再殺,嘿嘿嘿嘿!”
咦,怎麼忽然覺有點冷,這是為啥?莫非是傳說中的有殺氣。咦咦,大叔你這面發青雙手攥拳,是不是便腹痛想要拉屎啊。
“哇呀呀,你這小兒,恁的無恥,且讓我替你爹娘管教一番,死吧!”中年漢子怒氣迸發,眼看就要炸了。
“啊啊啊,平白無故,為何打人?大叔你可知道,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由不得你行兇……”
“無恥小兒勿須多言,老夫若想打誰,滿朝文武還沒人能攔得住。”
“滿朝……還文武……聽這語氣怎麼像個……?”韓躍有些傻眼,赫然發現自己顧著吹牛,竟然忘了盤一盤對方的路數,眼見此時我弱敵強,就算被打了都不到該找誰報復。
想到這里冷汗直流,連忙跳后幾步,弱弱問道:“大叔,還沒請教,您老貴姓?”
“老夫秦瓊秦叔寶,封左武衛大將軍,爵封大唐翼國公,你待怎樣?”
“啊哈哈,原來是國公大人當面,久仰久仰。不過小子跟您不,家里也還有事,回見吧您嘞!”
終于鬧明白了,秦瓊秦叔寶,那不就是羅的表兄,羅靜兒的表舅?自己當著和尚罵禿驢,這不是找揍嗎?
可惜的是,他明白的太晚了。剛要撒丫子狂奔,便聽一聲你且給老夫回來,整個人便被秦瓊扯著領子拎了起來。
那扇般的大手堅實有力,任憑韓躍怎麼掙扎,全然于事無補。
無奈之下只能接現實,心不甘不愿的做了俘虜。
“無恥小子,頭前帶路,老夫要去看看水車。”
“去就去,踢什麼人呢?左武衛大將軍就這素質啊,不踢人屁……哎喲!”話音未落,腚上又挨了一腳。
形勢比人強,韓躍相當無奈,只能老老實實在頭前帶路,領著秦瓊去河邊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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