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早就覺到頭頂上有一道無形壁壘，森然無比，這也是在放逐之地從來不敢放任以飛昇境力量飛行，反而是策馬疾馳的原因。

“那是什麼？”

我看著頭頂。

“湮滅，時間的盡頭，放逐之地的終點……”

火龍天君仰頭看著上空，形輕輕升騰，擡起一食指，對著虛空輕輕一劃，頓時“哧啦”一聲，他的手指劃出了一道金痕跡，與此同時，一燥烈無比的力量滾滾而至，當火龍天君收回手掌的時候，一食指已經只剩下枯骨了。

“火龍，你……”我皺眉看著他。

“這便是與世隔絕啊……”

火龍天君一臉無奈的看著我，道：“我爲火龍城之主，整個放逐之地的王，爲一個隨時破境的準神境巔峰，卻只能一生困頓在這裡，被困在這天頂之下，你一路走來應該能看到，這一界的空中沒有一支飛鳥，所有修士、鬥氣修行的人都只能徒步而行，誰也不敢接近天頂半步，因爲那裡是終結，唯有那些看開了，放棄了執念的人，才願意一躍而起，踏時間的終點。”

“時間的終點，到底是什麼？”我看著他：“請你告訴我。”

“陸離啊……”

火龍苦笑一聲：“十年了，你知道林夕爲什麼要一躍而起，進時間的盡頭嗎？那是因爲嘗試過了所有的辦法，卻依舊無法離開放逐之地，依舊無法回去找你，所以，的執念太深了，唯有一躍踏時間消失的地方，去找尋唯一能回到你邊的方式啊……”

我看著天頂，淚落如雨：“是我來遲了……”

“不是。”

火龍拍拍我的肩膀，聲音很沉重：“你來多早都沒有區別，因爲放逐之地是一片時間無序的空間，林夕在這裡註定要經歷很長時間的孤獨與絕，所以不管中間發生了多時間，最終的結果都是註定的，因爲所有時間上，所有的故事，最後只有一個結局……”

我仰頭看著天頂：“我進天頂，會怎樣？”

“會死。”

火龍天君看著我，目中著不忍：“陸離，你是一個飛昇境，你踏火龍城的第一時間我就應到了飛昇境的不凡氣息，況且，你還年輕，如此年輕的一個飛昇境，你真捨得這一的修爲，踏時間消失的盡頭，只會湮滅掉你這一修爲啊！”

“我能選擇嗎？”

我看著天頂，笑道：“如果我不敢縱一躍，我就此生再也見不到林夕了，我不想看到這樣的結局……”

“你……”

火龍一聲嘆息：“也罷，你如今是一魂一魄的靈，隕落之後了不起破境，以你的天資與心境，重新躋於飛昇境雖然很難，但不能說沒有機會，而且林夕……也值得你走這一趟。”

“嗯。”

我點點頭，抱拳道：“火龍，你這個朋友我認了，或許我還會再來，我們有緣再會！”

“有緣再會！”

火龍輕輕一抱拳，眼中滿是恭敬。

……

我的形緩緩升起，渾裹挾著飛昇境的金劍罡，就這麼狠狠的整個人都撞了放逐之地的天頂之中，頓時渾各出來了被時腐蝕的銷魂-滋味，整個人如墜冰窟一般，下一秒，軀落在了一座一無垠的冰川之上。

“林夕！？”

我猛然太看向四周，同時渾凍得瑟瑟發抖，時間的盡頭，那是連飛昇境都幾乎承不住的嚴寒，就在我挪步之際，腳下冰川紛紛迸裂開來，而我的軀則再也飛不起來，就像是灌了鉛一樣的筆直下墜，轟然之間，落在了冰川部。

積雪、飛塵漫天，就在我揮散眼前的塵埃之際，擡頭看去，卻就好像是心臟被人狠狠的了一下，就在那裡。

前方的冰壁之中，過一層層的冰霜，在冰層的深，一襲雪甲，後是一襲白長袍，揹負著神月劍，就這麼溫婉的坐在冰霜之中，大大眼睛看著另一個方向，長長的睫紋不，神空而無神，已經被冰封住了。

“林夕……”

這一幕，終於還是來了。

我不自主的跪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下一秒，渾的飛昇境氣息盡數發，雙手一擡，火神之刃、雷神之刃在手中飛旋，下一刻“蓬蓬蓬”的轟砸、切割前方的冰壁，但這冰壁的度遠超過我的想象，哪怕是爲主宰級的火神之刃也只能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痕跡罷了，轉眼間，面前的冰壁之上縱橫錯著無數斧鑿痕跡。

“林夕……”

我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收回雙刃，左手一張，深淵鐗浮現，對著冰壁就是狠狠的一擊，但嗡鳴聲中，冰壁卻紋不，只有許的凹槽罷了。

“深淵鐗，你不是能悉世界的所有規則缺點嗎？”

我再次猛砸，眼淚直掉：“你連一道冰窟都砸不爛，你算什麼深淵鐗？！”

連續數百次猛擊之後，冰川紋不。

“嗡~~~”

諸天劍取而代之，一通凌厲劍轟砸在冰壁之上，雖然有所鑿，但太淺了，距離林夕沉睡的位置太遠太遠了。

與此同時，我上的飛昇境氣息逐漸減弱，表，皮已經開始潰爛、湮滅，這道靈的力量已經快要被湮滅的時給吞噬完了。

收回諸天劍，我一聲低吼，召出巨大蚩尤法相，後殺神之翼一併張開，直接以雙拳轟炸冰壁，直到雙拳都已經模糊、可見白骨，卻依舊無法撼分毫，反而是冰壁上留下了一道道跡。

“林夕……”

我緩緩跪坐在地，看著遠方被冰封著的林夕，地下的冰窟似乎是在移著的，正在隨著冰窟的旋轉而緩緩轉，一張沉魚落雁的臉龐即將朝著我，或許是因爲霜凍的原因，額前的一縷頭髮已經霜染如銀，但此時的我卻更加狼狽，彷彿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神頹喪，渾的靈氣正在飛速消散。

“林夕啊，我想你……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哪怕一眼。”

我強撐著站起來，左手拍打著冰壁想要喚醒林夕，右手則拔出了火神之刃，“鏗鏗鏗”的在冰壁上一筆一劃刻下了的名字。

冰壁中，林夕雙眸無，眼神空，並未看見我。

冰壁上，的名字閃爍盈盈輝。

林

夕

……

夢。

那是一個夢字。

剎那間，我無力的跪倒在地，淚如泉涌，難道最終的結局真的只有一個，到最後，林夕也僅僅是我的一個夢嗎？

“林夕……”

我坐在地上，背後一道冰壁，擡手向林夕的方向，淚水滾滾落下：“我想你……”

手掌逐漸化爲塵埃，整個軀都像是風化了一般，一點點的化爲冰窟中的塵埃，在時的湮滅下，這道飛昇境靈再也堅持不住了，一點點的化爲空中微塵，轉眼間，我的一魂一魄也伴隨著一起湮滅，頓時來自神魂深刀絞一般的劇痛傳來。

“啊啊啊啊……”

神魂瞬間飛回黃金塔中的本，而我則不由自主的雙手抱頭，跪在地上慘嚎不已，渾的氣息暴跌，一點點的下降，比想象中的跌境還要更加殘酷，直接從飛昇境跌回了準神境中期了，氣息與實力已經完全無法與之前相提並論。

“孩子……”

靈老人喃喃道：“苦了你了，這種覺，一定很痛苦嗎？”

我擡頭看著他，臉上早就滿是淚水：“跌境雖然痛，但我心裡更痛……”

“執念如此，這是你的劫，不想渡也要渡的……”

“嗯。”

……

此時，暗影神墟中早就一片狼藉，原本被鍍上一層金的靈墟再次變了原先的灰黑，靈氣也遠遠不如之前旺盛，好在有諸天劍、深淵鐗坐鎮，否則都有可能跌出準神境去了，至於其中的原因，恐怕與時間盡頭有關。

盤膝而坐，努力穩住搖搖墜的修爲與心境。

“說說吧。”

靈老人皺眉道：“按理來說，你在放逐之地中即使是被殺，也最多跌境回準神境巔峰便是了，如今爲何會跌境回準神境中期，你的靈到底經歷了什麼？”

“被完全湮滅了。”

“湮滅？”

老人大不解：“什麼樣的力量能完全湮滅掉飛昇境的軀殼？”

“盡頭，時間消失的地方。”

“啊？！”

老人駭然。

我皺眉道：“林夕就被冰封在那裡，前輩，有什麼辦法能讓回來嗎？”

老人皺眉不語，過了半晌，道：“放棄吧，盡頭，整個世界的終點，飛昇境都扛不住，何況是？你不必再去放逐之地了，去了也沒有多意義，林夕……你還是忘了吧。”

“哦……”

我盤膝而坐，道：“前輩，我想借你的地方繼續修行，重回飛昇境，可以嗎？”

靈老人莞爾：“可以，這本就是你的機緣，在此地逗留多久都可以，我不過是一道鎮守靈罷了。”

“多謝前輩。”

……

我靜靜的坐定，開始運氣，從準神境中期開始，黃金城中一年，世外一天，不就是一個飛昇境嗎？我熬個十年難道還熬不出來？現實中，我還是有一點點時間的。

卻就在這時，一道鈴聲在耳邊響起——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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