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今年下雪晚,即使已經到了冬天,天上降下來的也只是冰涼冷的雨水,涼氣席卷上來,從腳底爬升上來,似乎能激起約的胃痛。
傅落銀到小區時,雨已經下得很大了,瓢潑大雨連傘都擋不住,城市的底下排水系統瘋狂地運行著,排水警示燈幽暗地轉閃爍著。
上次他遇到星城這麼大的雨,還是兩年前,楚時寒下葬的時候。
傅落銀走進電梯,隨手扯了一張電梯的紙巾拭上的雨水。
他走到家門前,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制住自己的緒,調整了一下呼吸,隨后輕輕指紋解鎖,啪地一聲打開了門。
家里一片漆黑。
傅落銀輕輕推門進去,手打開燈,環顧了客廳一圈。
外邊的小臺的門都關得好好的,窗明幾凈,傅落銀一邊走進來一邊看,家里一切一如往常。
只是太過安靜了。
傅落銀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這一般不是林水程睡覺的時間,但是也不排除那只小貓咪突然改變作息時間的可能。
傅落銀輕輕走進臥室。
他一眼就看出了房里沒人。
被子換了一床新的,鋪上了防塵罩。傅落銀走過去,手拉起防塵罩一角,低頭看了看,隨后又放了回去。
房間里帶著淡淡的香氣,是林水程常用的那種沐浴的余香。
傅落銀喃喃:“這人去干嘛了,怎麼連這個東西都放上去了。”
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胃疼有猛烈蔓延的趨勢,他手摁了摁腹部,再度四下環視。
很快,他發現了臥室里的第一個變:首長的貓窩不見了。
傅落銀拉開柜門,發現柜被清理過了。
這個頂柜有九個非常大的置空間,不過只有九分之一被用來放他們平常穿的服。他自己的服一般和林水程的混著放——傅落銀是因為懶,不過林水程每次發現之后總是會再整理一遍,下次傅落銀繼續混著放。
現在柜里只剩下他自己的服了,疊得整整齊齊,常用的那幾件都熨得平平整整地掛了起來。其他的空間則堆放著他們兩個人沒有拆過的那些服盒子,整整齊齊地塞滿了其他空間。
傅落銀眼神冷了下去。
他大步往外走出去,推開工作間的門。
他之前很進來這里邊,唯一的一次就是抱著林水程出去纏綿了。這里是林水程的工作學習的地方,他曾經許多次從這里路過,看林水程配他那個淡藍的風暴瓶,專心致志地想事,林水程歪著腦袋偏頭滴定讀刻度,用他那把清淡好聽的嗓子輕輕念著數字。
這小小的地方本來是用作儲藏室的,林水程搬過來之后把箱子和電腦往這里一放,首長翹著尾過來走了一圈兒,就算是給林水程劃分了私人領地,生人勿。
這個地方變最明顯。那麼多堆放起來的折疊箱全部消失了,林水程的電腦不見了,那麼多碼放得整整齊齊的資料書沒有了,垃圾桶清空后倒扣在地面上,所有的電源板都纏好了置放在高。
林水程像個優秀的租客,而且是所有房東都夢寐以求的那種,退租前還把衛生打掃一遍,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
傅落銀手指關節得咯咯作響,臉黑得可怕。
林水程跑了!
什麼都不解釋,什麼都沒留下,這一切只在短短的一天兩夜之——林水程帶著貓跑了!
半夜三點,蘇瑜半夜口,從睡夢中醒來。
醒他的除了口,還有手機亮起的燈。
他發現董朔夜合躺在這張床的另一邊,睡得正沉。
蘇瑜眼睛,著手機下床打算去找點水喝,剛走到另一邊的休息室打開冰箱,他看了一眼來點顯示和轟炸的短信——二十七條來自傅落銀,并且這個數字還在持續增加中。
蘇瑜一下子什麼酒都嚇清醒了,這一嚇差點連手里的冰可樂都差點沒抓穩——還不小心按了接聽。
傅落銀開始發低音炮:“喂,蘇瑜?”
蘇瑜嚇得原地呆住了。
大概五秒之后,他恢復了理智,大氣都不敢,小心翼翼地用兩手指夾住手機——
然后把手機塞在了冰箱里,并輕輕關上了冰箱。
蘇瑜長出一口氣,聽著傅落銀的聲音被關在了冰箱里面,他躡手躡腳地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