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此事微臣一定給您辦得妥妥噹噹的!”範先生連忙點頭,一臉鄭重的道。
二人又說了許多私話,範先生才告辭離去。
待走到外頭,迎麵走來一個穿著青布儒衫的中年男子。見到一臉洋洋自得的範先生,他不僅沉下臉喝道:“都是你這種冇臉冇皮的人,隻顧著討好太子,卻從不將他往正道上引!”
“柳先生您這是什麼話?咱們都是太子的那些的人,現在殿下有難,咱們為幕僚的自然都要竭儘全力為他辦事,助他離困苦纔是。難不你要人人都和你一樣,眼睜睜看著殿下越陷越深?這樣的話,到頭來吃苦累的還是咱們這些蝦兵蟹將!”範先生冷笑迴應。
被稱為柳先生的人一臉不忿:“你纔是要害得殿下越陷越深!現在太子最要的當是修養,自修自省纔是。他若是再行錯踏錯一步,那可就要萬劫不複了!”
“殿下要是一不,那才真的是要萬劫不複!”範先生高聲道。
“你彆一直危言聳聽!殿下都是被你這種人給慫恿的!”柳先生一樣拔高音調。
範先生漾出一抹冷笑:“這話你隻管對殿下說去,看看殿下不五十鞭子死你!”
“這話我自然要對殿下說!便是犧牲了了這條命,我也絕對不能再讓殿下一錯再錯了!”柳先生大聲道,提起長衫便昂首闊步向室走去。
範先生見狀,隻是輕嗤了一聲,裡冷冷道:“自尋死路。”
柳先生終究冇有死。
或許是今天那名小太監的恨意太過濃烈,那和他同歸於儘的做法又太決絕,太子還未從驚嚇中完全回過神來。因此即便柳先生字字句句都說得極不中聽,也不過是痛罵了他一頓,並將他趕出東宮並下令不允許任何人錄用而已。
柳先生灰溜溜的從東宮出來,在範先生幸災樂禍的目中又尋到坤寧宮,跪著哭求麵見皇後。
然而皇後正在閉關清修,見孃家人都難了,更何況是他這個隻有過幾麵之緣的外男?
最後,他稀裡糊塗的便被帶到了乾清宮。
跪在皇帝麵前,一五一十的將範先生慫恿太子的話代一遍,柳先生痛哭流涕的道:“皇上,太子隻是被人蠱,您隻要趕將勢頭止住,再將那些隨意蠱人心的惡人驅逐便是了。太子還年輕,心地又不壞,隻要及時給予正確的引導,以後必定能繼承您的風範!”
“柳先生你果然對太子忠心耿耿。隻可惜,你本有心嚮明月,奈何明月照渠!”皇帝搖頭歎息。
柳先生心中一涼。“皇上?”
“柳先生,你從太子十二歲起便跟隨他,為他出謀劃策。現在這麼多年了,他是什麼子,你難道不比朕清楚嗎?他若是真能被調教回來,你覺得他還會是如今的模樣嗎?”皇帝一字一句的問。
柳先生被問的啞口無言。
他近跟隨太子近十年,哪裡能不明白太子的秉?這個人心眼小,心腸毒,睚眥必報,容不下任何人,更不聽任何批評建議的話。不然,自己也不會從一開始的位置跌落到現在吃白飯的地位了。反而是範先生這種空有口舌以及幾歪場子的人後來居上,見天的慫恿太子犯事。偏偏太子上頭還有一個唯恐天下不的皇後,一天到晚的教導他一些有的冇的,自己日日苦口婆心的勸他,結果卻是被這群人著罵!
說不灰心,說不喪氣,怎麼可能?
然而這一位是太子啊!當今聖上唯一的兒子。更何況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他雖然現在從太子那裡領到的至一份薄薄的俸祿,但太子終歸是他的主子,他不一心為自己的主子著想,他又該為誰著想?
柳先生痛苦的趴伏在地上。
皇帝見狀,也不長歎口氣。“你是個有心的。但可惜啊!是真的兒子無福。現在他既然已經將你趕出東宮,那皇宮裡必定冇有你的一席之地了。這樣吧,朕命人給你謀個外任,你去北平之地做知縣吧!”
柳先生心中閃過一抹狂喜。但是,隨即他眼中的芒又是一暗:“微臣多謝皇上厚。隻是,微臣乃是太子殿下的幕僚,現在即便為太子殿下所不喜,也不該背棄殿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知這句話柳先生你聽過冇有?”皇帝慢悠悠的聲音從上麵傳來,柳先生心中一凜,似乎明白了什麼。
連忙抬起頭,他張張,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皇帝冷哼一聲:“你雖說是太子幕僚,但彆忘了當初是朕將你選送到太子邊的!現在既然太子不需要你了,那朕再置你的去不為過吧?更何況,你話裡話外,不都是要為這個天下謀福祉麼?留在太子邊是為天下百姓謀福祉,難道做一地知縣就不是為一地的百姓謀福祉了?難不柳先生你也不過是徒有其名,隻不過是想高高在上的做幾件事就自己的名聲,卻不願意去苦寒之地做知縣,苦了自己卻全百姓?”
“微臣不敢!”柳先生忙不迭趴伏在地,“皇上教訓得是!是微臣狹隘了,微臣願意為一地百姓謀福祉,求皇上為微臣賜!”
皇帝頷首,便命人傳了吏部侍郎過來。
半個時辰後,將吏部侍郎及柳先生雙雙送走,皇帝才長出口氣,無力癱坐在龍椅上。
劉公公端著一杯茶送過來:“皇上,喝口茶歇歇吧!”
皇帝睜開眼,臉上滿是頹唐之。“這個柳先生是個有真本事的,又是一心為國,隻可惜……”
可惜什麼?可惜了太子!有眼無珠,不認識一心為他打算的治國之才也就罷了,反而還不分青紅皂白的將人給敢打出去。反而對一個油舌卻是一肚子草包的人信賴有加。
這樣的人,如何能讓他放心將國事付?
長歎口氣,他又不覺想到了自己另外一個兒子。那是一個看似頑劣不堪的孩子,但是從小到大,他又何嘗做過半點過分的事?現在又娶了個知書達理的好媳婦,隻想媳婦的份又是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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