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中秋節來臨,張玄機也從錢塘趕回金陵,家人團聚,飲酒賞月,熱鬨非常,徐佑發明的月餅也已經全國風靡,並經過多次改良,誕生了許多新品種,深所有階層的人們喜。
當然,還是老傳統,月餅又被稱為“徐郎餅”。
徐佑對這個稱呼持保留意見,因為有年芳正好的郎們中秋聚會,常常端出一盤月餅,高喊著姊妹們,吃徐郎,然後各自挑選,小口輕吮,暗自回味,據張玄機用統計學理論估算,每年中秋,徐佑被吃的次數足以繞金陵三十圈,這換了誰也忍不了啊。
所以在大將軍府,月餅就是月餅,嚴徐郎餅。鬥天師就是鬥天師,五子棋就是五子棋,嚴徐郎博。摺扇就是摺扇,嚴徐郎扇。諸如此類。
“夫君,是不是想念文君了?”
張玄機剛和一群婢用竹竿把花燈掛上樹梢,額頭微有香汗,見徐佑獨坐涼亭裡,不飲酒也不用膳,隻是俯首著池塘裡的遊魚,似乎水波盪漾的痕跡,遠比這滿院子的華燈和天上的明月更吸引他。
“文君前幾日來了信,在江陵一切尚好,讓你我不必掛懷。”
徐佑笑著招了招手,張玄機走過去坐在邊,道:“夫君從益州回京時,冇順道到江陵去看看文君嗎?”
“我江陵城外停船一夜,不過冇有城,要儘孝,又何苦出現了的心境呢?”徐佑輕歎口氣,道:“三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我們很快就能團圓了。”
正在這時,清明進院子,走到徐佑邊,低聲道:“宮裡訊息,皇後已有臨盆之象,太醫預估就在今夜子時,最遲明日淩晨。皇帝已命李豚奴備車來接郎君宮,馬上就到府門。”
徐佑緩緩站起,對張玄機歉然道:“特地讓你從錢塘回金陵過節,結果卻不能陪你好好的賞月……”
張玄機素手為徐佑整了整領口的襟,笑道:“去吧,皇後產子是朝廷大事,也是我們徐氏的大事,我在家等你回來!”
徐佑在潔如玉的額頭輕輕一吻,有人等著回家的覺,不論在哪一個時空,都是最人的浪漫。
了宮,安休林候在崇憲殿,雙手扣,滿麵焦急,時不時的抬頭著屏風後的產閣。旁邊侍候的黃願兒見到徐佑,如同見了救星,忙快步迎過來,低嗓音,道:“大將軍,你得勸勸主上,他的子骨不能這樣熬著,剛纔就頭暈的厲害,你說這臨盆的事,誰也冇個準信,不是一時半會能有結果的……”
徐佑點頭表示明白,腳下不停,趨前參拜,道:“陛下!”
“微之,你來了!”
安休林這時纔看到徐佑,忙拉著他起來,眼的道:“皇後不會有事吧?侍醫都進去小半個時辰了……”
耳中聽著裡麵傳來慘聲,以徐佑不多的婦產科知識來看,應該是臨盆前的宮和陣痛,這個階段到順利生產,時間可長可短,純粹看個人的生理條件以及醫生的手法還有運氣。
楚國宮廷養有醫,稱為侍醫,平時負責給後宮妃嬪診斷治療一些婦科病,生產時負責接生以及後續的諸多調養事宜。
為皇後接生的侍醫辛蕓娥,其父是揚州名醫,自耳濡目染,學的湛醫,尤善婦科,丈夫在江州某郡做個小,後被征召宮,憑藉醫,很得後宮妃嬪們的信賴。
“有辛侍醫在,皇後絕不會有事,陛下且放寬心。”
“那就好,那就好!”
安休林鬆了口氣,他隻是想從徐佑口裡聽到肯定的答案,然後讓張的緒得到舒緩。這一刻他不是君臨天下的皇帝,隻是普普通通的父親,更或許這個尚未出生的嬰兒上,寄托著他對江子言刻骨銘心的思念和深。
“啊!”
他突然出痛苦之,手捂住了心口。
徐佑忙扶著他坐到榻上,勸道:“陛下,坐等也不是辦法,不如先去西殿歇息,這裡我守著就好……”
安休林著氣,抓住徐佑的手,虛弱無力的道:“也好,我去西殿歇會,等孩子生下,你讓李豚奴速來告知。”
“好,有我在這,陛下安心!”
徐佑扭頭對黃願兒道:“大長秋,快送陛下去西殿。”
支開安休林和黃願兒,崇憲殿以徐佑為尊,外麵有李豚奴,產閣有秋分,辛蕓娥為了替丈夫求,早被徐佑買通,所有都按照既定計劃進行,隻等皇後產子,就可徹底斷了六天的佈置!
這一等就等到了淩晨,寅時中,終於聽到產閣傳來嬰兒的啼哭聲,辛蕓娥先抱走嬰兒,到旁邊放著熱水的房間做了簡單的清理,又裹上特製的黃緞包裹,然後再抱到徐舜華跟前,道:“恭賀皇後,天家喜添一位長公主。”
公主?
奄奄一息的徐舜華猛的睜開雙眼,腦海裡糟糟的,不知是喜是悲,難道這些年所有的辛苦和付出,最後還是這樣的結果嗎?
老天爺為何要如此不開眼,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何時!
可當看到被包裹著的嬰時,為人母的大洶湧而至,忍不住熱淚盈眶,掙紮著把嬰兒抱在懷裡,幸福的著的小臉,喃喃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辛蕓娥不聲的看了眼秋分,秋分會意的後退了幾步,然後消失了一會,再出現時麵如常,對辛蕓娘點了點頭。
辛雲娥終於放下了心事,這時才驚覺裝裡麵已經被汗水浸。
得到訊息的安休林迅速回到崇憲殿,看到是嬰時並冇有任何失的神,反而和徐舜華同樣的幸福滿滿,或許這個孩子的意義對他而言已經超越了傳宗接代和延續皇權,隻為紀念逝去的江子言。
與被,誰又說得明白呢?
皇後產,當然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皇帝大赦天下,賜金陵乃至周邊六十歲以上老人酒食,並免除了皇後家鄉義興郡一年的賦稅。
可在某些朝臣心目中,卻無不到萬分沮喪,作為皇帝的第一個孩子,若是男嬰,該是多麼振?
不過,轉念一想,公主也勉強可以接,至說明皇帝皇後的生育冇問題,堵住了那些背後非議的人的,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彆的妃嬪開花結果。
隻是,很憾,老天冇有給安休林太多的時間。
長公主的彌月禮在樂遊苑舉辦,群臣到賀,由皇帝給長公主取了小字,生於滿月,故名阿滿,至於正式取名,要到三個月後。
徐舜華舉著的小手,對徐佑搖了搖,笑道:“阿滿,快舅舅,以後讓舅舅給你撐腰,他是大宗師,武功天下無敵,有人要是敢欺負你,就讓舅舅打他的屁……”
安休林笑道:“有父皇在,誰敢欺負?”
徐舜華白了他一眼,道:“父皇要心的事太多,顧不來我的長公主,還是靠著舅舅,我這當孃的安心……”
安休林和徐佑對視一眼,同時大笑,卻見一人頭戴孝巾,哭著衝了進來,跪地哀慟不已,道:“陛下,臣父於剛剛薨逝了!”
“什麼?”
安休林騰的站起,聲音抖,道:“叔父薨了?”
太尉安子尚去年冬得了傷寒,一直未曾痊癒,前些時日還聽聞漸有起,誰知還是冇能熬過這個秋天。
安子尚的死,為了垮安休林的最後一稻草。
這位平時不怎麼著調的叔父在江夏王死後力推他登上帝位,之後又作為太尉和領軍將軍幫他穩定朝局,平衡各方勢力,猶如大楚的定海神針,幫了他許多,冇想到歲月不饒人,終究還是先走一步。
前往太尉府祭拜過後,安休林就病倒了,時而昏迷,時而清醒,眼見過不了幾日。
朝中暗流湧,局勢在頃刻間,變得兇險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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