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時分,易土生正陪著皇上揮汗如雨的做木匠活,客氏急急火火的找了來,行了禮,就說:“陛下,前些日子妾奏報的事,妾覺得置的不夠妥當。祈求皇上赦免黃山的罪過,饒他不死,放他回鄉!”
朱由校手上正拿這個六角花亭的模型,跟易土生研究,這裡了一道橫梁,那裡的角度太了不夠和,表麵太糙了,需要理一下。
客氏就在這個時候來奏報了,朱由校那裡還記得什麼黃山啊,峨眉山的,大大咧咧的揮了揮手說:“你們用心去辦,我這裡知道了……哎,小易子,你說這裡要是采用榫卯結構會不會好一點?!”
易土生故意裝作愁眉苦臉冥思苦想的樣子,咂說:“奴才覺得這條線還是不夠直,這樣會影響觀,需要再修一下。”
朱由校道:“朕也知道這裡不太直,可是這種木料太了,而且筆畫的線不是很直,冇辦法——”
兩人一唱一和的把客氏給晾在一邊了,這也正合了客氏的心意,看著皇帝和易土生的背影,會心的笑了一下,轉過去,領著二十幾個婢,傳旨去了。
易土生心想,以前買傢俱的時候,最好的木料應該是金楠木,一套傢俱要幾十萬,其次是杉木傢俱和鬆木傢俱,這些木材都是好材料!便建議道:“陛下,以奴纔看來,陛下的手藝可謂巧奪天工,之所以有的時候做出來的東西不符合心意,完全是材料的問題。比如,現在您用得這種桑木,是宮中的常見木料,木質糙而且質地太,不適合做傢俱,如果換是金楠木或者杉木和鬆木柚木就不同了。這幾種木料不但質地堅,而且非常的,金楠木還能釋放出一種特殊的香氣,必定會讓您做出的東西大放異彩。此外,奴才還想改良幾種工。”
朱由校聽得聚會神,像學校裡的三好學生一樣,連連點頭:“說下去!”
易土生道:“比如說這種劃線的尺子,一旦線太長了就會劃歪,很費勁,奴纔想可以設計一個‘墨鬥’來劃線。另外短一點的線段,奴才認為有一種東西比筆或刀刻更加合適,那就是鉛。大明朝有很多的鉛礦,很容易搞到。還有鋸子也應該改良,這種鋸子太笨重了,不適合做小巧的東西,奴才畫一張圖紙,讓工匠們打造幾把‘手鋸’出來,皇上一定喜歡。”
朱由校有點半信半疑,搔著頭道:“能行嗎?你小子還懂得這些?”
易土生心想,隻要是看過裝修的誰都知道這些,小皇帝的工太落後了,我給他改造完了,肯定可以提高一倍的速度和質量。
“皇上您就放心吧,這都是奴才幾天幾夜冇睡覺琢磨出來的,皇上您肯定會喜歡的,您就瞧好吧!”
“那朕就下旨讓你到工部挑選能工巧匠打造,不得有誤。”
易土生起服跪在地上,高聲道:“奴才一定忠報國不辜負陛下的厚。”
聽說易土生要來挑選工匠,工部尚書黃克纘和侍郎張問達,午時時分就在工部衙門恭候了,見到易土生居然拿出道聖旨來,兩人心裡都想:這點破事也至於下一道聖旨,皇上可真是小題大做!
接完了旨意之後,黃克纘笑著對易土生說:“請問易公公,陛下這次挑選工匠做什麼用途?”
易土生淡淡的說:“冇什麼用途!”
黃克纘和張問達對視了一眼,怎麼茬,還保?
黃克纘心想,難道是要大興土木了?這可是發財的大好機會,這個營造大臣,自己是一定要爭取的。張問達心裡也是這個想法,就算吃不著,也得喝點湯不是。
黃克纘咳嗽了一聲說:“易公公辛苦了,晚上舍下略備薄酒,不知公公可有空閒?”
易土生一聽有飯局,立刻來神了,可轉念一想,如今不同往日了,自己是皇帝邊的人,想喝酒還不容易,便淡淡的說:“公務繁忙,隻怕冇有時間!”
黃克纘尷尬的笑道:“那明天呢?”
易土生心想,這老小子是不是有事求我:“黃大人有話請直說,能幫上忙的雜家決不推辭!”
黃克纘被說中了心事,老臉一紅,連連擺手:“冇事,冇事,隻是老朽一向仰慕公公,想和公公個朋友!”
易土生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兒,這兩天恐怕是冇空了,雜家要為皇帝辦事!”
黃克纘搶著說:“後天,後天請公公一定賞臉!”
易土生見實在不能推了,大笑道:“黃尚書如此客套,雜家要是不去就有些不識抬舉了,一定到,一定到。”
黃克纘欣喜若狂,衝著張問達微微的點了點頭。
最後,易土生在工部挑選了十名能工巧匠,都是心靈手巧的資深工匠。
易土生就是想要找這樣的工匠,他自己對木匠用畢竟隻是知道個皮,要想真正的為小皇帝的木匠生涯來一次大改革,還必須藉助能工巧匠的幫助不可。
當然了,這些人都是幕後英雄,功了之後,功勞肯定是易土生一個人的。就好像大家都知道《資治通鑒》是司馬寫的,而把他手下的那些文學大儒忘得乾乾淨淨。
易土生一麵和工匠們商量著把墨鬥、手鋸的平麵圖畫出來,一麵命人到鉛礦去找尋鉛塊。不到半天的功夫,小太監們就找來了很多鉛塊。易土生找了幾塊長方形的小巧的,讓人磨平了磨尖了,當鉛筆使喚。
雖然隻見過幾次墨鬥和手鋸,易土生還是準確無誤的畫了出來,不但如此,他還劃出了摺尺、曲尺、圓規的形狀,要求那些能工巧匠們照這樣子製造出來。
雖然擺在工匠們眼前的工作,時間任務重,但是在易土生的講解之下,這些巧匠運用經驗發揮才智,竟然真的一件件的就製作出來了。從開始製作一直到完,總共用了兩天兩夜的時間。易土生豁出命去乾,兩天兩夜冇睡過覺。
第三天當易土生把工拿到皇帝麵前,並且信誓旦旦的告訴皇帝那些工匠如何如何無用,這些東西都是他一人製造出來的時候,小皇帝高興地笑不攏。
朱由檢拿著一件件奇形怪狀的工,問道:“小易子,這些東西都是做什麼用的呀?”
易土生拿著“鉛筆”說:“皇上,這東西可以寫字,您看——”說著在木頭上畫了一條又直又清晰的線段。
小皇帝喜得笑出聲來:“真好!”
“皇上,這東西墨鬥可以劃很長的直線!”
“皇上這東西可以鋸東西,您看!”
“皇上這東西可以測量角度!”
易土生一邊說,一邊把墨鬥、手鋸、摺尺、圓規那些玩意一件件示範給皇帝看,朱由檢雖然在管理國家方麵近乎白癡,可是在這方麵卻是個不世出的奇才,絕對可以達到舉一反三類旁通的境界。易土生大致的示範了一下,他就可以上手了。
朱由檢越乾越起勁,大汗淋漓,直到日暮西沉,方纔罷手。
對於易土生的工讚不絕口,推崇備至。
那個六角花亭在諸多工的幫助下,終於完的呈現在了兩人眼前。
“完了,終於完了,真是太棒了,多虧了你呀小易子,你真是朕的肱之臣!”
易土生上謝恩,心裡卻慚愧的流汗,這也‘肱之臣’呀?!
朱由校收工了,易土生忙上來稟告說:“陛下,工部尚書黃克纘要請奴才吃飯呢!”
朱由檢道:“什麼時候?”
易土生低頭低聲道:“今晚!”朱由檢接過宮遞過來的巾汗,大笑道:“那你還不快去,朕這裡不用你伺候了,小易子,你這次立下了大功,想要朕怎麼賞賜你。”
易土生道:“為皇上排憂解難是臣的本分,那敢奢求什麼賞賜呢?”
朱由校道:“賞你一百兩黃金吧!”
易土生心想,又發財了,弓著腰說:“謝主隆恩!”
朱由校揮著手說:“得啦,得啦,快去赴宴吧!”易土生小碎步退了出去:“遵旨!”
黃府之一片珠寶氣,大廳紅燭高燒,兩排膀大腰圓家丁兩排婀娜多姿的侍站立在大廳的廊柱之下,恭迎貴賓。
易土生的轎子在門外停了下來,黃克纘親自起轎簾,一臉諂的說:“易公公大駕臨,下家裡蓬蓽生輝呀。”
走進大門,易土生的眼睛就冇離開過兩排侍,裡嘖嘖歎道:“黃大人真是豔福不淺呀,這些子堪比宮的宮娥。”
黃克纘連連擺手:“公公說笑了,老朽怎敢和深宮大攀比奢華!”
易土生心想這個老東西一定是貪了不,否則家裡哪有這麼富餘,這些子肯定也是價值不菲。
黃克纘心裡納悶,一個太監怎麼對人這麼有興趣,奇怪!
來到大廳,黃克纘引著易土生坐了首席,自己在一旁陪著,然後對下人說:“上菜!”那名貴的菜肴便流水般從廊下端了上來。
剛喝了兩杯酒,黃克纘就說:“來人,去把夫人和小姐都出來,見過易公公!”
黃克纘湊到易土生麵前低聲道:“本來場的規矩,家眷是不便見客的,但易公公畢竟不是外人,所以破例!”
易土生心裡冷笑,老東西見我是個太監就欺負我。
一會兒功夫,黃克纘的一群夫人和一個兒從宅走了出來。
易土生看到這些人,就更加想升發財了。
黃克纘的夫人們,從六七十歲的老太太到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一共八位,比之葉向高還多了一倍。隻看這幾位夫人上的珠寶氣,就可知黃克纘的為人了。
那些夫人像桌子上的菜肴流水般的參拜易土生,來一個走一個,就像是告彆儀式。
最後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冷麪小妾和黃克纘的兒,黃姣。
這兩個子,真可謂是皓月與明珠之,難分軒翰。都是超級的大人。
尤其是小妾張黃氏。生的那一個緻,像景德鎮的瓷一樣細膩穩重,在外麵的皮冇有一點瑕疵,眼如深潭,脈脈含。小巧的紅如一捧火紅的芍藥,蘊含著無限的熱,這樣的人,卻苦著一張臉,冷豔豔的。
“參見易公公!”
黃克纘道:“這是老朽的第八房小妾張氏,過來給公公斟酒!”黃克纘拿出了家長的威嚴,板著臉嚴肅的說。
張黃氏左手拉著右手的袖子,用蘭花指給易土生斟酒,易土生看的有些癡了。冷不防後有人重重的冷哼了一聲,待他回頭的時候,張黃氏已經蝴蝶般飛走了。
後發出冷哼的人就是黃克纘的寶貝兒,黃姣。
黃姣一看易土生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鳥。
在心目中太監冇有一個好人,整天價伺候嬪妃洗澡的男人,能有什麼好東西?
“大膽,姣兒,還不快來參拜易公公!”黃克纘顯然是拿著個獨生兒冇什麼法子,聲音雖然威嚴,但底氣不足,足見其厲荏。
“什麼易公公,不過就是個九品銜的太監,我一個堂堂的一品大員的兒要參拜他?!”黃姣鼻子裡撥出冷氣,不屑的說。
易土生心裡也有氣,就想耍笑耍笑,回過頭,站起說:“哦,這位就是黃大人的千金呀,真是,哎呀,真是,傾國傾城啊,太好了……太好了……!”
黃克纘納悶道:“易公公,好些什麼?”
易土生歎息道:“大人你不知道,這幾天皇上總是在我邊唸叨說‘後宮缺人’,可是眼下又冇有什麼人,今日見了黃小姐,雜家總算是可以差了……”
“當!”黃克纘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黃姣的臉也變的鐵青,急得眼淚在眼圈裡打轉。黃克纘掏出一塊白的帕子,了額頭的汗珠,聲道:“差?”
易土生神的笑了笑說:“這還用得著雜家明說嘛?”
“這——”黃克纘趕忙站起來給易土生鞠躬:“公公,老朽這一生隻有小這一點骨,還指給我這把老骨頭養老送終,您千萬要救我一救,不可使其進宮啊!”
易土生斜著眼看了看黃姣,咂道:“不好辦呀,難道大人讓我說謊不,這可是——欺君大罪呀!”
黃克纘冷汗涔涔,給黃姣使眼:“給——給公公斟酒——”
黃姣慌了,跪在易土生邊說:“公公救我,黃姣誓死也不願進宮去!”
既然找回了麵子,易土生也打算見好就收,順手扶起了黃姣:“我一個九品的太監,怎麼能擔得起一品大員家的小姐參拜,這不是讓雜家折福嗎?”
黃克纘嚷道:“應該的,應該的,姣兒,你還跪著!”黃姣跪在地上一不,隻是垂淚。
黃克纘招了招手,喝令所有的下人都下去,又在管家耳邊耳語了幾句,管家轉去了。
黃克纘道:“請公公務必網開一麵!”易土生拉著臉說:“這恐怕不太好辦吧!”
黃克纘指著黃姣罵道:“你得罪了公公還不快點磕頭認錯!”黃姣也不狂了,連連叩頭:“公公救我,公公救我!”
這時候,管家去而複返,把一疊銀票給了黃克纘。
黃克纘躬道:“公公,這裡有十萬兩銀子,不敬意,還請公公笑納!”
一聽說有銀子來了,易土生繃的臉再也繃不住了,哈哈笑道:“黃大人太見外了!”手把銀票接了過來,塞在袖子裡。“你的事,雜家心裡有數,能幫的雜家一定幫忙,黃小姐,你也彆跪著了,起來吧!”
黃姣怯生生的站起來,站在一邊,雙肩不住的。
易土生拱了拱手說:“酒也喝夠了,雜家該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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