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0年,南極洲上最后一群C級怪被顧繁六人聯合擊殺,再在烽火釋放的熊熊火焰中化為灰燼。
至此,曾經隨著大輻而產生的變異怪,徹底在地球上滅絕。
這也宣告著,籠罩地球長達百年的末世時代正式結束,人類再次為地球之主。
“終于結束了。”
烽火毫無形象地躺在一片積雪中,面朝藍天。
這里空氣冰冷,天卻極藍,純凈地沒有一雜。
可能看他這麼躺著太舒服,孟連營、星河、青藤也紛紛躺了下去。
顧繁笑笑,挨著青藤另一側躺好。
只有陸涯,仍然姿筆地立在雪地中。
他搞特殊,顧繁的目也就落到了他上。
陸涯已經七十八歲了,但因為服過洗髓丹,此時的陸涯看起來只有四旬年紀,他的目更加深邃斂,他的眼角有了些許皺紋,歲月的確在他上留下了痕跡,卻毫沒有減損他的魅力,反而越發迷人。
三十多年前,各個大陸已經沒有了怪的痕跡,人類實現了陸地自由,人口也激增起來。
顧繁跟著小隊回過幾次基地,每一次回去,陸涯都會新增加一批,孩們向陸涯的目,充滿了最單純最熱烈的仰慕。
只是誤闖地球的修真界螻蟻,陸涯卻是地球上真正的天之驕子。
顧繁能理解那些孩對陸涯的慕,因為也是其中之一。
哪怕陸涯開始顯現出老態,在顧繁心里,陸涯仍是初次見面時那個高不可攀的基地帥,是悄悄塞了一盆花進的帳篷的斂男人,五十年了,對他的,一日比一日深。
“不用再打怪了,我跟青藤準備生幾個小孩了,你們有什麼打算?”
休息夠了,烽火笑了笑,坐起來問伙伴們。
青藤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反駁。
除了顧繁,他們看起來也快四十歲了,打了那麼久的怪,青藤也想立一個小家。
譬如盛桉,年時多桀驁多逍遙,也在中年時娶了妻子,不再跟著他們行。當然,烽火推測,盛桉是因為沒有洗髓丹,嫉妒他們幾個依然年輕俊,所以才不跟他們玩了,不然大家都這麼年輕,只有盛桉明明最小卻像個五六十歲的老者,心里多難。
星河道:“我想開個圖書館,當圖書館管理員,一直是我的夢想。”
孟連營哈哈大笑,笑完了,他想了想,道:“我會開個探險俱樂部吧,帶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們去游覽祖國山河。表哥,繁繁,你們倆有什麼打算?”
顧繁看向陸涯,據所知,陸涯在華夏國民心很高,大家都很希陸涯從政。
陸涯則看著顧繁:“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哎哎哎,我牙好酸!”
孟連營發出一陣夸張的起哄。
顧繁逗陸涯:“如果我要閉關,你也在旁邊干等著嗎?”
陸涯點頭。
他這前半生都在為了基地為了人類四征戰,從現在開始,他只想陪著顧繁,直到生命結束。
——
星河四人回了華夏國。
如今的華夏國早已不再是廢墟,城市在各地重建,曾經的旅游圣地繼續向游人開放。
除了安市的仙峰。
仙峰被單獨圈了出來,仍屬于顧繁的私人領地。
顧繁與陸涯便回了仙峰。
府下面,那一盆紅花被陸涯移栽到地面后,一直在自然生長著,如今已經繁衍出一片花海。正值初夏花季,一朵朵艷的紅花朵開得如火如荼,淡淡的花香隨風飄散。
又是幾年未歸,府里塵埃,顧繁施展一次除塵,兩人才走了進去。
“我可能要閉個小關。”顧繁對陸涯說。
前陣子在南極洲,的修為終于突破了筑基期第九層。
顧繁手里的修煉功法等級實在太差了,導致靠打坐修煉起來特別緩慢,如果不是顧繁一直在擊殺怪,連著殺了五十年,只靠打坐的話,可能現在還在筑基期第六層。
陸涯知道要穩固境界,讓安心閉關。
顧繁:“你要不要回陸家看看?姑母年紀大了,你多陪陪。”
陸涯將拉到懷里,著依然如般的臉頰道:“明早你閉關了,我再去。”
明早閉關,今晚自然要做別的事。
他這麼主,顧繁就毫不客氣地再收了他一波元。
纏綿一晚,早上顧繁一閉關,陸涯就走了,約好五天后回來。
人跡罕至的仙峰,顧繁完全沉浸在了修煉中。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境界穩定,顧繁睜開眼睛,神識往外一掃,就見陸涯已經回來了,坐在沙發上,在看茶幾上的一盆花。
顧繁笑,他還真是喜歡花盆啊,養大了一盆,再弄盆小的。
換了一條黑子,顧繁走了出去。
“我閉關了多久?”顧繁坐到他邊,再練地躺到他的懷里,頭枕著他一條。
陸涯低頭,一手挲著散開的烏黑長發,一手輕輕的臉,目溫:“一個月吧。”
顧繁抓住他的手,親了親:“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這是很明顯的邀請了,每次顧繁閉關時間長一點,醒來后肯定會好好地補償陸涯一番。
接收到的信號,笑意在陸涯眼中浮現,他俯,俊的臉漸漸靠近顧繁。
顧繁閉上眼睛,等著那悉的悸。
可是,陸涯的吻卻遲遲未至。
顧繁疑地睜開。
陸涯看著如此嫵又迷茫的,終于,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怪都殺完了,什麼事還能讓陸涯耽誤這個?
陸涯大手一托,先將扶了起來。
顧繁更加困了,坐好了,等他說。
陸涯咳了咳,走到府門口,看著天空問:“還記得高空那層結界嗎?”
陸涯很咳嗽的,尤其是這種挑起什麼尷尬話題前的假咳嗽,包括他剛剛那種無奈的笑。
顧繁心里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但陸涯的話及時下了那種怪異,先回答道:“記得,怎麼了?”
陸涯依然對著天空,又咳了咳:“我知道那個結界是怎麼來的了。”
顧繁:……
都不知道,陸涯能知道?
一副不信的表,陸涯已經徑自解釋起來:“你們修真界,修士的境界從低往上,分別是煉氣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化神期、煉虛期、合期、大乘期、渡劫期,渡劫再往上,便是飛升仙。其中煉虛期的修士,元嬰可以化為元神,有元神便可凝練分,分與本同心同念,待分的境界也修煉到煉虛期大圓滿,本便可與分合二為一融為一,熬過雷劫,便進階為合期修士。”
顧繁:……
的境界太低了,低到只聽說過元嬰期修士的神通,再往上的幾個境界,一無所知。
陸涯是怎麼知道的?
“你……”
“你先聽我說。”陸涯溫聲打斷,繼續道:“其中有一位煉虛期的修士,當他融合了本與分后,迎來了雷劫。七十二重雷劫,最后一劫卻不是單純的雷劫,而是毀掉修士的,令其元神投一個小世界,如果對方能化解小世界的劫數,便算渡劫功,晉升合。”
“這個修士投的小世界,便是地球,他的劫數是生死劫,非他本人的生死,而是整個人類的生死大關。如果他能幫人類獲得生機,劫破,他便能獲得合期的修為,重回修仙道。地球外面那層結界便是他投胎前布下的,避免有人干擾。”
顧繁下意識地道:“那我是怎麼穿過來的?”
陸涯垂眸,角浮現一復雜的笑意:“因為那個修士剛突破化神期時,遇到強敵,負傷后躲到一個山里療傷。當時山里還有一對兒男,那人一時心善,救了其中險遭凌辱的修。療傷結束,那人本想拂袖而去,小修膽小,祈求他的庇護,明明拿不出報酬,卻膽大地跟蹤那人。那人覺得有趣,護了一路,分別前,還送了一張防符。”
顧繁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是的經歷啊。
陸涯終于轉了過來,轉之前,他還是四旬左右的模樣,當他面朝顧繁站定,已經恢復了雙十年華的俊無雙。臉還是顧繁悉的那張臉,氣質卻有了變化,有一些散漫,又有一些無奈地看著:“顧繁,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當真記不得我這張臉了?”
顧繁渾發冷,眼淚卻不控制地滾落下來。
記得這張臉,記得這是地球人陸涯的臉,如今這張臉的主人了那位高人,的陸涯又去了哪里?
“陸涯呢?”咬,憋回眼淚問。
陸涯:“我就是陸涯,在修真界長這樣,投胎到地球也是這樣,從始至終,只有一個陸涯。”
顧繁視線模糊:“我要跟我在一起的那個陸涯。”
“這樣嗎?”
顧繁了眼淚,再看,口前的高人陸涯又變了四旬年紀的冷臉陸涯。
可知道,他只是容貌微變,里仍是高人的元神。
所以,那個冷面如霜又悄悄送花的陸涯,再也回不來了嗎?
顧繁閉上眼睛,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淚。
“你別哭,我該怎麼解釋,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如果不是不想瞞你,我完全可以一直用剛剛的樣子陪你。”陸涯快步走到沙發前,想幫掉眼淚。
前面五十多年的記憶中,都從來沒有這麼傷心地哭過。
“繁繁……”
顧繁扭頭,捂著耳朵,不想聽他這麼自己。
陸涯嘆氣,他能翻手為云,卻不知道該怎麼哄孩子別哭。
罷了,總要給時間接。
陸涯便坐在沙發一頭,一會兒看外面,一會兒看,一會兒看茶幾上的花盆。
慢慢地,顧繁不哭了,低著頭,還有一個疑:“便是你送了我防符,跟我來地球有什麼關系?”
陸涯:“防符是死的,有的危險,你可能連拿符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我在符上留了一抹元神與傳送陣法,可以在你遇到危險時將你傳到我邊。”
當時他已經有化神期的修為了,連元嬰期的高手都不放在眼里,平時遇到煉氣期的弟子,更是視如草芥。
偏偏有一個膽小又膽大的小修,差錯闖了他的世界。
怕死,卻不貪婪,不仰慕他的俊也不在意他的修為,跟了他一路,一到安全的地方,便乖乖地道謝,準備離開。
他看著充滿稚氣的小臉,隨手取出一張早年收藏的防符,快要送出手時才發覺這符怕是起不了多大用,臨時起意,又附了一抹元神在上面。
結果,不算長的八十年后,在他都快忘記小修的時候,這抹元神竟然將送到了他渡劫的小世界。
或許,這便是他與的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