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蔓掛掉語音, 給追野發去自己的車牌號,在酒吧有段距離的位置等。
過了一會兒,聲犬馬的酒吧門口出現了追野的影。這家伙口罩都不帶一個, 挎著單肩包, 穿著黑的兜帽衛,帽子隨意扯上來就算是偽裝了。
他在門口著兜環視一圈, 終于發現了烏蔓的車。正抬步走過來時,后有一個人追了出來,扯住了追野的手臂。
那個人帶著口罩, 烏蔓看不清是誰。
兩人聊了一陣子,居然一齊朝車子這邊走過來。
追野敲了敲車窗, 對著烏蔓道:“阿姐,你介不介意再接一個?”
“……?”烏蔓視線移到追野后面的人上, 對上人唯一出來的眼睛。
“何慧語?”
“是你?”
兩個人異口同聲。
何慧語的視線在烏蔓和追野之間游移,不可置信對著追野說:“你說你等了很久的人,是烏蔓?”
追野點頭,滿跑火車:“阿姐牌面很大的,我好不容易請來一回, 你快上車。不然下一秒就發車子從我們上碾過去了。”
說完自己麻溜地打開后座坐了進去。
何慧語尷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烏蔓揚了揚下, 干脆道:“上車吧, 多你一個不多。”
何慧語一愣, 似乎沒想到會這麼表態,猶豫了一下也拉開后坐。追野卻指了指副駕:“何老師,你坐那兒吧。”
何慧語眼睛一瞪:“有沒有搞錯?!”
“如果我們都坐后面,那阿姐不就滴滴司機了?”
“那你坐前面。”
“讓你一個人坐后面也不好啊。”
烏蔓無語道:“你們別掰扯了, 都坐后面吧。別在我后排搞就行。”
“……搞?”追野聞言,一手支在車窗,睨眼盯著車鏡中的烏蔓:“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烏蔓挑眉:“孤男寡兩個人從酒吧出來要一起回去,我有搞錯什麼嗎?”
追野有些無奈地看向何慧語:“何老師,我清白又被你給毀了。”
“既然如此我們還分開坐干嘛?”何慧語翻著白眼坐進了副駕駛,“我回家,謝謝。”說完報了個地址。
烏蔓狀似抱歉地聳了聳肩,在心里地去掉了炮友這個選項。
不是人,也不是炮友。
扭開電臺,正好在播喜歡的歌,的手指在方向盤上雀躍地跟著打節拍。
車沉默了些許,何慧語清了清嗓子問:“你們……關系現在這麼好了?”
追野似乎沒聽清何慧語的話,特意從副駕駛的后排換到駕駛座的后排,從靠姿里直起,往前傾,近到快上烏蔓的駕駛椅背,將從后攏住。
他這樣可以斜著面對面和何慧語說話,但是這個姿勢不由得會挨烏蔓很近。
他說話的時候,甚至能到他的氣息。
追野趁機轉臉,不經意地看一眼,很不正經地:“用某人的話說,同事而已。”
烏蔓被他看得不自在,不驚何慧語的前提下側過臉,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追野。
他接收到的眼神,角輕輕勾起,鼓起蘋果移開了目。
車子在寂靜的夜中前行,路過一家便利店時,何慧語要求停一停。
下車進去買東西的空檔,烏蔓冷著臉朝追野開炮:“你真行,讓我給你的紅知己當司機。”
“……又從搞關系變紅知己了?”
“是你花名在外。”烏蔓意有所指。
“噢,你還記著那個營銷號的容啊。”追野挑眉,“那推比同類項,阿姐也是酒后接我回家,我就是你的藍知己了?”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滾下車?你和一起打包滾。”
他嘟囔:“開個玩笑,這麼兇……”
“我難得的休息日,被你從家里出來,給你當司機。”烏蔓翻著白眼,“你還想我給你好臉?”
追野想了想,從單肩包里掏出一藍的蠟燭,又湊上的椅背。
“那這個當作賠罪,給你。”
烏蔓沒手接,皺起眉:“什麼東西?”
“今天我們認識的有個人生日,他沒許愿,分了三個愿給我們。我運氣比較好,分到了其中一個。”他把蠟燭塞到烏蔓手心,“就是這個,點燃就可以許愿。”
烏蔓剛想吐槽,何慧語從外頭敲敲車窗,亮出剛買的煙:“要不要下來一?”
追野看向:“阿姐嗎?”
烏蔓搖頭:“我只停三分鐘。”
追野朝作了個敬禮的手勢,迅速地下車,接過何慧語遞過來的煙。
何慧語出打火機,用手掌攏著給他點煙,他躬下背湊近,不避諱地就著的打火機點燃。
烏蔓沒什麼表地看著這一幕,搖上車窗。
的手心里還握著那藍蠟燭,索然無味地拉開車屜想隨便扔進去,車窗被敲了兩下。
烏蔓作一頓,搖下車窗,追野一個人走過來,上還咬著煙,含糊不清地對著道:“阿姐,你想好愿了沒?”
“……又干嘛?”
“愿得在12點前許完。”追野指著手機上的時間,“再不許就過期了。”
烏蔓看小孩兒那副執著勁兒,看來這茬是過不去了。
“嗯,想好了。”隨口敷衍道,“你何慧語上來,該走了。”
在搖上車窗前,被追野一把按住窗門。
他順勢握住拿著藍蠟燭那只手,拽著的手腕向他。
追野的量斜斜搭在車窗邊,彎下頭,邊的煙上燭芯。
他的眼睛卻一直上挑地看著。
車里播到了一首電臺歌,略微有點嘶啞的聲唱著:
“你和我/看著霓虹/穿過了的街道
有種不真實味道……”
空曠的路面一輛車急速駛過,昏黃的車前燈在追野的側臉上明滅而過,他的煙同時點燃了黃的焰火。
“許愿吧,阿姐。”
追野指尖夾下煙,吐出裊裊的煙圈。
見烏蔓有些發怔,他的手掌覆上的眼瞼,笑著說:“許愿得閉上眼啊。”
眼前驀然一片漆黑,鼻端還能聞到他手上煙草的余味,什麼愿都沒有許上。
的腦海是一片空白。
兩日的休息結束,又恢復到正常的拍攝。
烏蔓昨晚分別送完何慧語和追野到家,那藍蠟燭被帶回來放在了床頭,盯著它一晚上都沒睡好覺。
次日驅車拍攝的路上連連犯困,薇薇卻神奕奕地日常吃瓜。
見烏蔓在休息,還是抑不住地抱怨說:“姐,又有人在蹭你熱度了。”
烏蔓輕哼了一聲以表疑問。
“《團101》最近很火的那個c位選手,各個營銷號都在瓷說是“小烏蔓”,臉真大!”薇薇邊刷手機邊呸,“節目組真賤啊,決賽請了咱們去當頒獎嘉賓,估計就為了炒這一波。”
“是嗎。”不怎麼在意,這些綜藝的通告都是趙博語在幫排,自己并不關心。
薇薇安靜了一會兒,發出了更大聲的驚呼:“我靠……!”
烏蔓蹙起眉:“薇薇,你今天特別吵。”
“對不起啦蔓姐。”吐了吐舌頭,“主要是剛剛熱搜了,追影帝的料誒!”
追蔓聽到這個名字心頭一,困意消了大半,假裝波瀾不驚地問:“他怎麼了?”
“他最多的就是花邊新聞啦,除了這個還能有啥。”薇薇把手機遞過來給看。
烏蔓心驚跳地點開來,看見營銷號發的拍圖——追野和何慧語兩個人在便利店門口煙的照片。何慧語當時摘下了口罩,看得特別明顯。追野就不說了,本沒戴過口罩。
烏蔓接連劃過所有照片,提起的心終于放回原。
沒有的。
全程都謹慎地帶著口罩,沒有下車,估計蹲守的狗仔只把當了普通的司機。
但心里還沒完全放下心,怕有沒有其他路人或者照片拍到,趕熱搜看了一圈,又點進八組查看。
八組首頁已經完全被何慧語和追野的深夜煙照刷滿屏。
“煙夫婦szd!”
“影帝拍戲那麼辛苦,還是要出時間來見姐姐。所以姐妹們,不要聽信男人說太忙就不聯系你的鬼話,不找你就是不你!”
“我能問下他們的什麼煙嗎?”
各種各樣奇葩的話題點,無人在意其實還有這個司機的存在。
這讓烏蔓完全地放下心,把手機一扔,睡了過去。
薇薇還在一旁碎念:“不過這次的對象居然重復了誒,難道他真的和何慧語在談?那他的眼也太爛了吧。挑?”
睡迷糊當中,有些可笑地想,如果追野所謂的和大小花都有一皆是因為這種類似緋聞,那他真是夠冤的。
有一種人就像AI,哪怕了出白花花的都讓人覺得冰冷,沒有故事。而有一種人,像追野這樣,哪怕他開誠布公說我只是個機人,看客也會止不住浮想聯翩,腦補一出編號89757。
連看客都是如此,更別說和他面對面。
深夜的煙點燃蠟燭的火在腦海里再次倏忽劃過,烏蔓在車的躺椅上輾轉,微微蹙起眉頭。
該日的拍攝結束后,烏蔓疲力竭地返回別墅,想趕補個眠。
一進門,就看到玄關放置著一雙得锃亮的黑皮鞋,架上掛著一件黑的西裝外套。
大廳沒有人,走上二樓,在書房找到了郁家澤。
他正埋首在電腦屏幕前,注意到推門而,頭也不抬地拍了拍大。
“小鳥,到這兒來。”
乖順地坐到他的上,他單只手從腰間摟上去,將窩在懷間作電腦。烏蔓安靜地看了一會兒屏幕上那堆報表,累了一整天的頭發疼。
無聲地打個哈欠,問:“您吃過飯沒有?”
郁家澤鼻音輕嗯了聲:“我怕你再給我做頓飼料。”
“……我也有進步的。”
他沒支聲,繼續作數字,過了半晌輕描淡寫道:“最近有誰過生日嗎?”
“嗯?”
“你床頭有蛋糕上的蠟燭。”
烏蔓口跳快半拍,含糊地說:“沒人過生日,休息的時候突然想吃蛋糕,店家送的。”
“什麼牌子?”
“……Lady M。”
腦海中第一個蹦出來,口而出。
不吃甜食,知道的牌子甚,一時間只想得起這個。
“真難得見你吃蛋糕。”郁家澤掐了掐胳膊上的,“不怕發胖了?”
“最近拍戲,力大嘛……我偶爾破一次戒。”
郁家澤拉長語調,不太滿道:“偶爾破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知道了,我下次不吃了。”
烏蔓干地笑著,不知為何莫名張起來,總覺得他話里有話。
“好了,總算把這部分搞定了。”
郁家澤關掉報表頁面,了脖子。烏蔓很識趣地站起來走到他后,替他舒緩頸椎。
他閉著眼了一會兒,哼唧:“小鳥的手法可以去當技師了。”
烏蔓皮笑不笑,這個夸獎并不聽。
他重新睜開眼,點著鼠標打開了微博,用一種八卦的語氣對說:“你們劇組那位不安生,又有熱搜了。”
又來?
烏蔓湊近了看,發現還是和何慧語的那則。
“哦,這個早上就有了。”語氣平靜,“他和何慧語不是第一次傳了,估計就是真的吧。”
郁家澤笑道:“你知道得很清楚啊,好像就在現場似的。”
烏蔓的手指一。
“剛剛那下力道重了哦。”郁家澤盯著看了一眼,“剛夸完你就飄了?”
垂下眼躲過視線:“那我輕一點。”
“其實我對他的艷史沒什麼興趣。”郁家澤點開了煙組圖中的其中一張照片,“但我對這張圖里的車還蠻興趣的,你也來看看,是不是很眼?”
烏蔓的手完全僵住了。
郁家澤放大的那張照片,在最角落里帶到了的車。車的半張牌號被照了一半進去。
吃瓜群眾和本認不出來那是誰的車。
但送這輛車的郁家澤不會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