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離在白雲觀停留三日,到了第三日之上,見李承淵與程君傷勢未愈,行走卻已無礙,便帶著弟子們告辭啟程,與眾人長禮拜別。書趣樓()
這三日間,他果然被玄觀道君安排見了微服出巡的姬喜一次,二人在室中詳談許久,到底蕭千離也算是來自資訊大炸的後世,天文地理人文異域風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即便是一知半解,在這個世界卻算是石破天驚,隨口指點,便讓姬喜有類旁通、茅塞頓開之妙。
姬喜大喜之下,便出言挽留,意封賞蕭千離,與玄觀道君同朝而列,帶劍上殿,見君王不拜。蕭千離含笑婉拒。姬喜卻也不氣餒,當即賞下無數禮品與純宮,命車隊即日啟程前往昆崙山,蕭千離則笑而納之。
師徒一行七人乘鷹回到玉虛峰,見到朝夕相的師弟師妹,自然是有一番親熱。談及本次下山一行的經歷,李承淵大侃特侃,引得聽眾如,紛紛一片驚嘆。
此戰六位門人先後出場,與凈土境界的高僧大打出手,四勝兩平,算得上是極為輝煌的勝利。蕭千離聽得太極廣場上李承淵吹得昏天黑地,當下也隻是莞爾一笑,便任其去了。
宋書劍此時已經回到玉虛峰,見蕭千離迴轉,當下問及種種,蕭千離據實相告,聽得宋書劍哈哈大笑,連連搖頭道「林費了這麼大的心,卻被掌教與玄觀道兄一一外,聯手絞得七零八落。回去之後,明住持隻怕要吐出幾十兩老纔算罷休。」二人相視而笑。
二人正聊得興起,忽然門外郭鵬程快步走來,虛叩小門,朗聲道「弟子郭鵬程,有事要麵見師尊!」
蕭千離當即停了話題,吩咐道「進來罷!」
郭鵬程走進房間,當即跪倒叩拜,這才立起,沉聲道「師尊,上先生有事,想要與師尊當麵詳談。」
「上雲鶴?」蕭千離有些意外,點頭道,「請他進來便是!」
見到上雲鶴來尋掌教,宋書劍當即告辭,蕭千離點了點頭,見二人一先一後退了出去,過得片刻,才見到上雲鶴步履沉重,緩緩走來。
他進了屋子,遲疑了一下,躬參拜,開口道「見過掌教!」
「先生請坐!」蕭千離不聲,輕聲道,「先生這數年來替本座調教元暗衛,著實辛苦了!」
他目轉,這才發現上雲鶴麵晦暗之極,神木然,似乎是萬念俱灰一般,不由得心中一愣,詫異道「先生怎麼了?」
上雲鶴子一,忽然眼窩深有淚閃爍,喃喃道「沒了,全沒了……」
「什麼沒了?」蕭千離大不解,心中更是詫異。
「尼……如今已經消亡了!」
「什麼?尼消亡了?」蕭千離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由得頓時坐直了子,沉聲道,「什麼時候的訊息?」
原來尼本為普世宗教,建立伊始就要打破界限,吸納各族教眾教,消弭爭端。自然與拜火教水火不容,遂煽薩珊皇帝屠殺尼教眾,二教勢水火。
數年前,拜火、尼雙雙派人東渡,意圖擴張教統,尼教明尊阿維耶封為東土大明尊,率先東渡,卻被祆教伏下重兵襲,力戰而死。漢名上雲鶴的尼明王阿爾沙米斯·沙普爾當即出,攜座下五大幻魔妙相從波斯趕來追查真相,卻陷落於昆崙山。五大幻魔當場戰死,僅有上雲鶴被純宮所囚。
尼教波斯總壇不知上雲鶴尚在,隻以為東進之路業已被盡數堵死,索便棄了東進之念,專心與拜火教爭鬥。到底拜火教勢大,藉助薩珊王朝的權勢,終於一舉奠定勝負,尼當代哈裡發被釘在木柱上被火燒死,數萬教眾抵擋流盡最後一滴,超過一萬四千名信徒舉火,偌大的尼教,竟然落得煙消雲散的下場。
「一個傳承數個世紀的龐大教派,就這樣散了?」聽到這裡,蕭千離也是長長嘆了一口氣,對於宗教爭鬥的腥更是多了幾分忌憚。沉默片刻,問道,「你又如何得知?」
上雲鶴猶豫半晌,低聲道「請掌教恕罪,在下前些時日在外門挑選元暗衛人選,無意中撞見朱先生帶著幾個波斯商人上山,在下與其攀談得知。」
「波斯商人?見識有限,不見得知曉詳。」
純宮如今家大業大,遠非昔日的稀稀拉拉幾個門人相比。上千張要吃要喝,械、建築、用度等等,每日進出賬目不下上萬。為減運輸麻煩,故而除了山下太平小鎮可供大宗貨中轉之外,部分商隊可直抵半山腰的外門所在地。
此節蕭千離知曉甚詳,有波斯商隊出現在純外門,實在不以為奇。上雲鶴卻搖了搖頭,低聲道「在下也是大驚失,隻當不信,故而前些時日宋先生回山,便去懇求他出手,收集波斯相關報。」
波斯路途極為遙遠,即便是連唐家堡這般勢力,也難以將角得如此之遠,僅有丐幫一家有此實力。故而宋書劍也未曾當回事,當即順口答應,便修書向丐幫求助。數月之後,果然得來詳細的訊息。
聽到這裡,蕭千離點了點頭,半晌才問道「既然如此,先生如何打算?」
上雲鶴遲疑良久,才低聲道「懇請掌教放我歸去……」
蕭千離眉頭一皺,剛要出言,卻隻覺識海中的係統星圖了一,當下分出一縷神識探,一看之下,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
星圖之中,那環繞中央黑的南鬥六星之中,有一顆黑沉沉的主星不斷震,芒閃爍不定,看那位置,分明是南鬥第二天梁星。
「怎麼回事?這上雲鶴,竟然也註定是純宮南鬥序列?」
這一變故卻讓蕭千離大意外,看著上雲鶴的眼立刻變得不同了。
北鬥九星,如今已是盡數歸位,而南鬥六星,已有宋書劍、陶雙亭、方白、雲淺依、池寒桐五人主。北鬥主生,南鬥主死,且不說宋書劍與陶雙亭便是從山海中走出來的,便是方白、池寒桐、雲淺依也是重攻輕守,殺起人來,毫不會半點手。
他心中暗暗盤算,隻覺上雲鶴雖是異域之人,但是倘若尼教當真灰飛煙滅,此人歸心至純門下,倒也是一大戰力。況且數年來,他訓練元暗衛,也算得上是兢兢業業,便是郭鵬程、雲淺依也多得其助,昔年的些許恩怨,早已煙消雲散。
想到這裡,蕭千離微笑道「上先生若想離去,本座自然允可!」
上雲鶴臉不由得一喜,卻聽蕭千離道「若是尼教當真不復存在,卻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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