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西子湖畔緩緩而行,城郊四裡外,有一片僻靜之地,正是二人約戰之所。書趣樓()
正是草長鷹飛之時,晨熹微,天空微明,南夕照山,霞剪影,人心魄。蕭千離行得片刻,隻見碧空如洗,霞初現,墨染遠山,最是不勝收。
蕭千離背負雙手,靜靜的向湖麵眺,忽聽後有人嘆道:「埋骨於此,也算是不墜一代劍尊的名頭!」
蕭千離並未回頭,卻出一微笑,頷首道:「卻是如此!」
一人緩緩踏上前來,與蕭千離並肩而立,共同遠。蕭千離緩緩道:「今日一戰,俠客島當如何?」
端木去非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生死與否,無關大局!」
蕭千離角一挑,反而輕笑了起來,徐徐道:「尊駕便有如此把握?」
「劍道即心道,劍由心而生,輝往極致。上古劍尊冥河道人,殺人、殺妖、殺鬼、殺仙、殺佛、殺神、殺聖,就七殺無上劍道,可謂震古爍今!」
端木去非語氣平淡之極,彷彿在敘說一件最平凡不過的小事一般。
他忽然放慢了語速,緩緩道:「在本尊看來,世間事便無有沒有把握之分,隻看如何以力破局。」
蕭千離轉過頭來,玩味的凝視著端木去非的側臉,見他如刀削斧鑿一般的俊朗麵容,赫然是麵無表。
他突然輕笑起來,問道:「何來妖鬼仙佛?」
端木去非立刻回答道:「隻在心中!」
蕭千離不恍然,笑道:「原來如此,喜、怒、憂、思、悲、恐、驚七,對應七殺之道!嗬,端木去非,原來你練的是無之劍!」
端木去非微微頷首,轉頭與蕭千離眼神匯,靜靜的問道:「你的劍道又在哪裡?」
「在這裡!」
蕭千離指尖輕彈純鈞,發出「叮」的一聲脆響,朗聲道:「本座劍道,以雷電為鋒,風雲為鍔,天為劍,地為劍柄;下抵九幽黃泉,上臨玉宵蒼穹,開以,製以五行;出之無形,收之無神,縱橫,睥睨八方。此劍一出,恍如雷霆之勢,天地皆破,萬遁形!」
端木去非凝視蕭千離半晌,緩緩點頭道:「原來你練的,卻是彼岸之劍!」
蕭千離沉默片刻,徐徐道:「縱然瀛洲不世,你我一戰,必不可免!」
端木去非麵無表的臉上,突然出一釋然之,點頭道:「以純劍尊心頭一點,破眾生萬相之劫,礪飛景於此,幸甚!」
「請戰!」
天地間突然抖了一下,一道無比兇戾的劍氣自端木去非手中飛起,剎那間刺破虛空,直指蕭千離前。
劍氣未至,劍意已經籠罩全場,一大破滅、大恐怖的氣息席捲而來,似乎一個暴戾無比的巨人睜開了雙眼,用冷冰冰的目俯視著蕓蕓眾生。
蕭千離神平靜如常,周忽然有黑白兩輝閃爍起來,無數神的符文圖騰憑空出現,在無盡虛空中飛舞,在端木去非眼中,對手忽然變得威嚴無比,彷彿天神臨凡,令人頓起叩拜之心。
純鈞劍帶著龍之聲飛起,匹練般的劍飛迎而上,有如星河倒卷,奔流飛馳。
「叮」的一聲悠然長響,卻是在極短的時間,二人的長劍已經奇快無比的對撞數十記,兩道劍氣雙雙破碎無形。
隻這一劍,端木去非眼神頓時亮了起來,喝道:「純劍尊,名不虛傳!」
蕭千離也沉聲道:「好個天下第一劍,單論殺伐之道,當真世間無人能及!」
端木去非哈哈狂笑,隨手揮灑,劃出漫天劍氣,一一在空氣中悄然凝結型,千上萬的劍炁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遙遙籠罩了蕭千離全上下。
無數劍炁之中,卻有七道劍氣最為強悍,頂天立地,璀璨無比,殺機凜冽無匹,震撼天地。
到底是修鍊無之道的一代劍尊,行事最是乾淨利落,端木去非隻試探了一劍,便毫不猶豫地亮出了劍域絕學,要以最強的狀態與蕭千離一戰。
「千秋劍域!」識海中的係統瘋狂運轉,沸騰如一般的資訊轟然湧蕭千離的腦海之中。
「千秋不滅,大劫無。以斷破劫,就千秋之功,是為不滅不朽也!」
蕭千離嘿然一笑,右手一抖,《天道劍勢》四大劍化作誅仙四極,轟然落下,狂暴的混沌劍氣瀰漫全場,震虛空。
孤劍破日——破蒼穹!
混元乾坤——沖日月!
雷劍鎮魂——淩太虛!
玉劍碎星——碎星辰!
四大劍甫一出現,偌大的千秋劍域轟然崩潰,萬千劍氣消弭無形,隻餘七孤零零的巨大劍炁肇立諸天。
下一刻,混沌劍氣蜂擁而至,化作一個巨大無比的黑白氣團,彷彿天地重開,初立兩儀,接著地水火風狂暴轟鳴,不等安定下來,剎那間卻又轉為八卦六十四爻,演化周天變遷,玄奧無比。
「今日便以這誅仙劍域,破你千秋劍域、碎你七殺劍心!」
端木去非僅僅隻是震驚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哂然道:「笑話!」
他右手長劍一振,七大劍炁再度璀璨生華,重新生無數劍氣,與誅仙劍域竭力抗衡,兩大劍域一時間竟是相持不下。
蕭千離微微一笑,手中純鈞劍緩緩提起,這神兵利跟隨主人數年之久,此刻卻如同萬斤重一般,提得極是艱難。
端木去非何等人?一眼便看出蕭千離正引劍陣萬千混沌之氣,集於手中長劍。當下冷哼一聲,右手飛景劍劍芒大作,化作長河,將七殺煞氣盡數凝於劍。
道家言之:「清靜為宗、虛無為、弱為用。」佛家有雲:「應無所住,而生其心。」而端木去非所錘鍊的無七殺之道,卻是如獄如海,萬寂滅,眾生崩壞,最是兇戾無比。
飛景劍所指,整個劍域都被一片籠罩,彷彿大劫臨頭。一道雪亮的劍從中刺出,劍氣所過之,就連寰宇清氣也為之瞬間枯竭。
麵對這兇悍絕倫的一劍,蕭千離低喝一聲,凝聚誅仙之力的純鈞劍飛起,以混沌為劍,造化為鋒,毀天滅地的強悍意境猛然裂開來,重重的轟擊在飛景劍上。
「鐺」的一聲大響,二人同時飛疾退,蕭千離倒持長劍,負手而立,藏在後的右手卻不經意的微微抖。
端木去非卻臉大變,急忙低頭看去,卻見飛景劍的劍刃上,赫然出現一個米粒大的斷口。
武功練到他們這個地步,舉手投足皆化為利,便是持一柄普通長劍,亦有無堅不摧之力。更何況純鈞、飛景,原本都是同一層次的神兵利,此時純鈞毫髮無損,飛景卻有所破損,顯然是剛剛的比拚中,端木去非卻是稍稍落了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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