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海上有五山岱嶼、員嶠、方壺、瀛洲、蓬萊。書趣樓()之後岱嶼、員嶠二山飄去不知蹤跡,隻剩下方壺、瀛洲、蓬萊三山。
提到這瀛洲,《列子·湯問》中記載極為詳細「瀛洲在東海中,方四千裡,大抵對會稽,去西岸七十萬裡。上生神芝仙草。又有玉石,高且千丈。出泉如酒,味甘,名之為玉醴泉,飲之,數升輒醉,令人長生。洲上多仙家,風俗似吳人,山川如中國也。」
在蕭千離識海中,原本有極為詳盡的地圖,但是及至海岸線數十裡之外,便是一片雲霧遮擋,此時隨著船行漸遠,地圖中的雲霧漸漸散開。隻是茫茫大海中,也不知何日才能抵達。
蕭千離前世中也曾出過海,倒也適應極快。可苦了曲璃這個一輩子沒見過大海的小姑娘,任憑武功高深,卻也不住這暈船,隻吐了個七暈八素,恨不得連苦膽都吐了出來。蕭千離也是束手無策,幸好還記得一些簡單的理方法,當下尋來生薑、橘皮等,按照記憶中的法子理一番,總算是熬過了最艱難的日子。
一連行了十數日,依然不見陸地,蕭千離將記憶中的世界地圖對照一番,隻覺心中甚是疑——按前世的地圖來看,倘若瀛洲便是後世的日本,從上海出海,不到一千四百裡便是九州島。如今這快船行了許久,早已行出二三千裡,卻依然不見陸地,心中甚是疑。
他信步走出船艙,迎麵正見一個虯結的中年水手拖著纜繩過來,上前問道「小哥,咱們行了這些時日,如何許久不至?你們可知道詳細的方位麼?」
那水手提著長的纜繩,直起子笑道「客莫急,再有三五天就差不多了。臨行前,鬼穀先生便捉了幾個落單的俠客島弟子,細細拷問一番,早已問清大致方位。還生恐出錯,更是遠赴鬆江府,瞞過俠客島眾人,在海舟上盜取了海圖,連同人家的船老大一併擒了過來。故而咱們雖說沒去過瀛洲,方位距離早已估算得清清楚楚,斷然不會有差錯!」
蕭千離這才知道,短短的三天,鬼穀子竟然做了這許多事下來,尤其是深鬆江府盜海圖、擒船伕,一來一回,不知耗費了多心力,不由得輕嘆道「這個人,可是欠得大了……」
那水手嗬嗬一笑,正要離開,隻聽蕭千離又問道「我瞧你筋骨壯,端的一外門橫練功夫,不知鬼穀先生從何將諸位延請而來?」
那水手哈哈笑道「客要探咱們的底細麼?告訴你也不妨,咱們都是水上討生活的積年老手,幹了些沒本錢的買賣。雖說瀛洲咱們沒去過,但是南洋諸地,哪個地方咱們兄弟不曾乾過大買賣?單馬錫、婆利、暹羅……嗬,要說海上的本事,何人比咱們兄弟更為高明?」
「原來是群海匪,難怪氣勢如此彪悍。」
蕭千離腦中念頭還沒轉完,那水手笑道「客不必擔心,咱們雖是幹些沒本錢買賣,卻也算是江湖中人,也知道義字當頭。瀛洲都打上門來,咱們若不是打不過那些高來高去的傢夥,好歹也要乾他幾架。鬼穀先生說,您是中原武林的武學高手,這次前往瀛洲,就是為了給咱們中原武林出一口惡氣。客儘管放心便是——」
他說話又急又快,一腦兒說完,也不等蕭千離回話,自行唱了個喏,拖著纜繩徑直去了,倒讓蕭千離有些哭笑不得。
又過得三日,風浪漸小,一洋流帶著船隻徑直向北飄去,極有經驗的船老大打量了半晌,回頭吆喝道「弟兄們都打起神來,咱們已經距離不遠啦!」
眾人頓時神一振,齊聲吆喝,蕭千離從船艙中出來,隻聽瞭手大喊一聲「前麵有陸地!」
此時正是清晨時分,太漸升,海麵上雲霧徐徐散開,蕭千離凝目看去,果然見到視線的盡頭有一條細長的黑線。隻聽船老大高聲道「收帆,準備放小船!」
船上僅有二十名水手,除一人掌舵之外,餘者皆取出了暗藏的短兵,嘻嘻哈哈的一發湧上船舷,七手八腳的便去解開小船的纜繩,渾然不把即將到來的惡戰放在眼裡。
「慢來!」蕭千離忽然高聲道,眾人都是一奇,齊刷刷的朝他看了過來。船老大滿不在意的玩著手中的短刀,笑道「客人休怕,咱們這船吃水較深,到了淺灘無法靠岸,咱們先放下小船過去,給你先打下一片安全地方來。再劃船回來接你和那個小姑娘……」
「不必了!」蕭千離回頭向曲璃招呼了一聲,微笑道,「蕭某並非手無縛之力之輩,船到了這裡,便無須再靠近,以免諸位遇險。蕭某自行前往便是。」
「你?自行前往?」船老大猶豫了一下,隨即乾脆的點頭道,「鬼穀先生吩咐咱們,務必聽從你的安排,隻是客打算如何登陸?不如我派兩個兄弟劃船送你們上去?」
隻聽一聲尖銳的鳴聲響起,巨大的金雕從天而降,船老大不恍然,笑道「倒是忘記這畜生了!」
蕭千離微微一笑,手安了金雕一番,走上前去,低聲與船老大商議幾句,這纔回頭道「曲姑娘,咱們走吧!」
二人一雕直飛雲端,轉眼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眾水手獃獃的看了半晌,其中一人羨慕道「老大,咱們也去養幾隻大鳥罷?有了這樣的鳥兒,咱們跳幫、登陸可就輕鬆許多……」他話還沒說完,已經被船老大敲了一記鑿栗,怒道「這金雕一看就是天生異種,咱們去哪尋雛鳥來?」
金雕飛行速度極快,載著二人飛至島中,忽聽半空中呀呀尖,蕭千離凝目看去,卻見四麵八方都有金翅蒼羽雕升起,卻懾於金雕火兒的威勢,不敢靠近,其中幾隻蒼羽雕背上乘有人影,高聲道「什麼人?竟敢擅闖俠客島?」
蕭千離深深吸了一口氣,右手已經握住了純鈞劍,隻等金雕靠近,便要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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