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在家溫習功課,雖然還像從前那麽專注認真,卻約覺得時間過得太慢。
不知道,這兩天江屹比過得更煎熬。
好不容易盼到了周一,一下課江屹就來找。
在同學們心領神會的目中,收拾好課桌,慢吞吞地出了教室。
他看上去心頗佳,見出來,一笑,都在臉上化開的覺。
明明前幾天還晴不定,今天卻像變了個人似的。
有這麽高興嗎?
假裝坦然地走近他。
給他帶了媽媽做的青團,但能看出他並不怎麽喜歡,青團放進口裏,如同在吃一團麻布,無端有種大義凜然的姿態。
“有這麽難吃嗎?”訕訕的。
“誰說難吃了。”他忙予以否認,“我都吃了三塊了。”
“下次我還是不帶了吧。”看著都替他難,而且其實對媽媽的廚藝也不是很有信心。
“別啊。”他麵不改地表態,“隻要是你帶的,什麽我都吃。”
後來有一次,吃到了他家裏阿姨做的青團,對比之下,才知道媽媽做得有多糙,也真難為他了,那天居然能麵不改吃那麽多,從那以後,再也沒臉從家裏給他帶吃的了。
打架風波平息後,江屹回到籃球隊練球,那天下了課之後,就跑到籃球館去找他。
給他準備了溫水,還將削好的水果放在便當盒裏。知道他有潔癖,從盒蓋到玻璃罐,把每一個角落都得幹淨亮,水果碼在裏麵,紅的是火龍果,黃的是獼猴桃,一眼看去,整整齊齊鮮亮水靈。
等他練完球,把帶的東西一腦給他。
“這回不是青團了,可以放心吃了。”
其他隊員沒來得及走,在旁邊看見了,羨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江屹,你小子掉糖堆裏了吧。”
“滾。”等他們都走了,江屹拉到後麵休息室。
捧著盒子看了半天,他突然有點舍不得吃了,抬眼看著說:“陸嫣,你怎麽這麽好。”
陸嫣用牙簽扡起一塊獼猴桃送到他裏,聽了這話,故意表示費解:“喲,搞半天你都不知道我好?那你當時追我追那麽起勁幹什麽。”
“知道你好,但也不知道你這麽好啊。”
嘖,男生都這麽會說話嗎?
想了想。不對,這話要是於茂那幾個男生說的,估計會起一皮疙瘩,到了他的口裏,卻顯得那麽的舒服熨。
心裏甜甜的:“我的好還多著呢。”
他明顯想歪了,笑起來說:“都有哪些好啊?”
總覺得他這話裏還有別的一層意
真自。冷哼:“那你能找到像我這樣好的朋友嗎?”
他想也不想就說:“有了你,我就沒想過要換朋友。“
心中一,笑瞇瞇地著他:“江屹,你怎麽這麽會說話。 ”
因為你真的很可。江屹看著,在心裏說。不過,他可不想讓翹尾,決定將這句話暫時收起來。
兩人並肩而行,陸嫣拉著江屹的手,不時抬頭看看他的側臉,心裏充滿了不可言說的快樂,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那麽快,走了一會,惆悵地想,要是這條路一直這麽走下去該多好。
沒料到這時候,突然從後麵衝來一重而突兀的力量。
來不及躲開,子被撞得往前一栽,沒能抓穩他的手,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跟他衝散了。
好不容易站穩,倉皇地回頭一,不過一轉眼的工夫,江屹就不見了,四周全是陌生麵孔。
心中發急,艱難地分開人群,試著找他:“江屹。”
沒人回應。
最初,喊得還算克製,後麵越來越心焦:“江屹!”
像是找了很久很久,人群漸漸散開了,滿街就剩一個人,夕將孤零零的影子拉得老長,無限寂寥。
走啊走啊,喊啊喊啊,不知不覺間,夜□□臨了,與此同時,一巨大的悲涼慢慢浸滿的腔,倍無助,不放聲痛哭:“江屹……”
就像過去八年的無數個黑漆漆的夜晚那樣,被痛苦所垮,在夢中無聲哭泣。
想把眼淚吞肚子裏,但因為心頭的悔恨和悲哀得不過氣來,眼淚反而越湧越兇。
心裏仿佛有個缺口被拉扯著撕開,一到夜裏就痛得發木,像小那樣在無依地蜷在被子裏,於深夜裏舐自己的傷口,知道,就算再難熬的痛苦,隻要咬牙熬到天亮,也就自“愈合”了。
就這樣在夢魘和現實的界線掙紮,無助地等待黎明的到來,可是這一回,在反反複複低喊他的名字時,有人從背後將摟懷中,那膛堅實而可靠,甫一靠近,溫暖的熱意就包繞而來,混沌中,忽聽耳邊有人在喊:“陸嫣。”
這聲音悉極了,頓時忘了啜泣,睜開眼,認出他。
“江屹。”
發現自己正躺在他懷裏,目所及,燈明亮澄澈,床闊大而舒,整個房間都暖意融融。
“怎麽嚇這樣?”他臉不比好看多,摟在懷,不斷輕輕拍,等稍稍平靜一點,就抬手替將漉漉的發撥開,“做噩夢了?”
抬手了他的臉頰,有別於夢中那個驟然不見的幻影,眼前的他那麽真實,怔忪了一會,猛地抱他:“江屹。”力氣大得像要將他進自己裏。
他費解又心疼:“剛才夢到了什麽?”
在認真對比眼前的他和夢中的他。其實江屹的五變化並不大,氣質上變沉穩了而已,八年前還是青蔥年,現在卻是英俊的年輕男人了,仔仔細細看了好一會,顯然心安了不,頭靠在他脖頸上,語氣微:“我剛才夢到你跟我走散了。”
他靜了幾秒,皺眉說:“哦,你也知道是夢啊,我不好端端在你邊嗎?”
其實,就在前幾天,在程舟的判決書下來後,他也做過一次噩夢,夢裏夢見被程舟跟蹤,無端丟了命,醒來時他滿頭大汗,牙齒都在打戰,直到確認就安靜地睡在他懷裏,他劇烈跳的心才慢慢平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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